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找到了《霜仙》,对照着我那时写的一些信,仔细看了一遍,果然发现其中有很多雷同之处。例如1891年9月29日写给安那诺斯先生的信中,我的思想感情和文字风格与康贝尔小姐的作品相差无几。那时我正在写《霜王》,和其他许多信件一样,那封信其中的一些段落足以表明我的思想全然渗透着《霜仙》的故事。我在信中假想莎莉文老师给我描绘金黄色的秋叶:“呵,夏日流逝,用什么来抚慰我的寂寞,只有那五彩斑斓的秋叶。”恰好康贝尔小姐就是这样描写秋叶的。
早些年我习惯汲取自己喜欢的句子,然后为我所有,为我所用,从我初期的信件和作品中就可以窥出一斑。在一篇描写希腊和意大利古城的作文里,我曾挪用了一些其他书上生动形象、变化多端的描述,现在已经忘记了出处。我知道安那诺斯先生对古迹情有独钟,对意大利和希腊更有着解不开的情结。于是,我在读书时,便格外留意从诗集和史书中寻章摘句,摘抄那些能取悦他的片段。安那诺斯先生曾称赞我那些描写古城的作文“饶有诗意”。不过我无法理解,他竟然相信这样的作品会出自一个11岁的又盲又聋的小女孩之手。但是,我也认为,不能因为作文中有别人的词句,就全盘否定,认为一无是处,这毕竟说明我已经懂得选用明确清晰、生动形象的文字表达自己对富有诗意的美境的欣赏了。
我早期的作文宛如进行智力训练,像所有年轻的新手一样,必须不断地取其精华,模仿别人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想。只要能激发浓厚兴趣的东西,我都能经意或不经意地铭记在脑海里,化为己有。
史蒂文森曾经说过,最初与文字打交道的人,一般都有模仿自己羡慕崇拜的作品的本能,然后不断地变化和转化。即使是伟大的作家,也要这样实践多年,才能在拥塞的思想道路上闲庭信步,才能对浩浩荡荡的文字大军指挥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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