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如春风了无痕。
山色依旧绿江水依旧流。
多少英雄成青冢多少落日向黄昏。
江湖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三十春。
旧一代的江湖往事已随春风而去新一代的江湖才人又在茁壮成长。
滚滚东流长江水后浪永远推前浪。
春寒料峭微明时分仍然是寒气侵人。
太湖三万六干顷一面风浪一面平。
那是形容太湖的博大同一座湖内一面风起浪涌一面水平如镜。
就在这春寒犹浓的早晨水平如镜的湖面上停着一艘画舫。
一个白衣如雪长披垂的少女站在甲板上望着东方天际出神。
太湖看日出。
一片鱼肚白色的天际突然泛起一点金芒瞬息间金芒扩展化成了万道金光耀照天际。
金光幻影子水波之中更显出日出的绮丽景色。
望着那升起的太阳白衣少女脸上泛起了欢愉之色道:“大姐太阳出山了。”画舫中传出了一个清脆的声音道:“人呢?”白衣少女蹙起了柳眉儿道:“人还未见到。”
敢情她们在等人。一艘梭形快舟离弦之箭般疾驰而来。船头上站着一个人。一个青衫佩剑的年轻人。操舟的是一个短髯如戟的大汉。他不但有着过人的臂力而且也有着纯熟的操舟技术才能把那艘快舟操纵的疾如流星。快舟掠着画舫而过度不减在平静的湖水上划成了一色的水痕。青衫人突然飞身而起落在画舫之上。他轻功绝佳轻如飘絮落在画舫上画舫连动也未动一现在青衫人和那白衣少女正相对而立。白衣少女目光冷厉望着那青衫人冷冷说道:“你还很守约。”青衫人道:“姓叶的从来就没有失过约。”
白衣少女道:“你很自负。”青衫人双目中棱芒一闪道:“叶某人对自己一支长剑。一向有信心。”白衣少女冷哼一声缓缓说道:“谦受益这句话你懂不吗?”青衫人道:“叶某人读的书虽然不算太多但这句话的意思还是明白。”白衣少女道:“我大姐最讨厌骄傲的人你最好小心一些。”青衫人一扬剑眉似是想说什么但他终于忍了下去。白衣少女已转过身子道:“请入舱中我替你带路。”青衫人行入了舱中。画舫不太大船舱自然也不会太宽阔。但精巧的布置却使人不觉狭小。
一张小巧的木几围着四张小巧的锦墩。
主位上早已坐一个全身黑衣的少女和那白衣少女一样披着一肩长。
不知她是有心或是无意微微垂头长遮去她的半个脸儿。
不抱琵琶却遮面借用了那一头。这就叫人看不真切隐见半颊透胭脂给人一种迷蒙的美。
她的声音却如出谷黄营一般婉转出了一缕清音道。“叶公子请坐。”
青衫人缓缓坐下道:“玉兰双姝飞笺相召叶某人如约而来。”
黑衣女笑一笑道:“正是愚姊妹奉函邀约。”
青衫人道:“哦!姑娘是……”
显然他们过去并不相识。甚至见了面也认不出来。
黑衣女道:“我是玉翠舍妹兰白。”
青衫人道:“幸会幸会不知姑娘邀约叶某有何吩咐?”
黑衣女不答问话却举手互击一掌。
一个垂髯女婢缓步行了过来手中托着一个银盘。
银盘中一个细瓷茶杯茶中香茗散出扑鼻的清香。
女婢放下了银盘。
黑衣女道:“叶兄请用茶。”
青衣人低头看才现那细瓷茶杯下面压着一封信。
要取那封信非得端起茶杯不可。
青衫人道:“姑娘召叶某到此不会是要我来品茗吧?”
黑衣女道;“好酒令人醉好茶使人雅叶兄名满江湖玉翠怎敢以俗人相待请尽一杯香茗聊尽心意。”
青衫人道;“无功不受禄。”黑衣女道:“叶兄快人快语既然清茶不入法眼那请叶兄看信。”
青衫人道:“这信可是给我叶某人看的?”
