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师到浙江,路途遥远,路上饥民流民不断,当朱斌率领着这支穿着官兵服装的奇怪队伍经过的时候,大多数老百姓看着他们的眼光都是仇恨的,甚至,有些面黄肌瘦的孩子,还狠狠的向他们扔出了污泥和土块……
这些从京城里出来的人,向来心高气傲,况且又才受到当今陛下的嘉奖和亲笔题写的“天字第一营”,处处只有受人尊敬的份,几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当时就有几个脾气急的就要拔刀,幸得朱斌呵斥住,这才没有闹出人命来。
明显受到了影响,原本兴高采烈出城的队伍,这时都精神萎靡不振,显得无精打采的样子。黄飙骑在马上叹息了声:“原在军营和京城里,都以为大明江山虽然乱了点,但总还是有办法的,却想不到百姓对朝廷如此怨恨……”
“这都是下面那些官员做出来的好事。”黄飙狠狠地说道:“每次陛下听到什么地方遇到了灾荒,心疼得就好像自己身子受到了损伤,总是尽力调拨物资,可那些救灾的物资有多少能送到灾民手中?这些倒也不必说了,最可恨的是,有些当官的竟然还想方设法从灾民手中捞取好处,这样的做法和禽兽又有什么区别!”
“万岁万岁万万岁……”李天齐忽然说道:“现在民间流传的就是这样的叫法,可这‘万岁’的岁字,却得改成了赋税的‘税’字,就连大户人口,都已经不再咱们朝廷了……”
这点朱斌倒是知道,明末的赋税已经高到了一个离谱的地步,尤其是对田地征税之上。一再增加的田税,让农村里那些富户变中农,中农变成贫农,贫农的结局就是要么等着饿死,要么挺而走险的造反。
流传最广的一个黑色幽默就是,有人往往故意将田契扔在道路正中显眼的地方,然后悄悄地躲在一旁,等有路人将田契拣起,主人立刻从隐身处跳出,满心高兴地告诉路人,恭喜你,现在你就是这块田的主人了……
边走边聊,来到一个不大的小镇上,看看天色已晚,朱斌让兄弟们各自寻找旅店住宿,自己却和黄飙这一干兄弟,来到镇子西边的一个旅馆里。开了几个房间,一众人又疲又累,也不想吃饭,各自回房休息。
朱斌在屋子里呆了一会,只觉得腹中饥饿,起身出去,一一敲开房门,却不想一众兄弟谁都不想下去,只得闷闷的一个人走到楼下,要了几个菜,一壶酒,自顾自的喝起闷酒来。
吃饭的除了他,也就一桌客人,那桌上总共两人,一人穿着朴素,看样子是个随从,不过一个人看起来孔武有力。另一人从打扮上来看似乎是行脚商人,可也不知怎么的,朱斌总隐隐觉得这人骨子里就透露着一点什么东西……
本来对方是什么人,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朱斌也懒得答理,却不想那客人对朱斌招了招手:“兄弟,既然有缘住在一家客栈之中,何不过来共饮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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