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的那些朋友大是惊讶,这孙伯台有权有势,宁波知府见着他尚要让着三分,今日居然对一个年轻人如此恭敬,不知为何。更让他们吃惊的是,那年轻人居然大大咧咧的受了这一揖,连一点客气的意思也都没有。
将朱斌的手下安顿在了偏席,孙伯台将朱斌和陶海请到了主席,孙伯台也不说破朱斌的身份,只说这位是从京城来的一位贵公子,他家乃是孙家世交,论辈分朱斌还是自己的长辈……
那些人一听这少年是从京城来的,又见孙伯台对他如此恭敬,想来大有来头,一个个忙不迭的敬酒恭维。
朱斌心里大骂老滑头,狗屁世交,孙伯台这一来,弄得和自己好像很熟悉一样,又趁着这个机会和自己套了交情,让自己将来想要对付他,也不得不顾念一点情面。
海盐的陶家,宁波的孙家,这些商人果然一个比一个奸猾,一分也不比当官的差了,自己只要稍有不慎,只怕就会落到他们的陷阱之中……
“听说世侄升任了海盐守备,真正可惜可贺。”孙伯台将头转向陶海说道:“这一来我那老哥哥可风光得紧了,哪像我的儿子,这一生也只能做个商人,没甚出息,将来还要世侄念在孙陶两家多年交情的份上,多多提携了啊……”
陶海不动声色,敬了一杯酒道:“小侄哪当得世伯赞誉,孙兄非等闲人也,将来必能飞黄腾达,以后谁提携谁还不好说得很!”
这两人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倒把个堂堂的巡抚大人冷落在一边,外人看来,这真正是世交,哪里像是仇人。朱斌看着有趣,笑吟吟的也不做声。商人世家终是有些门道,这些东西大可用在官场之上。
喝了几杯下去,孙伯台好像是突然想起还有个朱斌在边上,笑道:“哎呀,光顾着我这世侄了,朱公子,这次到南京来可有什么事情,想朱公子虽然在自己的地方呼风唤雨,可南京终究没有来过,人生地疏,不好办事,好在南京孙某倒也认识几个说得上话的官员,不知可否帮得上朱公子的忙,将来等孙某到了浙江,还免不了要劳动公子……”
他这是话里有话,在那暗示你在浙江想怎样就怎样,可到了浙江还是我说了算,其中却又有些拉拢的意思,只要你朱斌将来回到浙江,咱们见了面也就好说话了。
朱斌淡淡地道:“将来还少不得要靠你的帮忙,我这人那,年轻,什么事也不懂,而且在家里从小就养了个坏脾气,顺着我的心思,什么都好说,可要是不顺着我的心思,哎,我这人就爱个撒泼砸东西,把全家东西都砸破了也不管,将来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可千万要多担待着点啊。”
孙伯台怔在了那,过了会才尴尬地笑道:“少年英雄,果然是少年英雄,做事与他人大大不同,今日咱们喝酒看热闹,不说这些,朱公子请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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