黑衣女子道:“正是要叶兄过目。”
青衫人突然伸出左手按在银盘之上。银盘中的茶杯缓缓升起。青衫人右手取过信笺。
茶杯又落回原处。
那信封上写了“机密”二字。
信未封口青衫人微微一皱眉头取出信笺。
只看了第一句青衫人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但他还是忍耐着把信看完。
看完了信青衫人的神色也恢复了平静居然把信笺折叠得很好又放回了原处。
黑衣女道:“叶兄看完了?”
青衫人道:“玉翠姑娘在下读书不多但这封信我还是看得明白。”
黑衣女道:“叶兄就是他们说的人了?”
青衫人道:“姑娘没有找错人在下也确有一个绰号叫做七剑追魂。”
黑衣女叹息一声道:“那是说叶兄到现在已成名江湖还没有用过第八招杀人。”
青衫人道:“事实上我只用过五招第六、七两招还没有机会用过。”
黑衣女道:“唉!十万两银子实在是一个大数目。”
青衫人道:“确也值得试试。”
黑衣女道:“听叶兄的口气不准备成全我们姊妹了。”
青衫人冷笑一声道:“王翠姑娘要在下成全的意思就是在下束手就戮。”
黑衣女道:“叶兄一个人活过百岁也是难免一死早死与晚死几年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
青衫人道:“玉翠姑娘说的很有道理只可借在下还想多活几年。”
黑衣女嫣然一笑道:“叶兄死有三种一种是自然的死一种是被人杀死还有一种是自绝而死叶兄正值盛年只怕行难自然死了余下两种死法。不知叶兄感觉到哪一种好?”
青衫人道:“两种都不好如是玉翠姑娘一定要在下选一种我倒宁可是选择被人杀死的好。”
黑衣女道:“那真是一件很遗憾的事因为我和合妹都不太喜欢杀人只不过形势迫人时只好勉强动手。”
青衫人冷笑一声道:“杀人的人必须要冒一个很大的危险那就是也有被人杀的可能!”
黑衣女道:“叶兄的意思是想杀我们姊妹了?”
青衫人道:“刀剑本来无眼如是动起手来实在很难保证一个人不受伤害。”
黑衣女道:“叶兄你是否知道你如决定成全我们姊妹时你会有很大的收获。”
青衫人道:“我想不出什么收获会比一个人的生命更重要。”
黑衣女道:“不知道叶兄是否听说过‘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话玉兰双姝都具有人间殊色。”
她声音柔美听起来娇脆动人纵然是杀人取命的事但在她口中说起来也是那么婉转动听。
青衫人望望一直坐在旁边的白衣少女道:“兰白姑娘实在很美丽……”
黑衣女接道:“她可以和你对月谈情陪你喝几杯最好的酒她弹的一手好琵琶也可以为你高歌一曲她的歌喉也还不错湖心驶舟对月情话那真是人间美事叶兄何乐不为呢?”青衫人道:“只可惜兰白姑娘之美还无法使在下陶醉到不要命的程度。”
黑衣女道:“那你为什么不仔细的看看我呢?我和舍妹有很多的不同。”
青衫人摇摇头道:“在下实在瞧不出来。”
白衣女忽然站起身子道:“这人冥顽不灵。不用和他谈了。”
黑衣女微微一笑柔声说道:“妹妹叶公子是江湖上有名的剑手真要动起手来只怕我们都未必是他的敌手。”
青衫人道:“王翠姑娘如此谦虚使在下觉着奇怪。”
黑衣女子微微一笑道:“小妹说的都是肺腑之百我不喜刀来剑往的拼杀那场面大残忍。”
青衫人看她说的十分认真实有着啼笑皆非之感这两个女飞函相召把他约来太湖画舫之上目的只是要取他的性命分明是一场血腥搏杀她却偏偏又把它说成了无边***。
似乎是玉翠姑娘早已看透了青衫人心中的隐密微微一笑道:“叶兄杀人也是一种艺术要杀得不带血腥气要死得迅小妹一向反对动刀动枪的硬性搏杀强存弱亡。”
