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他已抢过那把断刀,叫了声:“冯将军,我来追随你了!”就着脖子一抹,就此气绝身亡。
“好好葬了他吧。”朱斌叹息着说了声。
到得夜晚时分,鹰落峡的喊杀声却渐渐弱了下来。郑天瑞和何凯兴冲冲地来到朱斌处,笑道:“督帅。估计杀死了有三万余贼寇,剩下地也都被团团包围,绝无再逃出去地可能。只等明日天亮,必可全歼贼人于此!”
朱斌却把他们叫到自己身边:“我刚才想到了一件事,若是张献忠知道了,会不会拼命来救?咱们只需包围着这些人,再给张献忠来上一次伏击如何?”
郑天瑞闻言大喜:“我方才亦想到了这个办法。却不想督帅心中早有定夺。”
夜风阵阵吹来,带着血腥。带着死亡的气味。峡谷中不时地有贼军的哭声、哀号声传出,声声哀怨,让这鹰落峡外的夜晚,平添了几分凄凉……
在孙可望中伏的时候,张献忠指挥的大军离鹰落峡已不过百里之遥。到了夜间。他命大军扎住营盘休息。自己却带着两个爱妾在大营中饮酒作乐,只等着前面孙可望地捷报!
忽然。有亲兵在营寨外道:“陛下,马维兴将来来了。”
张献忠让他进来,谁想到才一见马维兴,却吃了一惊,那马维兴浑身都是鲜血,简直不成了个人样,张献忠心中惊慌,急忙追问出了何事,就听马维兴哭诉道:
“陛下,东平王不肯听劝,于鹰落峡中伏。冯双礼都督命我奋力杀出,以求援兵,冯都督,冯都督他只怕已没了啊!”
张献忠手中酒杯“当啷”落地,嘴里只喃喃地道:“十万大军,十万大军,说中伏就中伏了?孙可望误我!”
“陛下,咱们有的是士兵,少了十万人算得了什么。”一名爱妾不识相地笑道。
“是啊,少了十万人算得了什么!”
张献忠狞笑着走到了那爱妾地面前,忽然拔出腰刀,一刀就把爱妾的头给看了下来。另个小妾哪里想到他说杀就杀,血淋淋的场面让她惊呼一声,顿时就昏了过去……
“命令大军三更造反,五更起程,我要去把孙可望救出来!”
拎着一颗女人的头,张献忠眼露狰狞,疯狂地大叫道……
就在张献忠决意相救孙可望,大军正待启程的时候,忽报右军统帅李定国到了。一见到张献忠,李定国就大声叫道:“父皇,我已知孙可望被围,但万万不可相救啊!”
张献忠披挂整齐,正待上马,听了他地话顿足道:“我知你和可望素来不和,可现在是什么时候,怎还能说出这样地话来?”
李定国见张献忠疑心自己,抽出宝剑对着自己的脖子:“父皇,我岂是那种不明事理地人?若李定国小肚鸡肠,这便死在父皇的面前!”
张献忠大惊失色,赶紧打落了他的剑:“你,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的说,非要来吓我做什么!”
“父皇!”李定国跪地说道:“那朱由斌诡计多端,这次围了我先锋大军,我料他必然会猜到我军决然相救。我若是他,先不忙着消灭被未之军,而是伏于道路两侧,待援军到来后,却趁机又可掩杀援军,是为大胜,如此我大西亡也!”
张献忠素来知道他这个儿子智谋无双,自从军以来,每言必中,每谋必成,他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但要让自己放着另一个儿子不救,心中却实在不忍。
踌躇了好一会,张献忠道:“难道就听任可望战死?十万大军没了倒没有什么,可可望,我实在是舍不得啊……
边上诸军听了心中都是一寒,十万人在张献忠眼里,居然还比不过一个养子重要。
“父皇,救与不救都是一样的了。”李定国起身道:“朱由斌若存心想消灭,不用等我们到达,孙可望部必然全部皆亡,现在为的是四十万大军地生命着想啊!”
张献忠颓然坐下,用手抹抹眼睛道:“儿啊,不是为父的不想救你,实在是你自己怎地如此的不小心,又中了朱由斌的诡计啊!”说着,他指着鹰落峡的方向愤愤地道:
“朱由斌,我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必杀你!”
“父皇,儿臣有一计,可以生擒朱由斌!”
这时,李定国凑到张献忠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张献忠听着脸色阴晴不定,等李定国说完,才低声对他说道:
“这条计好固然是好,可万一要是有一点疏忽,只怕连你也要危险。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你,我不想再失去一个了……”
李定国决然道:“我军虽众,然兵势火器与官兵无法相比。若是就这么按部就班地打下去,败的早晚会是我们。李定国生平谨慎,这次用险也是不得已而位之。以李定国地一条命,换朱由斌地一条命,值得!”
张献忠愣愣半晌,终于点了点头:“儿啊,千万小心,能成事便成,若不能成,千万记得先保住自己啊……”
李定国微微一笑,翻身上马,说道:“父皇,儿子这就去了,请父皇驻兵于此,要么凶信,要么吉信,两日内,总有一条会送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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