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沃轩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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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五十五 武英大帝
    当亲征大军出征的时候,几乎整个京师的男女老少都一齐聚居到了街头。少年天子亲征疆场,这可是大明最稀罕的事情。其实想着也是,武英王正在前线浴血奋战,一个接着一个的捷报传到了京师。现在边境不稳,也该陛下做出点样子来了!

    今天京城的风有些大,尤其是早晨的那阵风,简直是邪了,一阵接着一阵吹来,卷起的风沙,让人几乎都睁不开眼睛。这京城这么凶猛的风沙,自从国难那天刮了一阵,可两年多没见过这么邪的风了。有些上了年纪的人,免不了在嘴里嘟囔上几句。

    浩浩荡荡的队伍从紫禁城里出发,一路走来。小皇帝景平帝今天特意换上了一身漂亮的铠甲,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腰间还悬挂着一把宝刀。这样子不用说,摆明了就是在那学他叔父武英王的装扮。可当到达得胜门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发生了。

    那匹战马在一到得胜门前,就驻足不前,不断打着响喷,就是不肯再前行半步,这时风沙忽然又更加大了,一阵狂风吹来,御林军将士们巍然不动,可战马却像是受到了惊吓,忽然咴咴地嘶鸣起来,前蹄高高扬起,险些就把景平帝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好在边上护驾的徐军眼明手快,探手而出,拉住了马缰,这才让战马安定下来,可马背上地小皇帝遭此惊吓。一张小脸惨白,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那风也当真透露着古怪,只刮了这么一下,便又重新归于平静。送行的史可法赶紧上前说道:

    “陛下,今天天气恶劣,于出征不利。臣恳请陛下。择日再行,以免……”

    “哪有一阵风来便让朕罢行的道理?”景平帝勉强笑了一下:“前方战事正紧,将士们都在盼着援军,一刻也耽误不得。若是叔父在这里的话,只怕早指着老天骂了。这点小小惊吓不妨什么事的。传令将士们。继续前进!”

    这不过是个小小插曲而已,可亲眼看到这一切的大臣百姓们心里便未必会这么想了。

    武英王也不止一次带兵从这经过了,可从来也都没有发生过这样地事情。偏偏小皇帝第一次御驾亲征,就来了这么一阵古怪的风,难道上天在预示着什么?只怕这次出征大大不吉。

    黎风对马登初使了个颜色,马登初急忙低头向前。牵住了马疆,避免再出现这样尴尬的局面,那小皇帝恢复了过来,见到马登初便兴致勃勃地道:

    “马公公,劳烦你了。朕可丢脸得紧,偏偏就我遇到这样的事。叔父出征总是自己骑马,可不要别人来服侍着。等朕再大了几岁,想来便能和叔父一样了……”

    出了得胜门外。那岳谨元带着留守京师的官员齐声叫道:

    “臣等送陛下至此,陛下此番亲征。必能大破敌军,扬我大明国威,显我大明天子不世风采,臣等在京师恭候陛下凯旋,明军凯旋!天佑大明。陛下万岁。大明万岁!”

    “我们随陛下亲征之后。京师就拜托给你了。”黎风叫过了留守京师地岳谨元,低声道:“我已密调李睿张杰二人。指挥八百精兵秘密赶赴京师,应对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这八百人都归你亲自指挥。一旦京师发生了动荡,你知道应该怎么处置……”

    “京师的事情你不用担心,现在重点在你那。”岳谨元点了点头说道:“陛下身边负责护卫的,大多数都是武英社的军官。唯独那个史可法,只怕会一直陪伴在陛下的身边。你需得设法把他调走。不然只要稍有差错,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黎风笑了一笑,并没有回答。这时皇帝地大队已经去得远了,他向岳谨元抱了抱拳,两人彼此会心一笑。黎风一夹胯下战马,远远地向着大队人马追了上去……眠于此。得子岭上的山神庙外,似乎还有着一滩暗红的血迹。那是崇祯皇帝留下来的吗?吴三桂不知道。他只知道在这里另一段历史将会重新上演。

