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是真地爱你,现在就应该离你越远越好。而不是把你搅进来。可是我太自私。在我给自己编的、那个总是编不好的故事里,我想象不出没有你会是样子——竹子。如果……”
“如果你能原谅我……竹子,我请你做我的故事的女主角。”
“嫁给我。”
“好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李岩岩动了情,姜语竹在哭。
爱情真的没有缘故。酒店里的赌气,和两人之间的那点儿小小地心结算不得,幸福美好,在男孩刚才的倾诉和女孩现在的泪珠里变得极为具体,几乎可以拿在手里赏玩感叹。
国安局局长刀梅郸大约是被感动了,走近硬邦邦地插上一句:“在法律意义上,你们已经是夫妻了。”
他把两张大红色的结婚证书放到了桌上。
“嗯?”
李岩岩和姜语竹都一愣,各自飞快地抢过一张看。
是两人的结婚证。有照片。有日期,有签名。有民政局的钢印……该有地全不缺。
刀梅郸脸色不是很自然,可能是不愿破开心防、对两人结婚的喜事不想表露得太过明显,又硬邦邦地说:
“老黄,民政局局长正好在局里,特事特办……那个……恭喜。”
李岩岩和姜语竹面面相觑。突然,姜语竹眼里又涌出泪水,大哭:“我……我还没答应他的求婚啊……”
李岩岩塌在咖啡厅的沙发里,有气无力地呻吟:“刀局,你办事的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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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结婚是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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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以后,三人走出咖啡厅时至少姜语竹已经止住或许是欢乐或许是苦恼的眼泪,朝李岩岩笑骂起“不许你再勾引管听潮、林依晨、公孙男”来了。
“竹子,”李岩岩哭笑不得地问,“为我觉得你好像一下子理直气壮了很多?再说了……公孙男是人家大胡子的……”
——结婚证书被姜语竹小心地收起来,早早地就有了男主外女主内的气象。
街上还是没人,临出门李岩岩看岩山电视台的画面里,似乎又结束了一场。
“没事了就回武道馆吧。”刀梅郸建议。固然李岩岩和姜语竹领结婚证这种事情也很重要,但他更关心武道会。
“回去,当然回去。”李岩岩拉着姜语竹,忽然挠头问,“竹子,要不然找个地方去度蜜月?”
“想得美!回去!”姜语竹红着脸掐他,又悄悄瞥了一眼刀梅郸。
刀梅郸一阵干咳。意识到自己成了电灯泡——还有,古人说“新人送进房,媒人丢过墙”是直指本心的至理名言。
李岩岩没看清姜语竹地表情,喃喃地说:“那就回去,竹子,你那个……”
话说一半,他愣住了。
首都民政局离“飞来峰”——李岩岩进京时买地“留燕苑”小区——不远。他的目光掠过峰头,停留在西边高天。青青郁郁莽莽苍苍地小西山。
“好像……不对头?”
“……你才不对头。”姜语竹低头,轻轻碾李岩岩一脚。
“竹子,我不是说你。”李岩岩歪着脑袋,脸上神色愈发怪异起来。也不知怎么,他看远处的小西山很模糊,像是在云雾里变得假了。
“小李?”刀梅郸也去看,看不出。试探着问,“好像白云观的人都应该在武道会的会场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都在。”李岩岩对此毫不怀疑——本子上写过地。
“但是不对,山上有……不管是有,反正是有东西。”这一句近似废话,但他同时确信了自己的眼力。
“我得去看看。竹子,你立刻回岩山,我手机里有和尚和大胡子地号码,你让他们也回去。还有老梅森他们。嗯……我回来之前,你们都别去武道会会场了,虽然不一定有事,但在岩山是最安全的。”
李岩岩把iphone塞给姜语竹,转对刀梅郸说:“刀局,我知道你有任务。要去武道会也随你……应该没事。如果你发现问题——”
犹豫一下,他补充:“相信我,大力尊者虽然是妖怪,但比白云真人值得信赖。”
刀梅郸点点头,在心里一笑:“做媒人还是有好处的。”
“竹子,不用担心。”李岩岩搂住有些情急的姜语竹,在女孩耳边轻声说,“注定了他们没人能伤害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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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着那口古旧的箱子,李岩岩的步履稳健。
“我结婚了?”往小西山去的路上,这四个字在他脑海里转个不停。转得他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因为想不通才故意打发姜语竹回了岩山。
“我结婚了?和竹子?”李岩岩觉得有一点儿像做梦。同时还有一点儿无法抑制地喜悦的小火苗在心里,逐渐蓬蓬勃勃地烧起来。
他走了十分钟。看看周围没人,猛一跺脚!