青衫人冷笑一声:“老实说在下已经在江湖上闯荡了不少时候也有不少人花钱雇请亲手要买我叶长青一条命不过。叶某从却从未遇上过姑娘这样的杀人方法玉兰双姝本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现在好像是在向我叶某人求命了。”
黑衣女突然一拂垂在脸上的秀目光投注叶长青的脸上一笑道:“不论叶兄如何想法但小妹总觉着用刀剑去杀人实在是最不艺术的方法。”
叶长青冷冷说道:“玉翠姑娘在下不想再谈这件事了如果你们玉兰双姝有信心胜得过我叶某人手中之剑那就请立刻出手如是你们没有胜我的信心不肯出手区区就告辞了。”
黑衣女缓缓站起身子道;“叶兄想走了。”
直到此刻叶长青才算真正的看情楚那黑衣女子的模样。
她不算太美甚至没有兰白美但她确和兰白不同。
她全身都散着一种媚态尤其是那一对圆圆的大眼却似有着无限的情意。
叶长青接触到了那种目光立刻有着莫名的奇异感觉。
只想扑上前去、把她揽入怀中。
但他忍住了。忍下了那股冲动。
叶长青究竟是久走江湖的人、立刻警觉到那样诱惑的目光充满着吸力。
他闭上了眼睛吸一口气忽然间觉着咽喉之上一凉。
等他睁眼睛时一把锋利的短刀已然逼上了他的咽喉。
现在叶长青相信了。只可惜相信得晚了一些。
叶长青感觉那锋利的寒刃紧贴咽喉之上。只要对方轻轻一挥立刻可以割了他项上的人头。至少可以割断了他的喉管。
玉翠微微一笑缓缓说道:“叶兄这就是你所指的杀人了法了。”
叶长青道。“在下既然已经中计被擒杀剐悉凭尊便。”
黑衣女道:“没有人要杀你也没有人敢杀你小妹只是想向你证明一下你的想法未必就是对的。”
叶长青道:“不论什么原因总是被一刀抵在咽喉之上。”
黑衣女突然出手加电点了叶长青两处穴道收起了短刀笑一笑道:“叶兄现在.你想怎么死?”
这艘画舫。停在湖水之中放眼望目力所及处不见人踪、船影。
叶长青轻轻吁一口气道:“我想请姑娘早些下手。”
黑衣女道:“你如此固执我们之间很难有转圈之余地你既然急着要死小妹只好成全你的心愿了。”
叶长青双目一闭道:“姑娘只管出手我叶长青认命了。”
黑衣女子笑一笑道:“叶兄我怕看到血杀一个人杀的血淋淋的实在是一件很不艺术的事情所以小妹想请叶兄喝一杯毒酒如何?”
叶长青道:“毒酒?”
黑衣女子道:“一杯很毒的酒喝下去立刻可以致命。”
面对着生死大事叶长青还笑得出来笑一笑道:“只要是死亡不论怎么样死去都好。”
他对落于两个女子之手心中十分难过只求一死解脱。
兰白姑娘早已经端来了一杯酒。碧绿色的酒有一股浓烈的扑鼻香气。
黑衣女道:“喝下去这杯酒你会不知不觉的死去。”
叶长青道:“这杯酒清香扑鼻似乎不像毒酒。”
玉翠笑一笑道:“小妹一向是心怀慈悲就算是在杀人的时候也是杀的文文明明使死者心中很舒眼。”
叶长青道:“我一点也不觉得舒服我希望的死法是拔剑而斗如果姑娘能凭武功杀了我在下才死的心眼口服。”
兰白已把那杯毒酒送到了叶长青的口边。
叶长青一张嘴喝下了满杯碧绿色的酒。
酒味很芬芳但却立刻使叶长青晕了过去。
黑衣女笑一笑道:“二妹放出信号叫他们来带人。”
兰白放出了信号。
那是一枚高空旗花火炮。
一道蓝烟直冲霄汉升高了五六丈后突然响起了一声爆震。
响声过后不久一艘鱼舟疾驰而至。
鱼舟紧靠着画舫停了下来。一个身着灰布裤褂的大汉突然跳上了画舫。
灰衣大汉回顾了一眼举步行入舱中。
玉翠已然坐回原位长垂下遮住了大半张脸。
兰白站在舱门处徐来的微风轻轻的飘起她垂肩长。
玉翠姑娘娇脆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周总管看看是是你们要的叶长青。”
周总管低下头去看的很仔细而且伸出了右手在叶青的脸上滑动了两下确定他没有戴面具点点头道:“是他叶长青。”
玉翠道:“周总管看清楚了?”