    对于崇祯皇帝,其实吴三桂还是有感情的。这是位勤奋有加的好皇帝。为了保这大明的江山,几乎做大了废寝忘食,呕心沥血。自己从边关地一个普通少年,逐渐成长到镇关大将,王爷,所有的这一切,都离不开崇祯皇帝地提拔和信任。

    可惜崇祯帝还是没有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大明终究还是险些亡在了他的手里。但崇祯又要为此承担多大的责任?但不管怎样,起码在城破的那一天,崇祯帝表现得像一个真正地勇士。他浴血苦战地英姿,也会一直被历史所传诵下去!

    吴三桂摸着一棵大树,在那默默地想着些什么。伤口还在那不断的有鲜血渗出,剧烈地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有的时候夜间睡到一半,方彪总能够看到吴三桂在因为疼痛被被汗水浸透了整个身子。但他一直在忍耐着,忍耐到这样的折磨终有结束的那一天。

    方彪走到了他的面前,将一块金牌交到了他的手里。吴三桂接了过来,看了看。那金牌正面写着“大明军营特许进出金牌”,背面是“大明兵部监制”。吴三桂笑了笑,将它放到怀里:“萨日郎花和乌兰巴日呢,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现在正躲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没有人能找到他们。”方彪面无表情地说道:“他们是我们地替补。如果我们无法完成任务,他们会因此而顶替我们。如果我们能顺利完成任务,他们,他们也不会再在任何人面前出现的……”

    吴三桂怔了一下,他隐隐明白了什么。萨日郎花和乌兰巴日跟着自己好几年了,虽然他们姐弟视自己为仇人一般。但几年的相处终究还是有了感情。甚至,吴三桂在心里还非常喜欢那蒙古族的女人。如果在太平时节,也许自己还会把她娶回家门吧。

    他自我解嘲地笑了一下,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居然还在想着这问题。如果在太平时节。自己会去做什么?除了当兵打仗,自己又会做什么?也许那个时代天底下没有人会知道还有吴三桂这么一号人的存在。他长长叹了一口气,问道:

    “难道你们这些人都不怕死吗?”

    方彪微微摇了摇头:“我们不怕死,我们从一开始就随时准备着去死。”

    吴三桂又笑了,和方彪真正接触的这些日子里,他发现这个人简直就是个疯子。而且。是不可理喻地那种类型的疯子。吴三桂相信自己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也一样不会害怕,但却绝对不会像这些人一般。他们从活的那天,居然就在随时等候着死亡的到来。

    他知道方彪地背后有着一个庞大而神秘的组织,有一大群人像方彪一样随时等待着召唤,然后义无返顾的地献出自己的生命。只是,这个组织为朱斌效忠,但却偏偏和朱斌一点关系也都没有。他们要做的。只是准备为朱斌去死。

    他向远处看了看,一点动静也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在战场上从来没有害怕过的吴三桂,这时居然感觉到了一点紧张。他捂住了伤口,说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到?”

    “最晚明日傍晚一定能到,而且一定会在此扎住大营。”看了吴三桂脸上痛楚地表情,方彪犹豫了会。问道:“你的伤要不要紧……”

    吴三桂知道这个人担心的并不是自己的伤势。而是自己会不会因为伤势而影响到任务的成功。他拉开了衣服,揭开了伤口处的布条。顿时一股恶臭扑鼻而来。伤口在那继续腐烂恶化。白骨都已清晰可见。吴三桂旁若无人的换上了新药:

    “你说呢,这样的伤要不要紧?可是你尽管放心好了。别地人也许会因为这样的伤而坚持不了,但我不会。因为我是吴三桂!”

    因为我是吴三桂!

    就这么简单地理由,却足以让方彪动容。说实话,他还是非常佩服面前这个人的。如果不是彼此之间的特殊关系,他甚至愿意真的就这么一直当他的侍卫。有朝一提等自己老人,再也拿不动刀来,他可以无比自豪地告诉自己地儿孙,他曾和吴三桂一切并肩作战过!

