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星用手指轻触他前额上的绷带,忍受着剧烈的头疼。一名医生在他的伤口上缝了十二针,并且告诉他缝得很草率,以后会留下疤痕。
他的父亲身上也曾有过这样的伤疤,每一道疤痕都带着一份骄傲。他自己也是抱着同样的心情。
“我们镇的北面有高地了”第二十装甲师的师长呼叫进来:“我们已经击退美军。”
俞星拿起电话:“要多久才能架好桥?”
“再过半个小时就可架好一座。他们的炮兵支援正在减少,他们炸掉了我们一个架桥单位,但是这一个可以完成。我们已经有一营的战车就位了。地对空飞弹表现得不错,从我站的地方可以看见五架飞机的残骸,我看见——”将军被一阵隆隆声音打断了。
俞星束手无策,只能干瞪着电话机。他在愤怒中握紧了他的话机。
“对不起,真是好险。最后一段桥节刚卸下,那些工兵们的损失很大,他们值得嘉奖,那位负责的少校已暴露在炮火中三小时了。我要颁给他一个金质勋章。”
“那么他会得到的。”
“好极了,桥节已从卡车上全部卸下,而且已经放到水里,只要再给我十分钟。我就可以为你把战车送过去了。我的增援部队呢?”
“先头部队天黑以前会赶到。”
“好极了现在我必须挂断了,开始送战车过去时我会再回来。”
俞星把耳机还给一名下级军官,真像是在收音机里听一场吸戏曲一样。
“下一个目标呢?俞星?”
“向西北方向的比纳尔班噶前进。我们或许能够切断美军的侧翼。如果他们部署在巴科洛得四周的部队被包围,我们可以发动全面攻击,沿路追击到罗哈斯我想我们已经达到了如当初所希望的状况了。”
现在在锡莱河的对岸,他已经拥有一个完整的战斗师——应该是一个剩下的师,他纠正自己。两个增援的装甲师现在正在渡河,但是浮桥连同先遣的师已经挨了整夜的炸弹。美军的增援已陆续抵达——他们在道路上的前进过程中也饱受空中攻击,然而中国的战斗轰炸机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这战术不,只有外行人才讨论战术,俞星皱着眉头想着,职业军人可是学习后勤学的。他成功与否的关键就在于他维护锡莱河上桥梁的能力,以及看他是否能维持通往阿尔菲德镇道路的顺畅。在俞星派遣一队校官前去处理以前,交通控制系统已经坏了两次。
“我们应该选择一个更好的地点。”俞星抱怨道。
“你说什么,长官?”李捷一下没有明白过来。
“只有一条较好的路可进入阿尔菲德镇。”将军讽刺地笑了一下:“我们应该选择一个至少有三条道路的市镇作为突破的地点。”
他们看着木质的图标沿着地图的线移动。每一个图标代表一个营。炮兵单位与防炮单位排列在这条道路的南北两面。而中**队也不断对道路本身扫雷,以清掉美军首次大量部署在路上的地雷
“第二十装甲师将会完成这次移动作业。”李捷颇有信心地预测道。
俞星想他是对的,除非某些事情有了不好的变化。
从阿尔菲德到汉米伦有三十六公里,俞星想,刚好是战车的半小时车程。三个师的部队现在正在路上,而且自从渡河过程完成以来,他们只前进了十八公里,这一次是菲律宾军队在通往汉米伦的半路上阻拦了他的先遣部队
在这里的确有危险,因为这个移动中的机械化编队整个被挡在这里。中**队正在将他们的车队运送进来填补这个缺口,但是美军的空中力量被运用到极限。
锡莱河上的桥梁的破坏速度几乎与中国工程兵们修复的样快,工兵们已经在河岸上准备好渡河点,现在中国人能够让他们的步兵运输车“游”过河,但是战车不会“游”,而且每次试图让它们潜水过河时都告失败——虽然它们的装备应该可以这样做的。
有太多的单位必须要部署好,以断绝美军的防线,但是只有少数的单位能够发扬战果。俞星已经完成了一次完美的教科书上所描述的突破范例——只是对方也有着能牵制并粉碎此项突破的教科书。
“我必须回到前方去。”俞星告诉他的上司。
“是的,但是至少要离最前线五公里,俞星,现在我可不能失去你。”萧远笑了一下回答道
就在这个时候,美国远东军司令部司令麦克阿瑟也在看着他自己的记录表,几乎他所有的后补部队都被派往战场,而中国人似乎永远有用不尽的人员和车辆可派往前线。
他的军力单位没有时间重新组织及重新部署,美军的所有军队全面临着一场恶梦:他们只能对敌人的行动做出反应,而几乎全无机会获得自己的主动权。
目前为止,事情已理出头绪,但是十分勉强。在他的地图上显示出自己东南方有一旅美军,事实上那个旅的兵力只相当于一个加强团,由精疲力尽的人员和受损的装备所组成。全靠炮兵与飞机,才能勉强维持不溃散而已。
但即使如此还是不够的,除非他的单位能够得到新的补给。
更严重的是,美军的军需品只能再维持两星期,来自美国的补给因为运输船团遭受攻击而严重地延误。他要怎样跟他的属下说明?
将弹药的消耗缩减到最低程度——而此刻唯一能阻止中国人的方法就是运用手边所有的每一项武器。
他的晨间情报简报会已经开始,美军组织的首席情报官是一位菲律宾人。
一幅绘制的地图显示出来了,接下来显示的是各单位的位置,花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显示出五小时的资料,重复了几次,好让军官们能够领悟其形式。
“将军,我们估计中国人正在派遣六个师到阿尔菲德。你们在此看见的在布朗斯乔格主要道路上前进的就是第一个派遣师。其他军力则是来自他们的战区后补队,而这两个朝南前进的师是从北方军集团调出的后补”
“这么说,你们认为这是他们的主攻点?”麦克阿瑟问道。
“是的。”那位菲律宾的情报官点点头。
麦克阿瑟皱着眉头,合理的做法是退到布埃纳塔斯塔河后面,缩短他的防线,并重新组织他的军力。但是这也意味着放弃汉诺瓦,菲律宾热病决不会接受的,他们自己的国家战略是保卫每一个家园和田园,让中国人付出昂贵的代价——并且将美军的军力延伸到被敌军突破的点。
政治上而言,他们绝不会接受此种战略撤退。如果必要,菲律宾的军事单位会不惜单独作战,他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首席情报官眼中明显的此种意图。
他在自己心里也承认:如果有人入侵阿肯色州,那么我会不会撤退到华盛顿去?
一个小时之后,现有美军后备军力已开始从罗哈斯开拔,朝东面的汉米伦出发。美菲联军的这一场战役将在布埃纳塔斯塔河畔一决胜负。
北方的地平线上闪烁着炮火,照亮了树木,隆隆的炮声持续回响于空中。到师部的车程距离阿尔菲德仅十五公里。三次剧烈的空中攻击以及二十次大炮的炮幕,使得那个早晨变成了一场昨晚恶梦的延续,甚至,从来也都没有间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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