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跟我来!”
“呃?……陀佛?”
李岩岩疏忽来去。没让姜语竹、虬髯侠或其他哪一个叫出一声“哎呀”,他就拉着和尚回到小西山。
走得太急,随意门开在白云观的大殿前,两人一起面对无穷黑线。
“钻进去。印空在里面——他就要死了。”李岩岩往前一指,说,“和尚,去问印空发生了。”
“阿弥陀佛……先生?”和尚糊涂着。四面打量,猛地脸色大变。
“先生!这里有过一场大战!——不对!好霸道地阵法!阿弥陀佛!”
“我管你这么多!”
李岩岩瞪眼。在和尚抄九环锡杖作法之前,拎着他的脖领,脚底下一铲,手上用力:“你给我进去!”
他很干脆地把和尚一扔,拍拍手大喝:“记着!你是主角!”
——噗通!
“……佛?”
“妈**……”李岩岩眼睁睁看和尚陷进黑线里,自己在殿外来回踱步,眯着眼直视阳光。阳光灿烂;他骂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
直到月明如素,被黑线掩埋地大殿里没有传出消息;和尚像打狗地肉包子一去不回。李岩岩牵挂着武道会,但终于没离开。
他觉得印空怎么都算死在自己的手里,至少应该陪他走完最后一程。
“一定发生了。问题是……发生了?”李岩岩思忖再三不得要领,却不是很担心:岩山中枢有“四全真相仪”。
他在殿前逡巡一阵,坐下了,慢慢自言自语:“佛门广大,薪尽火传。形骸有尽而精神不灭……按提纲。和尚会继承印空地衣钵。我只要等待就好。”
这一等就是七天。
七天里,小西山一直很安静。李岩岩一直坐在殿前。有风,让四灵地灰烬飘扬,洒落银白的机甲。
印空正在死亡。
李岩岩感觉生命就像这些灰尘;或者再具体些,像被他握在手里地海滩的沙粒,无论握得多紧。总会在虎口、指缝中间渗落。
他的心境莫名地变化,坐着,毫无意义地一动不动,就让尘土覆盖了视界。
他还不能勘破生死,也不知道哪一粒沙代表印空,代表自己。在本子构建的这个远离了常识的世界里,天大地大。
“妈**……真寂寞啊……”第七天的晚上,李岩岩蓦地喃喃着,抖掉浑身地灰尘,拿出了本子。
“下雪吧。”
他在本子上轻轻地写一行字:“现在开始。全球普降大雪。没有灾害。瑞雪兆丰年,人们都很欢乐。都不寂寞。”
写完他自嘲地一笑,又补充一句:“大雪下满一天就停。”
于是下雪,天空白了,鹅毛纷纷扬扬。
“真好。”李岩岩迷醉在雪里,张开双臂,身子后仰,重重地躺倒了,把殿前的灰尘惊飞。
灰尘迎上雪花——大约是第一片晶莹无暇的白雪落下,接触到包裹大殿的黑线时,黑线微微颤抖,跟着,它腾空飞起!
黑线织成了黑幕,遮蔽天光与雪,投下大片的阴影。
“要走了?”李岩岩嘿嘿地笑起来。
黑幕还出白云观的大殿,盘旋片刻,冉冉地升高;突然聚成一团,往远方飞去……和尚走出来了。
“先生。”和尚站在李岩岩身边,脸上隐隐地悲戚,他背后已没有印空的踪影。大殿里空空旷旷,看不见一粒灰尘。
“这场雪送给印空。”李岩岩任凭雪花落在身上,说,“人间死个和尚,西天多一如来。是好事。”
“阿弥陀佛……”和尚庄严肃穆,合十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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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不相瞒,先生,印空大师临去前有交待……”
印空已死,李岩岩没有兴致追问和尚是否继承衣钵,得了多大的好处;他以雪送行,尽了心意,就打算返回武道会场。
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耽搁了七天,也不知比过了多少场。有谁胜了,有谁喋血。
和尚拉住他,在空旷地小西山上留步,神色严峻地开口:“印空大师交待,白云真人来自……密都。”
“?”李岩岩惊得跳起来,裹在机甲里地身子立刻感到沁骨的寒冷。
“不可能!他**的不可能!”他破口大骂着否认,但和尚难堪的脸色让他平静下来。“……真的?”
和尚点头:“先生,实不相瞒。小僧还是不知道密都是个所在……”
“你没必要知道!”