周总管道:“看清楚了姑娘交给在下的是货真价实的七剑迫魂。”
玉翠姑娘笑一笑道:“幸未辱命。”
周总管道:“玉兰双姝果然名不虚传在下好生佩服不知在下可否把人带走。”
玉翠姑娘笑一笑道:“周总管带来银子没有?”
周总管道:“银子不是早已付清了吗?”
玉翠叹口气道:“想不到周总管竟然不清楚这件事。”
周总管道:“就在下所知咱们好像已付姑娘十万银票。”
玉翠道:“那十万银子是叶长青的人头但我现在给你的是一个活人活的七剑追魂叶长青。”
周总管道:“其实叶长青的生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得到他。”
玉翠笑一笑道:“周总管这么说咱们这生意就很难说了。”
周总管道:“简单得很姑娘割下叶长青的人头交给周某人带回去就是。”
玉翠摇摇头道:“我擒到了活的叶长青可以多卖两万两银子为什么要把他杀死呢?”
周总管道:“但在下来此之时并未带钱……”
玉翠接道:“其实那也很容易办你回去取了银子再来。”
周总管道:“玉翠姑娘可否先把人交给在下带走三日之内在下一定把银票送到?”玉翠道:“周总管的意思不错不过两万银子不是个小数目我不想冒这个险。”
周总管道:“冒险?难道姑娘怕在下赖帐?”
玉翠嫣然一笑道:“这个我倒不怕我想你周总管也不敢赖帐。”
周总管道:“世上如若有人敢赖玉兰双姝的帐那个人一定是活得不耐烦了。”
玉翠叹息一声道:“我担心的是恐怕你周总管没有保护这位叶长青的能力。”
周总管道:“玉翠姑娘在于希望你再考虑一下。”
玉翠姑娘缓缓说道:“我想周总管还是拿银子来再说吧!”
周总管叹息一声道:“玉翠姑娘我想这姓叶的有不少的朋友如若把他留在这画舫之上只怕是不太妥当。”
玉翠道:“你周总管既然知道叶长青有不少的朋友自然也该明白他那些朋友一定会替他报仇?”
周总管点点头。
玉翠道:“我们邀约叶长青的事并非隐秘我想一定有不少人知道这件事叶长青的朋友—定会追逼我们说出他的下落。”
周总管道:“玉翠行有行规咱们已付了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我们之间约定大家自然都应遵守。”
玉翠道:“是我们不守约还是你们不守约?”
周总管呆了一呆道:“我们要死人割下叶长青的人头我带走。”
说动就动话落口手中已多了一口锋利的匕。
刀锋已切了下去。
一双手。雪白滑腻的手无声无息的伸了过来。
五根纤纤的玉指抓在周总管握力的右腕之上。
刀锋距离叶长青的颈子还有三寸。
周总管回过头缓缓说道:“兰白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兰白道:“我们抓的是活人你为什么要杀他?”
周总管道:“我们付了十万银子买的是叶长青的人头。”
兰白冷笑一声道:“可是我们的约定上有一条如是交活人要多收两万银子为了这两万银子我们费了不少的工夫周总管不觉得这样大便宜了?”
