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座,那里还有一个火力点!”
“拔了它!”本就有些心情郁闷的程宏冷冷地说道。
这是一个仅仅由一个小队的鬼子守卫的火力点,仅仅一个突击,全小队的鬼子即被全歼。
程宏踢了一下那些鬼子的尸体,轻蔑地笑了一下。虽然自己已经不在师了,但师的军魂却依然被他带到了师。
师的官兵无论走到哪里,这种军魂永远都不会丢失。
忽然,枪声响了,程宏一个趔趄,面前站稳了身子。
他扭头看了一眼,见到愤怒的士兵们正把刺刀胡乱地捅向一个鬼子的身上,正是这个鬼子装死,然后偷偷地放了一枪。
鲜血从自己的心口流了出来,程宏笑了笑,然后又出了一声重重地叹息,慢慢地坐到了地上。
冷,身上觉得有些冷。
程宏哆嗦着手想取拿酒,但水壶离自己实在太远了,而且水壶里的酒只怕已经被撒得没有了吧,程宏苦笑着放弃了这想法。
他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哆哆嗦嗦地点着了烟,用力吸了一口,大口喷吐出了浓浓的烟。
自己征战十多年了。从当年地狭山嘴子打到了这里。难道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吗?
累。真地累。死了也好。起码以后可以再也不用那么操心了。才刚刚三十出头地人。都已经有白头了。
只是实在放不下自己地部队。放不下自己地那些兄弟。
就在几天前兄弟们还在一起喝酒呢。
“师座!师座!”
他地副官带着几名军官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面前地一切让他们完全惊呆了。
师座的胸前全是血,“突突”地还在那往外冒。
军官们手足无措的想要帮他止住血,可是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止住。
“没用了,没用了”
程宏喃喃地说道,苦笑着微微摇了摇头:
“我死后。岳旅长负责接替指挥,并将这消息立刻电告总指挥部,请求立即指派军官担任师师长,同时,我部应继续迅猛突击,完成总指挥部命令。”
几个军官强忍着泪水用力点了点头。
程宏大口大口地抽着烟:“帮我告诉总指挥。我要先走啦,不是我想偷懒,实在是我累了,真的很累很累了。下辈子要有机会地话,我还跟着总指挥干”
他的眼神变得涣散起来,烟落到了地上他也浑然不知道,嘴里一直在那轻轻说着:
“狭山嘴子,奉天,东北带我回去。帮我求求那些老兄弟们,带我回去,我真的想回去……把我的骨灰安葬在狭山嘴子。我想回家”
他的声音渐渐地低落了下来,他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然后他低低地唱着:
“起来,弟兄们,是时候了。我们向日本强盗反攻”
他唱地是当初在上海血战的时候,第六军的军歌。
这一军歌一直都在激励着他们奋勇向前,与日军战斗到最后一刻。
程宏做到了,他无愧于自己身上的这身军装。
渐渐的声音没了,程宏带着微笑闭上了眼睛。
“起来。弟兄们,是时候了。我们向日本强盗反攻起来!弟兄们,是时候了。踏着先烈的血迹,瞄准敌人的心胸,我们愈战愈勇,愈杀愈勇。抗战必定胜利!杀!救国必定成功!杀!!杀!!!”
军官们站起了身,围在师座的遗体旁,轻声的唱着,他们要帮自己地师长唱完这军歌。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响,一直到整个战场都能清晰的听到上千人在那歌唱
“好,告诉各攻击部队,一定要不怕伤亡,持续突击,在规定时间内结束战斗,我已经向最高军事委员会为你们请功了!”
郑永放下了电话,满意地笑了一下:
“恩来先生,攻击非常顺利。我军已连续攻占倭寇主要阵地。如果一切顺利地话,在规定时间内战斗就可以结束了。现在唯一让我担心的,就是能不能抓到谷寿夫。”
“恭喜你啊,郑将军。”周恩来春风满面地说道:
“歼灭第六师团和西线日军所部,必然能再次给予侵华日军以重创。都说郑将军不打则已,打则必胜,现在看来此言非虚,不败将军继续书写战场传奇啊。郑将军,这仗一旦顺利结束后,通告全国,必然能极大振奋我军民抗战决心啊”
“恩来先生言重了。”郑永谦逊了几句,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
走到电话前接起,郑永听了几句,忽然笑容从脸上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都僵在了那,过了好久好久,他才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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