    远处扬起了一阵阵地烟尘,那是皇帝亲征的探路部队来了。一百多匹快马在离得子岭不远地地方停了下来,马上的骑兵在嘈杂声中纷纷下马。他们严格搜查着周围的每一快土地,但当来到得子岭的时候,他们仅仅草率地检查了下。甚至连吴三桂藏身的山神庙都没有进去。

    山神庙中的吴三桂透过破败的窗户,冷冷地注视着外面那群人的动作。他忽然为自己感到了一阵悲哀,其实他和很多人一样,不过都是被利用的傀儡。这一切有自己没自己他们也一定能够成功。但是自己扮演的这个角色,却非得他吴三桂出马不可!

    原因非常简单,因为他是吴三桂,因为他是一个大大的汉奸。只有自己做了这一切,才能在最大限度上摆脱武英王的嫌疑。所有即将发生的事情,都是一个大汉奸做出来的。

    那些探路的人走了,到了夜间的时候,又有大批人马来到。他们迅速在周围拉起警戒,不断派出士兵巡逻。漆黑的天空在无数火把的照耀下,变得通亮。就连一只飞鸟飞过,也能清晰地辨别出那是一只喜鹊还是乌鸦。

    吴三桂摇了摇头,这就是御驾亲征。一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没有见过血腥和死亡的皇帝,贸然地进入战场,不光要浪费大量地人力物力。究竟能取得什么样的效果,谁也无法保证。因为他们不是那些开国皇帝,更加不是马上皇帝。

    他看到得子岭被那些人严格地看护起来,这里已经成了禁地。因为这是崇祯皇帝的殉国之处,是大明最最神圣的地方。吴三桂的心里不断的在笑,当初为什么没有人这么做?为了把这一出戏给演好。他们背后地那个总指挥,当真是费尽了苦心。

    而正在得子岭的一切在紧锣密鼓进行的时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萨日郎花和乌兰巴日这对蒙古姐弟,却知道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他们相信靠着吴三桂和方彪,一定会把所有地事情全都办妥,而现在,已经不再需要他们了!

    吴三桂不知道,方彪也不知道。他们的任务,并不是充当什么替补。而是在监视吴三桂的同时,也监视着方彪。只要方彪在整个过程中出现任何的犹豫,他们就会想方设法地将他给除掉。现在看来,方彪的忠诚是完全值得信任的。

    最后关头不能出现他们姐弟地身影,因为他们的任务到这也就结束了。

    一只烤得喷香的羊腿就放在火堆上,乌兰巴日撕下了一大块,津津有味地啃着,萨日郎花却愣愣地看这这只羊腿。一口也没有吃。她只是忽然想起了吴三桂,当日在大草原上遇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他岂不也正在烤着羊腿,然后就这样认识了他们姐弟。

    那个男人高大威武,笑起来又特别爽朗。乌兰巴日能清楚地记得吴三桂的一切。当遇到开心事的时候,他会哈哈放声大笑,毫无顾忌。当遇到什么难题的时候。他又总喜欢摸着自己的鼻子在那发愣。她自己。吴三桂地鼻子曾被人砍过一刀。

    那个男人现在在做什么,会在那想着自己吗?萨日郎花忽然觉得有些脸红。这个时候怎么会想起男人来了?她悄悄地向弟弟看了一眼,生怕他会发现自己的样子,可乌兰巴日却在那大口大口啃着羊腿。萨日郎花轻轻松了口气,摸了摸自己地心口。

    这时他看到乌兰巴日的手伸向了边上的羊奶酒囊,萨日郎花急忙制止了他,向弟弟摇了摇头:“这酒不是现在喝的,等我们看到火光的时候,才可以喝完这袋酒……”

    乌兰巴日裂嘴傻笑了下:“姐姐,说实话,我有些想吴三桂了。我们又不是什么真地那什么族地族人,其实咱们和吴三桂一点仇恨也没有。要说吴三桂这些年对咱们真的不错。姐姐,我能看出吴三桂喜欢你,是不?”