周总管道:“在下既然未带银子自然也不能沾你姑娘的光。”
玉翠笑一笑道:“他喝了一杯五日醉五天之内绝对不会醒过来去取银子。我们在这里等你们三天三天之后。我们就不等了那时候我们可以放了叶长青……”
周总管急道:“姑娘你们已收过了十万银子怎能如此不讲信约。”
玉翠道:“周总管不守约定的是你为什么明明一个大活人你却当作死人收?”
兰白右手五指一收、周总管手中的刀掉在船板上。
周总管道:“两位姑娘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主顾。”
兰白道;“玉兰双姝从来没有遇上你这么罗嗦的主顾。”
右手忽然加力一送周总管身子不由自主转到舱门口处。
这艘画舫、本来不大。
兰白飞起了一脚踢在周总管的臀部之上。
幸好他乘来的渔舟就在旁边、立刻被救了上去。
画舫中传出来玉翠的声音;道:“周总管三天由现在算后天日落时分你如果还不来我们就不等了。”
周总管的后腰痛的很厉害兰白那一脚实在踢得不轻。
周总管忍着痛高声说道:“两位姑娘不论如何三日之约在下一定赶到只是太湖如此广大你们泛舟太湖我们要到哪里去找?”
玉翠道:“你知道芦苇林吧!距离此处不远我们在芦苇林相见。”
周总管道:“好一言为定。”
渔舟掉过船头急驰而去。
望着急去的渔舟兰白缓缓说道:“大姐咱们真的要等他吗?”
玉翠笑一笑道:“两万银子不是个小数字自然要等。”
兰白道:“这姓叶的呢?难道咱们就把他摆在这画舫之上?”
玉翠道:“他喝了一杯五日醉五日之内不会醒过来先把他捆起来丢在舱中……”
突然间玉翠闭上了嘴巴!兰白也露出了很吃惊的神情。
原来躺在舱中的叶长青突然坐了起来而且顺手抓过身侧的长剑。
叶长青脸上带着微笑道:“贵姊妹的五日醉并不太好所以我很快的醒了过来。”
玉翠道:“喝了五日醉的人不醉五天至少也要三天你很快醒过来那是因为你根本没有喝下去。”
叶长青微一挺腰忽然站了起来笑道:“姑娘实在很聪明你们那杯五日醉我已经吐了出来而且姑娘的点穴手法也不太好所以我还能听到你们的谈话其实你们应该把我交给周总管的。”
玉翠笑一笑道:“我也一直在奇怪七剑迫魂怎么会这样容易对付。”
叶长青道:“其实你们已经收过了别人十万银子那不是一个小数目何必又贪心多要两万银子呢?”
玉翠道:“所以你叶大侠准备对付我们姊妹了?”
兰白冷冷道:“我们既然敢做就不会害怕大不了放手一拼。”
玉翠笑道:“小妹总觉得拔刀而斗血流五步有点匹夫之勇不是智者所为。”
叶长青道:“你们加害我叶某人的事我叶某人可以不追究不过”
玉翠接道:“要有条件?”
叶长青道:“不错有条件。”
玉翠道:“希望那条件不会太困难。”
叶长青道:“对你们玉兰双姝来说那该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只要你们告诉我那周总管的来历。”
玉翠道:“行有行规这一点实在很抱歉小妹不能泄露出雇主的机密。”
叶长青道:“那只好求其次了。”
玉翠道:“说下去。”
叶长青道:“把我交给那周总管带走。”
玉翠道:“就这样子交给他吗?”
叶长青道;“难道还要我再喝一杯五日醉?”
