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扇大的一双手掌就要插入道明德倒立法身的头颅!
同时。东方。
横霸将军挺胸凸肚,深深吸气,一呼,吐出无数泡泡。
泡泡就是泡泡,在剑阵中遇风就破,遑论剑气——但架不住量大。
一转眼,横霸将军这圆滚滚的一条大胖汉子就埋在泡泡里了。他这才擎出一对赤红色的献月蟹钳护手钩。
单钩探海,钓出巨*直冲钟不偏!
横霸将军隐身浪后,双钩相击。蹭出一片火光——火光烧着了泡泡。
“去!”
大吼中,横霸将军把双钩一展,泡泡顺势两分,带着汹汹烈烈的神火,仿佛聚成一对硕大无朋地蟹钳,随着巨*左右夹击!
旱魃汝嫣在南,对上了时习之。
“时习之!我叫你求仁成仁!”这一声呼喝嘶哑。跟汝嫣万般娇媚的体态截然不对付。
汝嫣身着青衣,双目中没有眼珠、眼白。只是煞煞地通红!
红光上霄汉。她披头散发,在头顶百会穴上又张开一只眼睛——也是煞红颜色。大阵剑气冲不散红光,汝嫣四肢伸展,就在高天上凄厉地嚎叫!
嚎叫声无法形容。时习之铁笔勾画出一迭“仁”字,字带森寒剑光,却被这嚎叫席卷一空。
——大海深陷。
白汽腾腾,是海水蒸发掉了。绕着青衣女魃的身影。
汝嫣一步步向前,双目红光锁定时习之。
……
看情形,似乎妖怪占据上风。
剑阵里找不见白尾君子的踪迹——大约他是躲起来伺机而动。而鬼心狻猊……
堂堂的狮龙子从剑阵中飞快地转了一圈,最后竟隐遁到边缘,暂不出手。
他在至善琴琴弦化成的那座黑桥之下,左手小心地半握成拳,拳内微亮一点紫光笼罩全身;右手持一枝本命神兵:狻猊角,磕飞往来剑气。
倒是颇有些余裕的模样。
但他地神情一直保持紧张——狮龙子思虑最深。知道神奇五侠各为一方宗主,联手的剑阵必然……
石破天惊!
恰如预料。四书剑阵刹那发动杀招。
道明德轻摆至善琴,琴上文、武二弦化成两口龙泉剑,剑阔如桥!双剑反激直下,正迎上百里开明地双手!
——飞天夜叉一身坚逾精钢,尤其一双手爪平素惯能撕金断玉。就不信邪,一边哇哇大叫,硬拒龙泉——“噗”!
他一只手被斩断四指,另只手……无名指地指根豁开,巨剑顺手骨、断经络,一直斩进上臂!
剧痛摧心,百里开明全身贴到剑上,倒挂坠地。
剑刃烁光——百里开明已成废人。由臂膀近身,铜皮铁骨不如豆腐,这一剑。几乎把他平平削成两片!
只有头颅幸免。热血狂喷,染不红化剑地琴弦。
……
与此同时。横霸将军陨落。
-
他摆双钩、运巨*,水火交攻钟不偏。钟不偏就一声长笑,抖动法身巨像双手——半空中那条黑龙蓦地不见了,他面前是一百八十一枚黑子轰然下坠。
棋子是山岳。
——钟不偏以山岳为瀑布!
一山断落巨*,一山砸散火海,一山抵挡双钩!
横霸将军闷哼运力,身形瞬时见风涨,这胖大汉子踏海顶天,把献月蟹钳护手钩飞速乱舞——快,朦胧一团红光。
海天之间,这一对双钩容不得外物。山岳在上?砍了!
横霸将军开山!
开山山断,钟不偏的慎独棋黑子化成一百八十一座巍峨高山,横霸将军就把这些高山尽数砍成两段!
双钩红光无坚不破,穿山——直捣钟不偏。
这条大汉如同魔神降世,呼喝声中,一对献月蟹钳护手钩已经递到钟不偏法身前胸!管要害不要害,红光再闪,就豁开他教他随半天零落地山岳一起变成碎块!
钟不偏岿然不动,眼神里不带一丝怜悯:“将军,有道是:‘风头如刀面如割’……”
横霸将军双钩若再进半寸——钟不偏将死!
然则,遥遥地,壅不易的大笑接上了钟不偏:“‘提携玉龙为君死’啊!痛快!”——一笑犹未了,高天扑下白龙!
原来钟不偏撤回黑子时,壅不易的白子紧随其后——白子化成地白龙顺延至善琴一根青弦,带动了风雷神剑。
神剑开路。龙口大张,一头撞破横霸将军肚腹!
好大一个洞……
横霸将军仰天而倒。献月蟹钳护手钩无力地划下,碰不到钟不偏的身子。
溟海姑射山千里大蟹,在四书剑阵里吐完了他一生中最后一个泡泡。
那泡泡也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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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善琴黑弦桥下,“鬼心狻猊”狮龙子脸上地肌肉一跳,万般痛心——大战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他大惊下反应不及。虽已疾疾放出手中那一点紫光,却没能追上白龙。
他只得反手再把紫光收回。只听耳边有人“嘁”地冷笑:“狮龙子枉费了好大名头,谁知道,裤裆里没吊着玩意儿!”
这声音是白尾君子的。
狮龙子神色不动,依旧紧守门户,细看阵法变化;也顺讥笑声的来路找寻:声音就在不远处,靠近壅不易的方位
白尾君子原是生在倚帝之山金玉之内的一只“狙如”。身为“兴师兽”,一旦出没。天下就有兵戈作乱。
但他正能附身到大阵的剑气之中,隐蔽身影无形无相——狮龙子神目如电,竟找不见。
一旁,壅不易御白龙,撞杀蟹精横霸将军,把慎独棋地白子再收回来。
这一收正中白尾君子下怀!
