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当其冲的是,我深深地感触到没有沉思,没有自我反省的时间。以前,我常常独自静坐,聆听发自心灵深处的美妙乐音。这乐音只有在静谧闲暇之中才能听到。这时,那可亲可爱的诗人深情地吟诵着诗句,我长久以来静静的心弦被轻轻地拨动了。而踏入了大学之门后,似乎所有的时间都被学习占据而去,再也没有闲暇沉思默想。许多宝贵的乐趣——孤独、游戏和想像——连同那轻声细语的松树都弃之不顾了。也许我应该这样聊以:现在忙忙碌碌是为了有朝一日享受安逸,但我并没有什么长远的打算,眼前的快乐就足以让我满足而不想考虑未雨绸缪。
第一学年的课程有法文、德文、历史、英语写作和英国文学。我阅读了高乃依、莫里哀、拉辛、阿尔弗、雷德·德米塞和圣·贝夫等许多法国名家的作品;德文方面欣赏了歌德和席勒的作品;很快我就温习了一遍从罗马帝国的灭亡到18世纪的历史;在英国文学的学习上,我批判地研究了弥尔顿的诗歌和《阿罗派第卡》。
常常有人问我是如何克服在大学林林总总的困难的,甚至我自己有时也怀疑。在教室里,我几乎是孤独的。教授似乎处于一个遥远的地方,在电话里说话。莎莉文老师手指如飞,在我手上迅速地游走,把教授讲的内容拼写出来。然而在匆匆忙忙之中,讲课老师的个性特点已经丧失殆尽了。我就像追逐野兔的猎犬,对那急速拼写在手上的字符穷追不舍,却总是望洋兴叹。这方面,那些记笔记的女孩并不比我好多少。她们一边机械地听,一边忙忙碌碌地记,这样也不可能分出多少心思思索讲课的主题内容或解决问题的原理方法。
我在课堂上是无法记笔记的,因为我的手一直忙于听讲。通常回家后,我才把脑子里有印象的赶紧记下来。我所有的练习和短篇作文、评论、小测验、期中考试及期末考试等,都是用打字机完成的,因而教授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出我懂了多少。开始学拉丁文格律和音律时,我设计出一套能说明这些内容的符号,并详细给老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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