玉翠道:“不喝五日醉至少也该把你绑起来周总管是一个很精明的人。”
叶长青道:“玉翠姑娘实在是一个很有智慧的人在下是望尘莫及不过这件事在下是很难同意。”
王翠姑娘叹息一声道:“叶大侠这就使我们很为难了总不能让我们把收到的十万银子退回去吧?”叶长青道:“那是姑娘的事了姑娘如是一定要把在下绑起来只怕要姑娘拿出一点真实的本领来了。”
玉翠姑娘道:“动手一战。”
叶长青笑一笑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兰白道:“大姐这个人桀骜不驯他还认为咱们真的怕他了。”
叶长青冷冷一笑道:“兰白姑娘说的不错两位姑娘如是不拿一点本领出来只好有劳两位送在下一趟了。在下总不能长留在两位姑娘这画舫之上。”
玉翠缓缓站起身子叹息一声道:“叶兄一定要走小妹只好留客了。”
突然一个转身一指点向前胸。
叶长青挥手一封踢出一脚。
兰白迅快的移动身子站在舱门口处。
玉翠柳腰轻摆欺到叶长青的身前现手连环拍出一连八掌。
这座画舫舱中的地方实在很小只适合一些小巧的工夫。
叶长青左手提着长剑只能用右手封挡玉翠的攻势。
玉翠八掌凌厉的攻势把叶长青逼退了两步。
退两步已到了舱壁之前。
但他总算把玉翠的八招一气呵成的攻势给封开了。
玉翠只要再攻两招叶长青就无可退之处只有硬行封挡玉翠姑娘的攻势了。
但玉翠却停手来攻反而微微一笑道:“叶大侠这地方方狭小了些你虽有绝世剑术但却无法施展形势受了很大的限制。”
叶长青道:“这船舱虽然不大但却未必能够真的困得住我。”
玉翠道:“至少我也证明了一件事。”
叶长青道:“什么事?”
玉翠姑娘道:“小妹如若放开手也可以和叶大侠一战。”
叶长青道:“姑娘认为刚才那几招占了优势?”
玉翠道:“刚才只有我一个人出手而舍妹的武功决不在我之下。”
叶长青冷笑一声道:“玉兰双姝要倚多为胜……”
玉翠接道:“是啊!我们不但要联合出手而且就在这船舱之中和你动手。”
兰白道:“除非你的水中工夫和我们一样好。”
叶长青心中一震脸上闪掠过一抹惊讶之色。
就是那一抹惊讶已被玉翠看出于破绽淡淡一笑道:“叶公子可是没有学过水中工夫?”
叶长青道:“就算在下不会水中工夫也不见得就会被水淹死咱们现在正在一艘画舫之上。”
玉翠道:“可是船在水面上只要这艘船破了水就可以进入船舱中有一句话水可以载舟也可以覆舟。”
叶长青冷笑一声道:“两位姑娘准备沉船?”
玉翠道:“这艘画舫值一百两银子如果不到非沉不可的时候小妹不会舍得沉下它。”
叶长青缓缓抽出长剑道:“两位姑娘请亮兵刃如是你们仍要沉船我会在画舫未沉之前先杀了两位。”
兰白道:“大姐给他三分颜色他就开起染房了我看要给他一点教训才成。”
叶长青道:“二姑娘指教在下等候。”
兰白突然一探腰际手中已多了一双短刀。
但是那并不是两把短刀尖端有一个形如鸦口的尖刺。
这对兵刃奇怪到家叶长青这样长年闯荡江湖的人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怪兵刃。
玉翠道:“二妹小心些我去沉船。”
举步转入内舱。
叶长青大急长剑一探刺向玉翠的背心。
兰白右手的鸦口刀一抬封开了长剑。左手一刀刺了过来。
叶长青号称七剑追魂他的剑法自然是有独到之处。
可惜这船舱太过狭小长剑处处受制真的施展不开。
兰白姑娘手中的鸦刀只有一尺二寸左右再加上她身躯娇小玲珑运转灵活施展开来攻势极为凌厉。
可惜叶长青空有七剑追魂之名却是一点挥不出。
船舱中见了水片刻工夫水已浸到了双脚。
兰白高声说道:“大姊姓叶的虚有其名我已控制了全局再有三十招我可以逼他弃剑用不着放水了。”
