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沃轩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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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四十二 我是吴三桂!
    随着满清伪帝福临,伪皇太后布木布泰等人的落网,整个满清朝廷几乎被一网打尽。而急匆匆赶来救驾的豫亲王多铎,不光损失了自己的全部手下,而他也成为了“皇帝”的同伴。一辆专门为他准备的囚车,替换了他的战马,成了他新的座驾!

    在所有被抓获的满清囚犯中,有两个人比较特殊。一个是洪承畴,一个是祖大寿。因为吴三桂放走几万汉人的原因,祖大寿曾经被免除过死刑。并且朱斌还给过他一张护身符。但在沈阳被明军攻陷后,这两个明朝曾经的著名将领,却还是表现出了一定的骨气。

    洪承畴在明军入城前夕,将自己的家人全部都集中在了一起,然后破天荒的亲自下厨,为他们煮了一顿丰盛的晚宴,这天晚上,洪承畴喝了很多酒,却绝口不提国事,只是在那诉说着当初自己在大明的种种趣事。正当家人们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洪承畴忽然叹息了声:

    “其实做人还是有始有终的好,要么忠臣,要么奸臣。忠便一直忠了,奸便一直奸了,断然不可徘徊在两者之间。当年我在大明的时候,一心想做做个忠臣,可是最终还是成了叛贼。后来到来这里,现在却连个奸臣都当不成了。

    这汉人那把我当成汉奸,日日夜夜都在咒骂着我。这满人呢,又把我当成个奴才。想着用了。就叫唤我几声,赏快骨头吃吃。这一旦不想用了,惹到主子不高兴了,当时就像个破麻袋一样把我远远地扔开。所以啊,做什么都别出卖自己地朝廷……”

    他一反常态地说了那么多,酒桌上的人谁都不敢接口。洪承畴却显得兴致很高的样子。这时。炮声已经隆隆地传了进来,他边上的人都开始勃然色变。洪承畴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一样,喝下了一大碗酒,摸着胡子说道:

    “这炮声是咱大明的炮声,咱心里听着高兴。当年鞑子那么嚣张。动不动就打到咱们的京师。现在好了,轮到咱们打到鞑子地京师了。眼看着鞑子就要亡国了。这朱由斌真是个人材,这才短短的几年,就让咱大明脱胎换骨了啊……

    你们别用这眼光看着我,现在咱们洪承畴不怕叫满人鞑子了。以前咱叫他金虏,现在叫鞑子。没有什么不同的。鞑子自己的江山都保不住了,那刀,落不到咱的头上了。要是当初我没有投降鞑子地话,那可有多好啊,现在咱也能风风光光的进盛京了啊。”

    说这,他站了起来,对自己的家人团团一揖:

    “你们中有的人是我在中原时候的家人,有的是我投降鞑子后新纳地妾。才生的儿子。我洪承畴没什么本事,给不了你们什么。对不住你们了。现在,眼看明军就要进城了。我是决定自尽以赎自己的罪恶。可是你们也不能活在这世上了,和我一起走吧……”

    酒桌上的人一个个大惊失色,才想说话,忽然一个个觉得肚疼如绞。不多时。嘴里流出鲜血,哼也未哼半声就倒在了地上。

    看着满地的尸体。洪承畴惨然一笑,把最后一口酒倒在了嘴里,然后一个人也软软地倒在地上,他的手竭力想伸向离自己最近的小儿子的尸体,可是无论如何努力,那最后一步终究还是没有能够碰到。他终于放弃了努力,嘴里喃喃地说道:

    “忠臣,奸臣。奸臣,忠臣。我是个奸臣,可我想当个忠臣啊……”

    与其同一天结束生命地,还有他的好友祖大寿。所不同地,祖大寿倒并没有让全家陪着自己一起殉葬,而是选择了独自一个人结束自己的生命。当日他将朱斌给自己的那份免死文书交给了家人,一个人默默地走近了书房,然后再也没有出来。

    洪承畴,字彦演,号亨九。在大明饿时候授刑部江西清吏司主事,历员外郎、郎中等职,在刑部任事六年。天启二年擢升浙江提学佥事,以才高识士,所选人才皆俊奇,为朝廷所器重,两年后升迁两浙承宣布政左参议。天启七年升陕西督道参议。

    当年大明遍地流寇之时,朝廷启用朱斌、洪承畴等人剿匪,号“北洪南朱”,两人戮力同心,最大限度地遏制住了流寇的猖狂气势,一时与朱斌一起成为大明的依柱。

    其后,与满清决战于边关,兵败被困于松山。松山一直被围困了半年之久,城中粮食殆尽,松山副将夏承德叩请清军,愿拿儿子夏舒做人质约降。清军应邀夜攻,松山城破,洪承畴、巡抚邱民仰被俘,总兵曹变蛟等被杀!

    洪承畴被俘后,久被围困地锦州明军已筋疲力尽,粮尽援绝,又见松山、杏山地明军已败,待援无望。随后锦州守将祖大寿,便走出内城,率众二西降清。

    洪承畴降清后,皇太极命隶镶黄旗汉军,表面上对他恩礼有加,实际上并未放松对他的防范,使其在家,不得任意出入。终皇太极一朝,除咨询外,也没有任以官职。

    而这便是满清朝廷对于这一些大明降将们地“恩典”!

    大明景平三年四月十二日,沈阳城破前夕,洪承畴和祖大寿走完了自己复杂的一生……

    当朱斌得知了两人自杀的消息后,沉默了很久都没有说话。然后才叹了口气:“既知道如此,又何必当初呢?找个地方把他们葬了吧……”

    而就在沈阳上空飘扬起大明战旗,满清的“皇帝”,“皇太后”成为俘虏的时候,在离沈阳不远地地方。吴三桂却躺在一张破败的床上,听凭着山风呼呼地从门缝吹进。

    这个曾经风光无比,在大明和满清都能够呼风唤雨的大人物,现在却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身上的伤口发出阵阵恶臭,周围的肌肉因为伤口得不到有效处理已经完全腐烂。阴森森环境下睡着的吴三桂,又哪里还像当初地大明山海关总兵。满清的平西亲王?

    一直跟随在身边的方彪端进了一盆清水,递到了萨日郎花的手里。这个蒙古女子默默地接过了水盆放到一边,然后又从弟弟乌兰巴日的手里拿过了一块干净地布头。她撕开了吴三桂本就残破不堪的衣襟,帮他清洗着伤口,面上一点表情也都没有。

    她每擦拭一下。吴三桂总会牵动一下眉头。看得出吴三桂在拼命忍耐着疼痛。腐肉散发出的阵阵难闻的气味,萨日郎花却好像并没有感觉到,依旧在那耐心地清洗着。看着她的动作,吴三桂的嘴角微微牵动了下,向她投以了感激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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