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沃轩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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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七十五 一代枭雄的末路
    时冲出包围的李自成,一路向西南方向狂奔,身后,的声音,和箭枝破空的声响,李自成没有回头,他也不敢回头,任凭着这些声音在他身边响起,他需要的只是尽快逃离这片危险的地方!

    虽然已经冲了出来,但伤亡实在是太惨重了,大批优秀的将领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在路上,又有一些原来受伤的人,在突围的时候出了大力,伤口迸裂,流血过多,加上过分疲惫,往往会突然间栽下马去,然后就再也无法起来了……

    还有一直跟随着自己的刘宗敏、刘芳亮、袁宗第他们这些人,都突出来了吗,还是已经死在了乱军之中,李自成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

    随着他突出来的将领,大部分已经战死,他的身边已经只剩下了李双喜一个将军,而士兵,李自成悄悄点了点,他忽然惨笑了一下,居然只剩下了十个人!

    就这么十二个将士,能够顺利地躲过官兵的追杀,然后东山再起吗?李自成根本就不敢想,他忽然间发现,自己从来没有那么灰心过……

    这时候,忽然从后面奔过来了一骑,大声叫着闯王,众人回头一看,心中都是一惊,原来这人正是那晚,带头逃跑的范老秀。

    “你来这做什么,难道是来取陛下人头的吗?”李双喜护在李自成身边,大声斥骂他道。

    “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来拿闯王地人头。”范老秀着急地道:“我安顿好了老婆。心里想着闯王,因此,这才趁乱从官兵那跑了出来,我还要跟随着闯王,就算死,我范老秀也再不会皱一下眉头!”

    “双喜,把刀收起来,范老秀是咱们自己的兄弟。我相信。我李自成的兄弟。绝对不会出卖我!”李自成摆手制止了养子,说道:“范老秀,你才从官兵那出来,夹成沟的情况你应该了解一些吧?”

    忽然,范老秀这位战场上笑对生死的男人,像孩子般哭了起来。

    李自成和李双喜,还有身边的士兵见他一哭。都知道在夹成沟的高夫人已经是凶多吉少,都不住得抹着眼泪,却又不敢哭出声来。只见范老秀抽咽了好一会,说道:

    “闯王,夹成沟破了啊,夫人她,她自刎神往了。一切完了。全部都完了啊……”

    哭声终于响了起来,李自成的身子在马背上晃了几晃。勉强稳住心神。反过来安慰他地部下:“胜败兵家常事,大家不要难过,咱们总有一天会为所有人报这个仇地!

    茫茫无际地蓝天上。孤孤单单飞过了几只鸟,偶尔凄厉地叫上几声。

    蓝天下,群山中,崎岖坎坷的羊肠小路上,队伍在行进,这支剩下来的大顺武装,连兵带将只有十三人,忍受着饥饿、疲惫和创伤的疼痛,心情无比沉重,不停地走着走着,甚至他们也不知道最终要走向哪里……

    尽管在作战中被汗水湿透的内衣冰着肌肉,显得那么的难过,但还是有人在马上昏昏睡去。他们知道这时已过中午,按照着太阳的方向前进,李自成走在最后,想着这是他起事以来失败最惨地一次,在心中自自己问自己:“难道就这样完了么

    随即他自己回答自己:“不会的。只要我李自成没战死,那就不会完事。我们会重新起来的,我在大顺朝廷就在!”

    想着那些跟随他多年的将士们,想着那些被他当做孩子看待的士兵们,想着自己深爱的妻子从此后离他远去,酸楚的感觉一阵阵泛了起来。许多失踪人们的影子,特别是高桂英昨天夜间同他说话地话,和临别时地音容,都浮现在他的眼前……

    往前走了没有多少时候,天色忽然转阴,暗云低垂,似乎要下雨的样子,这些人早就已经人困马乏了,转眼间已是黄昏。

    李自成便下令在树林中一个背风地地方休息,那些受伤的将士早已不住,一被扶下马来,有的靠着树根,有的倒在草上,立刻沉沉睡去。李自成同几个没有受伤和轻伤的人赶快割了几堆干枯的荒草给战马充饥。

    李自成在这样时候依然谨慎小心,他向周围打探了一番,看清楚周围几里内绝无村庄,更加没有军队,料想决不会发生意外,这才稍稍放下了些心!

    战马全不卸鞍,只把肚带稍微松一松,好让它们吃饱。人不解甲,并且把马缰挽在胳膊上,以备万一。李自成叫大家安心睡觉,他同两个没有挂彩的亲兵轮流放哨。他坐到二更时候,把李双喜唤了起来,他才想睡上觉。

    可是李双喜是个年轻人,最是贪觉,这会也实在疲困,坐不到一个更次,便不由自己的意,头一栽,靠在树根上睡熟了……

    周围荒岭寂寂,夜幕沉沉。林间宿鸟无声,只有枯草败叶在霜风中瑟瑟作响和战马嚼食干草的声音与偶尔从火边发出的轻轻鼾声相混合,就在这沉寂而黑暗的午夜,几百士兵悄悄地来到了附近……

    这里实际上并不是江南军预先设定的伏击点,那些士兵也都不是正规军,只是附近的乡兵。

    当李自成他们来到这里不久,有两个巡逻的乡兵发现了他们的行踪,随后来到近处,躲在对面山坡上看清了他们的一切情形,奔回最近的乡村报告。这里距乡村有十几里远,所以等当地的士绅得到报告,集合几百乡兵拿着武器分三路来到附近,已经是三更以后。

    他们在一里多远的树林中聚齐,然后采取包围的形势向这一小股酣睡的贼军悄悄走来。

    尽管火已经快熄了,午夜的荒山中刮着寒风。但是极度疲惫地贼军竟没有一人醒来。偶尔有人翻了一下身子。偶尔有人说了一句梦话。偶尔又有

    彩号轻轻地呻吟一声。随即一切寂然,只有战马在草。

    乡兵在树林中摸索前进,离他们只剩下半里远了……

    李自成的那匹战马已经把地上的一堆干草吃得快完了,松了的肚带又感到紧起来了,忽然仿佛听见了什么可疑的声音,立刻停止嚼草,抬起头,向着前方和左右张望。同时两只耳朵机警地左右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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