玉翠道:“二妹这姓叶的狡猾的很你要小心了别中了也诱敌之计。”
叶长青暗暗叹息一声忖道:“看来我叶长青今日真要栽在这两个丫头手中了。”
对兰白急攻的双刀他并未放在心上他相信只要能冲出舱门不受舱中的形势限制以他凌厉的剑招必可反击得手。
但他却很怕水。
兰白的鸦口刀不但凌厉而且很冷酷出手尽向叶长青致命的地方招呼大有杀死叶长青的用心。
水深过膝叶长青的感觉中整座画舫似已向水中沉去。
他已感觉运转的长剑受到了影响。
但兰白的攻势仍然是那么的激烈而衣袖带起的水珠飞溅了叶长青满身满脸。
玉翠姑娘突然出现高声说道:“住手。”
兰白收住了刀势。
玉翠脸上带着娇媚的笑意道:“叶兄收起你的长剑。”
叶长青道;“就算我一定要死也死的壮烈一些。”
过膝的湖水已使得叶长青完全失去取胜的信心。
对一个不会水的人水给予他的威胁太大了。
玉翠道:“我们不想杀你再说目前你已经没有抗拒的能力舱中的积水如是再深一些你必会伤在兰妹的刀下我知道你不怕死但如果被人在脸上划几刀总是不太好看……”
语声一顿接道:“再说你已经完全明白事情的内情你死了我只不过是少收了两万银子。”
叶长青道:“两万银子对你们玉兰双姝来说也是一种损失?”
玉翠道:“叶兄你可明白留得青山在这句话吗?你只要不死就可能有脱险的机会不算是输定了但如你死了那就永无翻身的机会了。”
叶长青叹息一声道:“为了两万银子姑娘实在是费尽了口舌。”
玉翠道:“主要的是我们姊妹不喜欢看到流血。”
叶长青冷冷说道:“对姑娘这份虚伪实在是叫人厌恶。”
玉翠笑一笑道:“不论是否令你感到厌恶但却很真实。”
叶长青道:“你们姊妹为祸江湖我叶某人恨自己无能为江湖除害但至少可以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英雄人物大义所在死而无憾。”
突然举剑向脖子上抹去。
他生性刚烈宁愿自刎一死也不愿活着受罪。
寒光闪动当的击在长剑上。
兰白手中的鸦口刀飞了过去尖厉的鸦口竟然能够张开咬住了叶长青手中的长剑。
现在叶长青已失去了自绝的能力。
兰白手中的鸦口刀带着细小的钢索只见她右手抖了一抖鸦口刀重又飞回了兰白的手中。
玉翠笑道:“叶兄愚姊妹很希望叶兄合作不要再作无谓的争执。”
叶长青也明白此刻已完全受制叹息一声松去手中的长剑闭上双目。
兰白缓步行了过去落指如雨连点了叶长青八处穴道。
他似是练过移穴换位的功夫兰白己不敢大意。
叶长青向水中倒去兰白及时扶住了他。
玉翠道:“扶住他我放去舱中积水。”
原来这艘画舫竟然是有着活动的闸门可以放水也可以排水。
舱中的水很快排完太湖的水质清纯拭去了水痕之后汗没有留下什么污迹。
这艘小小的画舫竟然精密特制可惜叶长青已真的晕了过去无法看到这些隐秘。
口口口
兰白脱掉了水淋淋的衣服而且一下子脱的很彻底。
碧水画舫玉体掩映好一个秀致美丽的身体。
玉翠静静的欣赏着兰白扭动一下腰肢脸上泛起一股自怜自惜的神情。
玉翠抛过来一件衣眼笑道:“丫头穿上吧!”
一件白衣雪一般的白衣。
玉兰双姝就是这样的人放纵而美丽的女人。
兰白笑一笑道:“大姊咱们要如何处置他?”
玉翠道:“你说说?”
兰白道:“其实咱们刚才应该把他交给周总管的。”
玉翠叹息一声道:“幸好咱们没有交给他叶长青只怕很难忘记咱们生擒出卖他的仇恨他如果杀丁周总管定然会来找咱们。”
兰白道:“大姊咱们是不是真的做完这一票就洗手不干了。”
玉翠道:“是真的二妹咱们虽然是师姊妹但情胜骨肉可是做了这票生意咱们就要分手隐名江湖重新做人玉兰双姝也就从此消失于人间。”
兰白道:“大姊这些年来咱们旦夕相处一旦分手这一份相思之情只怕是很难熬受小妹觉得咱们抛弃了江湖杀手生涯却为什么一定要分开呢?”