银白的机甲咔咔地箍紧了他,翅膀张开很大很大,划碎了路边停着的汽车的车窗,刺耳的报警铃声乱响。
“我结婚了!”
在地面留下一个大坑,在天空划出一道银线,李岩岩以最快的速度振翅高飞,发自内心的欢呼震动了整个首都。
“我和竹子结婚了!”很快,在小西山下,他再也没法止住嘴角上翘,哈哈地大笑。
小西山巍峨。
不动。
李岩岩躲在机甲里尽情地发泄欢愉,心情不能也不想平复,他开始计划一场比天下第一武道会还要奢侈地婚礼,在瞬间就想到要在本子上写出“福星”、“禄星”、“寿星”三位神仙来——“让他们到场挨个儿祝酒!”
“还有,还要有月老来系红线!还要有丘比特来射箭!还……”
现在他手舞足蹈,终于完全不关心青春的死活了——迟钝!
李岩岩还没进入小西山,盘盘曲曲的山路隐没在苍松古柏中;蓦地,有个东西顺着青石板滚下来,一路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嗯?”李岩岩记起来意,目光一瞬,接着吃了一惊!
滚下山路的是一只不大、却狰狞的乌龟。乌龟嘴角带血,壳裂了,停到在山前最底地一块石板上,努力地扬起头。
乌龟的脖子伸得老长,两眼紧紧凝望山顶,突然张嘴吐出一团黑魆魆的光芒——黑光冲天,乌龟的脑袋耷拉下来,四足无力地划动几下,不动了。
“……死了?”境况太诡异,李岩岩的脊梁后吹起凉风。
真的有风,拂上乌龟,“唰”地一响。伏在石板上的乌龟随风,竟化成了细细碎碎的灰尘。
风过,山路上再无痕迹,只剩淡淡的一层黑色粉末。
李岩岩情不自禁哆嗦了一下。
他很小心地弯下腰,抚摸粉末——闪耀银光的机甲也裹着他地手指,刚触到山路石板,就发出“喀”地怪响。
李岩岩闪电般地缩手。他打量手指,没察觉异常。
“怎么回事?”侧耳倾听,一山沉寂,李岩岩叹了口气,“还是得上去看看。”——他没有发现刚才碰到石板那只手上地机甲的银色金属光泽稍微黯淡了一些。
他踏足山路,全神贯注留意四周地状况,慢慢地,一步一步往前走。一步,一步。
小西山静得吓人,连松涛都停了,只有李岩岩的脚步声。他越往前走,一颗心就越悬到高处——出事了!
转过山路的第一道弯,就没了路。本来齐齐整整的青石板歪七扭八,断裂了,要不就翻过来,狼藉一片。
路上没有人。仿佛千百年都没有人、没有一个生灵从这里出现过了:所有的石板上都蒙着厚厚的灰尘,被快到正午的灿烂阳光照耀,似乎象征不朽。
李岩岩停住脚步,心头塞满疑惑:怎么回事?白云观所有人应该都在地球的另一端——这里怎么回事?
他脚不点地,往山顶飞掠!风驰电掣里扬起灰尘,在他身后形成一条滚滚的长龙。
看见白云观的山门了!
那里灰尘更厚,足有几寸,可以没过脚面。李岩岩猛地知道了一路感到的违和感来自地方——本来小西山山路有无数四灵石像护佑,它们都不见了。
就像原该在山门牌坊底下,现在却消失的四大金刚的石像。
“不是乌龟!”
李岩岩踉跄着急刹车,满心骇然,迸出三个字:“是玄武!”
白云观的山门跟前,李岩岩惊得呆住不动,可是……他身上的银白色机甲却剧烈地颤抖起来。
阳光下的阴森,机甲变色了。
短短一个刹那,眨眼的功夫。和李岩岩出生入死,战大风,斗朱蛤,也曾抗过妖中至尊大力尊者浑铁棍的常胜神行机甲由闪亮的银白色变成深褐色,起了锈!
——本来是绝不会生锈的材质,就一下子斑斑驳驳,然后……脱落。不等落到地面,成了灰尘。
一步百年,李岩岩一路上山,飞掠中何止走过百步。
世界上最严厉最无情的,最有效最致命的武器就是时间。
“怎么……啊——”李岩岩惊得大吼起来。与吼声相伴,在他身上腾起无尽的白烟!
像是熔化了。
本子无声地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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