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有句话,你不读书也该知道:五百年必有王者兴。”李岩岩揉着被王爽打疼的肚子,说。
“啊?”
“五百年其实是个虚数……不过,你既然已经在国安局,也去过白云观,对现在的局势也有了解吧?对,到处都是妖怪,还有除魔卫道的道士、和尚、侠客……挺乱。”
李岩岩神sè极郑重,慢慢地说:“其实,都是应运而生。这个‘运’,可以说是‘气运’,也可以说是‘劫数’!”
“别惊讶,我是应劫的人……呃,之一。”李岩岩从呆愣愣的王爽手里抢过烟盒,抽一根,点上了。
“和尚为什么跟着我?”李岩岩飞快地自问自答,“五百年前,我是和尚的师父——法号……忘了,也许是我故意不想起来。”
李岩岩接着说:“世间将有大劫,亿兆生灵涂炭。所以妖魔鬼怪就都出来,隐世的白云观、草莽中的侠客,也都出来。我也得出来。”骂一句:“妈妈的,都上辈子的事儿了,居然还不放过我。”
王爽惊了——和尚也惊了。
“小舅,你知道藏边的活佛有转世这一说吧?三生石上旧jing魂……此身虽异xing长存。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三生石上,我的三生石,是老和尚的光头。”
李岩岩假模假式地双手合十,念:“阿弥陀佛。”
王爽有冲动,想伸手去摸李岩岩的额头,看他发没发烧,硬忍住了。
“前生,我智慧通明,jing修随口禅,语出成法——那个,小舅,就是你说的‘金口玉牙’。这辈子我一直懵懂,要不是妖怪已经遍地跑了,恐怕也就懵懂着过一辈子。还记着吧?那次你到我家,问我妖怪怎么怎么的,等于给我提了一醒……于是我醒了……”
“但这五百年里我轮回过太多次,xing灵蒙昧了,随口禅也时灵时不灵——闹过一些笑话,就给你……还有广大公安战线上的同志们添麻烦了。”
李岩岩出神地看着手指间夹着的香烟,微微一叹。
“我……我信你才见了鬼。”王爽坚决表示不信。
“和尚是我前生的弟子,法名杀仁——杀戮之杀,仁义之仁,是我前生痛恨腐儒误国误民,故而取之。杀仁圆寂后亦入轮回,今生……天地生养,xing灵自明,三岁上去了我当年在十万大山的闭关之处修行,不出半步。后来妖孽作乱,他冥冥中参悟到我便在韵城,就下山寻师,遇见了你。”
说着,李岩岩郑重其事地招手:“和尚,这些事情对你也是头回提起,罢了,我今ri将‘杀仁’二字还了给你,你是愿叫:‘谁啊’,还是‘杀仁’?”
和尚热泪盈眶,“噗通”跪倒:“师尊!”
“前生我是你师尊,今生你随我左右,既然前缘已续,就不必拘于形式……我还叫你和尚,你自叫我先生——和尚先生,俱都是空。不过一滩牛屎,何苦枉费嗟呀?”
“师尊……”和尚泣不成声。
王爽傻了。
“施主……啊不,小舅,汝可明白否?”
“明白!”王爽下意识回答,看和尚扑到李岩岩怀里哭得肩膀一耸一耸,也不好劝,站起来手脚没处放,只能回头离开:
“那个……我都明白了……你们聊,你们聊……我先走了……我先走了啊……打扰了。对不起。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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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爽走了。
房间里很静,和尚嘤嘤咛咛地哭。
——李岩岩继续正襟危坐,好久,脸板不住了,“噗”一声喷出来,趴到地上,捂着肚子大笑:“哎呀不行了……我不行了……小舅,你太可爱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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