玉翠点点头道:“兰妹这几年咱们两个人做了不少震动江湖的大事也赚够了咱们一辈子享用不尽的银子此后半生咱们要重新做人如果咱们不分开就很可能重作冯妇再出江湖而且也留下了给别人追索的痕迹。”
兰白道:“玉兰双姝一个住天南一个住地北就算他们找到了咱们其中一个人也不敢肯定咱们就是玉兰双姝。”
玉翠叹息一声道:“兰妹咱们出道几年了?”
兰白道:“三年另十个月。”
玉翠道:“我痛悔也惭愧你小我三岁三年前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但我却没有带着你学好竞走上江湖杀手之途师父九泉有知一定不会放过我。”
兰白道:“大姊我一点也不后悔我们没有亲手杀过一个人……”
玉翠接道:“傻丫头我们把他摆布得完全没有反抗之力看着别人杀丁他这和我们杀了他有何不同。”
兰白道:“姊姊我记得咱们做了十票生意九个都是因为喜爱了咱们的美色才被咱们制住的那如何能怪咱们呢?”
玉翠望了望躺在舱中的叶长青道:“他呢?并没有被咱们的美色所醉……”
兰白接道:“其实我不信他真能把持得住只不过咱们没有真正诱惑他罢了。”
玉翠道:“兰妹别认为天下的男人都一样这个叶长青和别人有些不同。”
兰白望着横卧在地上的叶长青一眼道:“大姐我瞧不出他有什么和别人不同的地方小妹就不相信咱们征服不了他。”
玉翠道:“兰妹你实在很美上天不但给了你一张姣好的面容也给了你一个美好的身段所以你几乎无往不利……”
兰白叹息一声接道:“大姐我心里还有一个很奇怪的负担!这几年中我们伤害的人不管是武林侠士或是绿林大盗但他们都是想侵犯我不管咱们如何整他们我心中都没有一点遗憾但对这个姓叶的……”
玉翠笑一笑。道:“兰妹做完了这一票生意咱们就决心退隐了何妨在心中留一点憾事?”
兰白微微一笑未再多言。
画舫又恢复了原有的宁静。橹声歙乃行驶在平静的湖水
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又是夕阳向黄昏的时刻。
波浪裂开水中天一艘快舟怒马奔驶般冲了过来。
划起了一道白浪也划破了水中的彩云、蓝天:
快舟驰近芦花飞自的苇林突然停了下来。
一个长衫马褂的中年人出现于船头正是周总管。
只听他高声说道:“玉姑娘周某人披星戴月飞马急舟而也带来了约定之物请姑娘现身一晤。”
芦苇深处传出了水波荡漾之声。
一艘小巧的画舫缓缓由苇林中转了出来。
仍然是那一艘画舫仍然是那两个拥有画舫的女主人。
兰白白衣飘风站在船头。
画舫转出芦苇林和快舟保持了两丈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
周总管一抱拳道:“兰姑娘……”
兰白冷漠地说道:“你来的很快早了一天。”
周总管笑一笑道:“但在下已带来了约定之物。”
兰白道:“银票。”
周总管道:“成色十足的金叶子两千五百两听说两位姑娘做了这一票生意之后就要洗手归隐敝庄主才凑足了金叶子一手交现金一手交人。”
兰白道:“好像多了五百两。”
周总管笑一笑道:“两干两黄金是应该付给两位姑娘酬劳另外五百两是敝庄主送给两位姑娘的程仪。”
兰白道:“贵庄主想得很周到。”
周总管道:“敝庄主通情达理知人善任对道上朋友一向是顾虑周详……”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但不知叶长青的人是否还在?”
兰白道:“当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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