    萨日郎花地脸红了起来,撕下一小块羊肉放到嘴里,掩饰着自己的窘态。

    乌兰巴日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打了一个饱呃,舒服得躺到了地上,出神地看着天空,过了会,对自己的姐姐说道:“姐姐,明天咱们就再也吃不到羊肉了吧?想起来真有些遗憾的。不过,这些年咱们福也享够了,死了就死了吧……”

    萨日郎花鼻子一酸,眼泪险些落了下来。自己不怕死,可是弟弟才多大啊?她几乎要脱口而出,让弟弟远远地离开,再也不要出现在别人面前。可是她不敢把这话说出口。因为她的脑海里突然就出现了黎风的影子。无论他们跑到哪里,黎风也一定能找到他们的…责皇帝安全的徐军勒住了战马,说道:“那里就是先帝殉国归天的地方,今天晚上我们也就住在那!”

    马登初搀扶着景平帝从战马上下来:“陛下,军士们一会安营扎寨,我去给陛下准备吃的。这一路上陛下可实在辛苦得很了。陛下,您先好好地休息一下。等吃饱喝足了,咱们就去那得子岭上。军士们已经在那准备好了祭台,陛下也该祭奠下先帝了!”

    景平帝活动了下筋骨,平时在御花园里骑马射箭觉得特别有趣,可当真正骑马跋涉的时候,却没有想到那么辛苦,一路的颠簸,让自己的骨头都几乎要散架了。自己的叔父常年在战场上四处征战,自己和他比起来,可实在差得太远了。

    听到马登初说话。抬头看去这里就是先帝殉国地地方,想到父皇对自己的种种好处,眼眶一红,险些落下累来,急忙咳嗽了几声,掩饰着道:

    “朕知道了。一些都由马公公安排好了。”

    后面黎风和史可法跟了过来,黎风倒也算了,史可法终究是个文官,也早觉得腰酸背疼,到了皇帝面前。叹息了声说道:“臣到今日才知道在外出征那些将士们的辛苦。”

    “武英王也是一样的辛苦。”黎风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从到了浙江开始,武英王就从来没有得到过一天安生的日子。从海贼打到流寇,从流寇打到金虏。浙江、山东、中原、巴蜀、山海关,一直到沈阳。可就算这样,朝中有些大臣,总还在背后非议王爷。”

    史可法知道他针对的是自己。不过他说地也是实情,史可法一时默然无语。

    “好了,众爱卿都是忠诚卫国的人,不必争论这些。”景平帝赶紧打着圆场说道:“叔父的辛苦所有人都知道,朕每天都在想着叔父。大家赶了一天的路,想来也都累了。今天就都陪真朕一起吃饭,咱们好好地聊聊,这亲征该怎么个征法。”

    到了用膳的时候。几个人说了会闲话,议论了下军机之事。可黎风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地样子,说话总是前言不搭后语,神色恍惚。众人也不在意,想来这位兵部尚书这几年在京师过习惯了好日子,这一路也够他受的。正在这时徐军忽然进来报道:

    “陛下。几位大人。适才我军扎营之时,在附近住到几个探头探脑的人。我命兵士将他们抓到了军中,审问之下,却是一伙流贼派来的探子。在附近的牛头山上,大约有一百来名贼寇。眼见我大军到此,以为是来征剿他们的。”

    景平帝一听便兴奋了起来,跃跃欲试地道:“正好拿这群小蟊贼试试朕地手腕……”

    黎风急忙阻止道:“百来个饭都吃不饱的蟊贼,何劳陛下动手?就算全歼了传出去也没甚么光彩的地方。只需派个大臣,领数百兵前去剿灭了也就是了。只不过,臣一会要陪陛下去得子岭祭奠先帝。徐军又肩负重任,却也脱不开身……”

    言毕以目视史可法,史可法知他意思:“臣史可法愿往。”

