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的话让郑芝龙神情为之一变,酒也醒了不少。他的,就是他那支精锐的水军,最让朝廷处处宠着他的,也正是这支让官兵和红夷都吃了无数苦头的水军!
可现在儿子的话,却立刻让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在大明,如果出现一支可以和自己相抗衡,甚至超过自己的水军,那么他郑家可以被朝廷利用的价值将大大减低。
郑芝龙脸上惊诧的表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又兴高采烈地和钟建,他的那些部下大呼小叫,喝了一会,那郑芝龙眼看着不胜酒力,开始胡言乱语起来,郑森和众人告可个罪,将父亲搀扶到了内室之中。
一进去,郑森才掩好门,郑芝龙的醉意很快消失:“森儿,你说的是真的吗?江南军水师上的火炮数量已经超过了我们?”
“何止是火炮数量而已。”郑森回道:“我看江南军的战船质量也超过了我们。而且,有很快火炮的样式,我根本就没有见过……”
郑芝龙倒吸了口冷气,在室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过了会忽然收住脚步道:“这样的水军,绝对不能让它威胁到我们……”
“难道父亲的意思,是趁着这次机会除掉?”郑森身子哆嗦了下。
“现在还不是时候,让他们去收拾台湾的那些红夷,打个两败俱伤。”郑芝龙坐了下来,神色又恢复了平静:“况且,咱们一来不知道江南军水军的实力有多强。这次是不是带出了他们的全部战船;二来。现在还不到了朱由斌撕破脸地时候。”
郑森犹豫了下说道:“父亲,其实收复台湾,我们自己也能做到。为什么要把这功劳让给了他们,儿子不才,愿意带着水师直取台湾,以全父亲威名!”
郑芝龙地脸上露出了笑意,自己的这个儿子,虽然年纪轻轻。可却智勇双全,当年的朱由斌正是和他差不多大年纪地时候,就晋为了浙江巡抚,若是对儿子悉心加以培养,谁有知道能不能再出一个王爷?
只不过,还是太年轻了些,政治经验未免薄了些,他拍拍儿子的肩膀说道:
“森儿。咱们镇守福建,与倭人和红夷做着生意,收着大把大把的银子,其乐融融。何苦去多竖立个敌人?还有,他朱由斌能得罪圣上。我们现在还犯不着这么做……”
郑森有些茫然不解:“那父亲应许的那些事情……”
“若是有人给我们开出来的条件更加优厚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郑芝龙笑着把朱斌写地那封信放到了儿子手里。
郑森匆匆看完,脸上同样露出了惊诧和怀疑:“朱由斌,他,他居然敢这么做?江南军只有几千人马,难道就敢做这样的事情?我天朝乃礼仪之邦,让朝廷知道了非得震怒……”
“天下还有他朱由斌不敢做的事情吗?”郑芝龙不知道是讥讽还是什么:“擅自出兵救援济南,逼着皇上下罪己诏,强迫朝廷封他为王,嘿嘿,这人的胆子比天还大!”
“如果朱由斌真的能兑现诺言,对我们最为有利,不费一兵一卒就得到了那么大的好处……”郑森还是半信半疑地道:“可万一,万一他到时候翻脸怎么办?”
郑芝龙冷笑起来:“这点我倒不怀疑他会反悔。就算反悔了,森儿,这是咱们的地盘,纵然江南水军再强,难道咱们还没有办法歼灭他们吗?朱由斌是个聪明人,不会做这样事情的!”
“父亲,那为江南军督促粮草地事,请交给孩子去做吧。”郑森大声说道:“这样一来可以密切监视江南军的动向,二来我也可以就近一窥江南军虚实!”
郑芝龙点了点头,赞许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
有了郑芝龙的大力协助,伐罪军各部地行动果然轻松了很多。而且,郑芝龙亲自委派自己的儿子郑森监督,各地港口无有不放行者,一时间,福建海面战船往来,旌旗招展!
从郑森口中得知,那台湾岛上荷兰人地头目有个拗口的名字,名叫汉斯#8226;普特曼斯,乃是所谓的荷兰驻台湾长官,曾经担任过法庭法官,兼管巴达维亚汉人事务。
崇祯三年的时候,于十一月二十三日派出二百三十名武装人员进攻台湾麻豆社、目加溜湾等部落,将大部份部落放火烧光。
大明崇祯七年春,普特曼斯率舰队前往中国沿海扫荡海盗,但却于金门料罗湾被郑芝龙打败。最后荷郑双方签订和约。其后几年期间组织军队四度征伐萧垄社、大目降和小琉球等地的原住民部落,并完成大员地区军事工程的设计图。
崇祯十二年于新港召开福尔摩沙首度地方集会,其**有二十八社头目对荷兰联合东印度公司表示效忠。普特曼斯最得意的却是派兵将蟠据在台湾鸡笼的西班牙人驱逐出境!
“简直是混帐的东西!”李德大怒说道:“我大明的土地,却被红夷安放了个什么台湾长官,如此烧杀我大明土地子民,这番不拿下此人之头,就算夺回台湾,也算不得什么本事!”
正说着,忽然朱斌给伐罪军派来的通译马葛利正好到来,一听面前的年轻人是郑芝龙的儿子,立刻高兴地道:“哦,看到你真是太好了,你的父亲加斯巴德现在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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