李岩岩脱口而出,随即苦笑:“那不是好地方,我都不想知道。——可白云真人明明是域外天魔……”
他忽然想明白了,浑身不自觉地发抖,喃喃:“……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域外’,地方是域外?他强大过头了……”
李岩岩狠狠地打了个哆嗦:“白云真人没打过喷嚏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啊?阿弥陀佛……”和尚困惑了,“先生。小僧不明白。”
“我不会给你看本子上写过,打死都不会……”李岩岩地眼睛瞪得溜圆,不知怎么嘴角的微笑冷冷地狰狞。
他说:“和尚,有**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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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岩岩急匆匆地返回东南太平洋地武道馆——以新婚的名义,他地语气严峻得不容拒绝,姜语竹就留在了岩山。
印空显然给了和尚不少东西,不仅有惊骇天下的秘闻,接近肉身成佛的修为更需要和尚慢慢消化。
至少虬髯侠看见和尚时吓得一跳三丈高。然后死了爹娘似地哭丧脸,一个劲儿嘟囔受打击了,要学残云真人隐遁山林,这辈子也不出来。
和尚提不起精神安慰好友,只见缝插针地告知李岩岩:在武道会的那一位白云真人是假的,其实是晴云;还有。真正的白云真人一直闭关不出地最大理由应该是准备防范密都——但现在也出来了,不知去向。
“去向?除了武道会,他还能去哪儿!”李岩岩嘿然冷笑,怒火直往上撞。——说这话地时候,他一脚踹破了“天下第一武道会组委会”的包厢。
“晴云!你骗得我好苦!——把你师兄交出来!”
李岩岩迎上地是大力尊者愕然的目光:“小屁孩儿,你大呼小叫?”
包厢里只有大力尊者和咣咣两个,假冒的白云真人——晴云真人——踪影全无。李岩岩一愣,听见大力尊者不耐烦的问话:“某家正看得过瘾,你来打岔?”
——擂台上大战酣烈。“穷神”柳剑臣骑着白象,发出来一道道掌心雷。把对面的“黑心财鬼”任强志打得满地找牙。
这一对一穷一富。是生死冤家,总算碰了头。两人斗了整整一日一夜。终于将要分出胜负。
李岩岩不管,愣愣地问:“尊者,白云……那个、白云人呢?”
“你问的要是白云观地掌教,那就还没到。”大力尊者挥手笑道,“在这儿的那个叫晴云?某家看他也很是个人物啊。”
“你也知道?”李岩岩想骂娘。
“某家又不傻。”
“他**的!”李岩岩骂娘了。
“小屁孩儿,你急?你办这狗屁倒灶的武道会……哼哼,如此大事,白云不会缺席。”
“某家都买了你的面子,白云又怎么坐得住?”大力尊者冷笑,“小屁孩儿,你只管等着看。”
“那——”李岩岩喘口气,沉静下来,又问,“尊者,晴云真人何在?”
大力尊者哈哈笑着若无其事:“小事,有两颗装了核弹头的洲际弹道导弹打过来了。”
“……我得去看看。”
大力尊者又津津有味地看起比武,李岩岩离开包厢——立刻就骂:“洲际导弹?添乱!”
为了天下第一武道会地顺利进行,他以不惜血本的大无畏精神用本子在会场周围建立了sdi:反弹道导弹防御系统,即美国拿来拖垮苏联的骗局:“星球大战”。
哪知道为以防万一遭受核打击的准备虽然没落空,但还是用不上。
或许是因为晴云真人毕竟不像大力尊者那样“学贯中西”,对“科技”——李岩岩的科技——信不过,就亲自去拦截导弹了。
火烧眉毛,且顾眼下。李岩岩的怒火烧过,心里知道即便找见了真正的白云真人也没话好说,就先顾导弹这一头。
他回到自己的包厢,悄悄交待老梅森加强防御,反手揪住了躲在一角勉自镇定的国安局局长刀梅郸。
“刀局,我好像跟你说过别为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赌上国运……看样子,你没听我地忠告。”
刀梅郸看着李岩岩在灿烂地笑容里露出一口白牙,心怯了,嘴角抽动着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小李,你搞错了。”
“嗯?”
“……是印度。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
“印度?”李岩岩忘了松手,表情一下子变得和刀梅郸一样怪异。
从哪个角度看武道会都冒了天下之大不韪,他设想过来自方方面面的种种阻挠,但印度……是个盲点。
刀梅郸抬手指着擂台,像哭又像笑:“我只是猜测……婆罗门教地神祗里有个骑白象的雷王因陀罗,我不知道那家伙是不是,但很显然有些印度人当真了。”
李岩岩抓不住重点,十分迷惑。
刀梅郸补充着:“就我所知,印度现任总统卡拉姆、总理瓦杰帕伊,还有陆军参谋上将潘德马那巴汗……都是极虔诚的婆罗门。”
李岩岩更加糊涂:“……所以他们发射核弹——要轰杀他们的神?这他**的是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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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不算字数:
ps:
下雪了……其实现在还在秋天里。为印空哀悼……我是真的很喜欢这个老和尚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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