“聚云岭在北边好远的,他会起疑心的!”小白压低声音,忍不住开口:“他知道我们是凌佩来的!”
“你越来越聪明了!放心,他现在心在你身上,能跟你长徒跋涉,他一定愿意!我一定会说的滴水不漏,不让他起疑!”凌破淡笑:“但你得给他点甜头,不然,他怎么能心甘情愿?!”
“啊!不,不行!”小白听了,断然拒绝,脑子一下便开始轰然作响!
“我又不是让你跟他怎么样?!笑总会吧,虚意奉承一下总可以吧!我不会让他动手动脚的,你肯我还不肯呢!”凌破微嗔:“来了,一会上山吃斋菜,你给他奉奉茶,多笑笑!”小白听了,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是堆了脸的微笑。假笑,原来也真是好累!
“啊嚏!”倾绝又是一个大喷嚏,震得他骨骼生疼!他此时站在瀑布下的潭边大石上,赤裸着上身,水流冲在他疤痕纠错密布的肩背之上,顺着他肌肉的线条,一直流淌在他的四肢,他此时双臂腕脉处开了两道深口,因水流的冲刷令血不能凝固,他垂着两臂,推着血脉向着手腕,汇成交错的血线!水是很冰冷,但这里山谷很深,天日隔成细线一条。谷底不辨四季,十分温润!他看着自己的左臂,看不时有细小的亮光一点点的渗出来!今天已经很少,他的身体再运血脉已经不再感觉到痒痛难当!他的胸口微微的起伏,脑中却因那莫明的喷嚏而胡思乱想!
当日他通灵一半便被封脉,但夜哥应该有感应!那么他们,该会用最快的时间赶回昭平去!小白沿途所留下的血的味道,夜哥和凌破一定能找到!就算夜哥回来的不及时,生还的禁卫也该知道去通知平海,刘波。只要小白不是直坠山底,该有机会!机会!这机会实在太渺茫了,她虽然身量轻细,但毕竟是个人,那样大的撞击,她还有几分机会?山中全是野兽,就算她还有口气,让它们寻着叼去,一样是死路一条!他脑中乱纷纷,竭力去往好的方面想。但总是纷乱的念头乱钻,让他浑身血脉又开始翻腾起来!霎时,双腕的伤口又胀豁了开来,血一下浓流不止起来!
“可以了,再流下去,你一会连站都站不住了!”鬼目灼在他头顶瀑帘顶端叫着,前蹄不时作响,微微伴着嘶鸣!
他的话唤回倾绝乱飞的神思,一时甩了甩湿发。自瀑下慢慢走了出来,他攥紧双拳,令血脉逆行而回。感觉到里面还是丝丝痛痒:“还有一些在里面!”他轻轻说着,行到岸边,慢慢的坐在一块平滑的大石上:“已经十天了,他们好像没有下来验证的意思!”
“被丢下来的人,没有能活着的!你被丢下的位置,那里全是尸骨!”鬼目灼轻轻一跃,跳到他身边,四蹄踏在水中:“这里林木丰沛,野兽出没。就算有口气的,也没力气上行到这里来!”
他垂头看着倾绝:“你休息一下,我去找吃的!”倾绝轻嗯了一声,没再回言。只顾看着自己的手发呆,刚才那话,又令他心底一痛!小白,若时真是死了,也该给我托个梦!托梦?!他根本夜夜无眠,如何托梦?因为他害怕,怕她真的入梦而来,对他说,我死了,我已经死了!她若真是死了,他该如何是好?他远离她的温暖,再也无法找到一缕微光!他这般坚持的意义,便只剩下肮脏的仇恨!用仇恨来支撑的生命,全部都成了黑暗!若真要那样活着,简直生不如死!他的心千疮百孔,麻痛无休!她不能死,她若死了,他的生命,又是为了谁?他活着,还有什么用?他突然想到她常说的话,我还有什么用?我还有什么用?
他慢慢收拢双臂,想像着她在他怀中的模样!但此时,他怀中只有一团空荡。这些日子,他无法入睡,她时时刻刻入他的脑海,丝丝缕缕收缠他的心脉!不是因为伤痛的折磨,而是内心的煎熬!点点滴滴,都如同被放在油锅里熬炸,一天又是一天,每一天,都如同一生般那样的漫长!忘川,小白,你若去了那里。你见了孟婆,你会不会,将她的样子,看成是我?!你会不会,将今生的回忆,流放在那河畔,开出大团怒放的花朵。从此,再无返顾,一饮忘记川之水,随波而去,直入黄泉?还是,会流连不舍,询问我的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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