    “如此就辛苦大学士了。”景平帝未能亲自带兵出征,一展自己身手,未免觉得有些扫兴:“朕给大学士拨兵两百,再委派一员校尉前往。”

    史可法领了君命,当时便步出营帐准备。

    眼看史可法出去,黎风长长舒了口气:“陛下,这些小事无须分心,史大学士必能马到功成。想来得子岭上都已经准备妥当了。请陛下稍事休息一下。臣和徐军一会就陪着陛下上去。徐军,且去为陛下安排出行用具。”

    过了有一柱香的时间,徐军进来报告一切都准别妥当。当下黎风和马登初两人便请景平帝动身。来到得子岭下,却见一顶骄子正放在山下。黎风只说山路难行,请陛下上骄。那景平帝本来年幼,加上这一天实在累得够呛,也不推托便上了骄子。

    到了得子岭上,景平帝拜了崇祯的亡魂,请自己的父皇保佑大明江山不提。等祭奠完毕。黎风却挥手让那些御林军士兵离开,自己来到景平帝面前,说道:

    “陛下,得子岭上却有一人,陛下不可不见。”

    景平帝大是奇怪,黎风却将他领到了山神庙里。这时候得子岭上护卫皇帝安全的,已只剩下徐军和马登初两人。这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却都发现对方脸上写满了紧张。

    那景平帝进了山神庙,只见两条大汉正坐在那休息,前面的一人似乎身上带着伤。一见景平帝和黎风进来,两条大汉一齐站了起来,跪倒在了景平帝面前。为首那个有伤地大汉说道:“臣前山海关总兵,大明罪臣吴三桂参见陛下!”

    一听面前这人竟然是吴三桂,景平帝小脸顿时涨得通红,指着吴三桂骂道:

    “吴三桂,枉先帝如此信任于你。将山海关交给你来掌管,可你身为汉人,又是大明地总兵官,竟然以身事贼。你,你还有什么脸来见朕!”

    “臣活了三十几年,见识却还不如一个孩子。”吴三桂叹息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言语中大有不敬地意思:“陛下,臣是做错了很多事情,心里也一直在那后悔。如果时间能够倒退,臣可以向您保证。吴三桂一定是大明的第一忠臣……”

    “来人,给朕把吴三桂抓了起来!”

    可是当他叫出这句话的时候,却发现外面并没有人进来。有边的黎风也一动不动,看着景平帝的眼神充满了复杂。他忽然有些大逆不道地拉起了景平帝地手,就这么一直看着面前的皇帝。景平帝正想问话,不知怎么地心里却忽然升起了阵阵的害怕……

    山神庙地门打开了。这次出来的只有黎风一个人。徐军和马登初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气。黎风看了一眼边上的那顶骄子,微微笑了一下,对马登初说道:

    “马公公,大事成了。陛下正在里面熟睡,那终究还是个孩子,累了。马公公,你就留在山上陪着陛下吧。等到军营中起火的时候,便是你们离开的时候。我已经把道理和陛下说通了。咱们。咱们只怕这一辈子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马登初对黎风和徐军一揖到底:“马登初只是个残废地人,却得两位如此信赖。马登初和两位做了一件足以把天捅破的大事。什么都值了。从现在开始,马登初就是个死人了。请两位有机会见到武英王,告诉武英王爷,马登初一辈子都念着他的好……”

    风一阵紧似一阵的刮着,守卫着大营的士兵举起手。挡着扑面而来的风沙。也当真是怪了。陛下起行的时候起了那么阵风,现在又刮起来了!

    远远的有两条人影出现在了士兵们地眼中。一个司尉赶紧拿过了火把,尽力向前照去:“站住,什么人,靠近大营者格杀勿论!”

    “我们乃前线派来的,这是兵部特许通行金牌!”

    当前一人大声叫道,那司尉下了声令,当时就有十来名士兵将这两人围了起来。那司尉仔细检查了来人地金牌,果然是兵部专发的。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前线战事又发生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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