刚才他同是去救横霸将军,也晚了一步,就附在一枚白子上;离壅不易近了。白尾君子在凄切风声中转折跳跃,脚点剑气,匆匆绕来……
紫蓝色地电光蓦然发动!
**,白尾君子是捆绑系的高手……壅不易地法身就被那一束电光五花大绑,束缚了几十圈,电光紧紧内收。勒得见血,勒得壅不易摆出个奇怪的姿势——仿佛就任人宰割的模样。
连那条白龙也回首,似乎感受到了痛楚,一阵乱翻身,放声惨厉长吟。
狮龙子眉梢一跳,大笑:“——好!白尾君子,让老夫助你一臂之力!”随话,他脱手掷出狻猊角。
狻猊角本是狮龙子将本身原形头顶地独角祭练所得的神兵,一离手就变!
这只角、枝桠纵横千马,大放毫光。光芒冲散剑气、捣开白龙。趁空隙将壅不易死死架住!
白尾君子收敛了本命电光。显出狙如的原形:白嘴、白耳、白尾,毛色紫蓝。是啮齿类动物。一只小巧可爱的老鼠。
他蹲坐在壅不易法身地咽喉,“吱吱”叫了一声,向那个硕大的喉结恶狠狠一口咬下!
血光四溅。
壅不易重创,痛嚎——嚎不出,喉结碎了。白尾君子得理不饶人,一摆尾,直接钻进壅不易法身里去。
他要由内到外,把个大活人一路吃净!狻猊角卡死了壅不易,动弹不得。
“老壅!”钟不偏双目尽赤,不再歪引诗句,破空疾飞而来——却早已晚了,白尾君子全身钻没,让壅不易的胸前洇出大团大团的血渍。
慎独棋白子化成的白龙死了,半天空里一粒粒棋子噼里啪啦地下落,没有神通,只是普通的棋子。
四书剑阵……似乎……
狮龙子始终没有舒展眉头,他一边手上掐住了法诀,让狻猊角困住壅不易;一边四处张望。千里之内,剑气未歇。
海面,百里开明载浮载沉,凭飞天夜叉地强横体质抗住了重伤不死,完全不能再战。
旱魃汝嫣凭立高空,以厉啸逼住时习之,还牵制了方规矩,把“仁”、“义”二字完全揽在自己身上,眼看已是强弩之末,战局并未好转。
“难不成……”狮龙子倒吸一口冷气,猛转头看——钟不偏只飞到半路就又折回,是道明德挑动五行弦中地青弦把他抽了回去。
破空有长啸。时习之和方规矩异口同声大喝:“莫要乱了阵法!”
一喝,神奇五侠人人面色肃然,连喉结破碎,眼看已经重伤不治地壅不易脸上也重新有了血色。
“难不成……”狮龙子心神大动!
——他掉头就走!
又有啸声,是神奇五侠一同大笑:“借法乾坤,五侠同命!妖孽敢尔!”
狮龙子没走出三步,猛地吐出一口血!
狻猊角碎了。
五侠身上同时腾起神光,在空中融汇,壅不易凭借神光挣脱束缚——黑白双龙摆尾,重击在他身上,把狻猊角打落尘埃,片片粉碎!
龙尾划开了壅不易地法身,精血不泄,白尾君子被曝露到天光之下。
“嘿……”壅不易龇牙吸气,伸手插进法身胸腹间,把被龙尾一击击昏了的白尾君子紧握住了。
“有道是:‘天寒翠衫薄’……妖孽,你咬得我好苦!”
壅不易以拳击掌!
“吱——”白尾君子陡然惨叫。叫声尖锐,刺得壅不易掩耳,就松了手;剑阵中其余四侠、连带狮龙子、汝嫣都浑身一震!海面浮沉的飞天夜叉百里开明也缓缓张眼。
一只小小、小小的老鼠,有雪白的嘴巴、耳朵和一条秀气地长尾,紫蓝色的毛皮像是锦缎——它全身的骨头都碎了,只有一对眼珠还是亮晶晶的;它从高空无力地坠落。
四书剑阵里剑气自然迷漫,立刻把这只小老鼠卷成一团淡淡的,迷离的血花,“砰”地炸裂开来,随风消逝。
狮龙子单手抚胸,脸色惨白;旱魃汝嫣的厉啸拔了一个高音,嘶哑了,一个“仁”字一个“义”字趁虚而入,打在她的身上。
“啊——”飞天夜叉百里开明一咬牙,用仅余一指的残手生生撕掉连着几寸皮肉的后半身,顶着不治地重伤踏浪飞起!
空中剑气如洪水,冲刷他地伤口,飞起半丈,百里开明一头栽倒。
道明德、时习之、方规矩、钟不偏、壅不易——神奇五侠法身高耸,大声呼喝:“妖孽!还不束手伏诛?”
“妖孽!还不束手伏诛!”
“妖孽……”
大喝引动回声。阵中千里剑气森严,雷鸣滚滚,白雪纷纷。
“好!好!好!尔等欺人太甚!”狮龙子踉跄两步,一摆双袖,嘴角忽然浮现狠厉的笑容,“不过是玉石俱焚!”
他仰天狂吼:“——爆!”
光芒。
耀眼地紫色光芒。
不见天,不见地,不见海。
狮龙子一字出口,似乎宇宙瞬间浑沌!
是他始终隐在手底的一点紫光——他曾在剑阵中奔行四方,这点紫光也悄悄地蔓延渗透,直到千里之外。
紫光,爆了。
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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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战——轰华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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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一章我写得是很满意的说……不知道大家看得过瘾不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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