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一个杯子,独自在那喝酒,越想这事越觉得心惊肉跳。实在想不到,自己来到这个时代没有多少时候,竟然遇到了这么荒谬不经的事情,这次也不知是祸是福。
吃了一会,算算马登初已去得远了,朱斌这才起身。走到楼下,两个年轻酒客的谈话之声却吸引住了他。这两个酒客一个皮肤白净,说话细声细气;一个长相粗豪,嗓门中发出来的声音嗡嗡做响。
“刚才徐兄说起你那邻人的官司,我倒也想起一件来。”白净皮肤的年轻人说道:“人说前些年有四个客人在酒店喝酒,一人忽然借着酒劲大骂魏忠贤,其余三人惊恐,都劝他小心,他却越发上劲,只说‘魏忠贤就算再恶,总也不能剥了我的皮。’酒后熟睡,半夜忽然被厂、卫的人抓了过去。后又把他三个朋友叫了过去,见那骂魏忠贤的人手脚都被钉在门板上,一边魏忠贤说道:‘此人说我不能剥皮,我就做给他看看。’他令人取沥青浇了那人一身,再有大木椎尽力敲打,不多会皮肉果然脱,一张完整的人皮就出来了……”
朱斌听了差点吐了出来,你说你好好的吃饭就吃饭,说那么恶心的故事做什么?你这么一说,旁人还有心思吃饭不成?不曾想,边上酒客的兴致都被这人勾了起来,凑到两人身边,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那被称为“徐兄”的粗豪汉子也拍着桌子说道:“只要你进了东厂锦衣卫,管你有事没事,哪怕铁打的汉子,不用三天就让你依样招供,再不过三天就会处决。前几天我听京里的朋友说,有名江洋大盗赴西市斩首,临行前叹息道:‘我贼也不曾做过,如何诬我是盗’……”
边上酒客一个个听得摇头叹息不止,纷纷议论起来,那酒馆老板胆小,急忙上来说道:“莫谈国事,莫谈国事’,来来,每人上一两酒,算是小店请的。”
酒客们这才散去,各归各位。朱斌看这二人好奇,也不客气,坐到两人桌上,抱抱拳道:“在下朱斌,看二位不是等闲之人,斗胆请教二位尊姓大名。”
“不敢。”白净的年轻人说道:“在下姓陶名海,浙江海盐人士;这位姓徐名军,湖南衡阳人士。我二人前来投军不成,正欲回乡,在此发了几句牢骚,倒让兄台见笑了。”
一听是来投军的,朱斌正想深谈,忽然看到外面刘风匆匆进来,一见朱斌在此,急忙说道:“守备大人,紧急军情,总爷命令您立刻前去召开会议!”
朱斌不敢怠慢,急忙起身对二人说道:“在下祖总兵手下,天字第一营守备朱斌,二位既来此投军不成,有空时何不来我军中看看,军务在身,不得久留,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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