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听见冲击与爆炸声了。”一名侦察机机员再度确认:“等一下,目标的引擎并为完全停止另一具推进器的噪音,它正在充气,升上来了,目标要升上水面了。我们看见水面上有气泡。天哪它在那里”
那艘“海豚”级潜艇的船首在“英杰”号巡洋舰的六哩之外破水而出。三架侦察机虎视眈眈地在那受创的潜艇上空盘旋。
“英杰”号也转向北面,朝目标驶过去,它的五寸炮瞄准目标,实在没有必要。潜艇的前舱门打开,有人爬出来,当它的机房涌进大量的海水时,又有更多人爬出了望塔跳海逃命。潜艇向后滑没入海浪里之前,共有十个人逃出,几秒钟之后,海面上又冒出一人。
侦察机投下了救生衣后又以救生索,拉上来两个人,接着“英杰”号巡洋舰抵达现场。蔡虹笙在舰桥监视整个过程。
救难艇迅速开出,救援任务很轻易地完成。美国人已经吓呆了,他们并未抗拒。
上空的侦察机引领小艇找到每一个人,小心该区,看看还有没有生还的人。共有十一人获救,救难小艇又回到母船处,“英杰”号的首席士官长监视整个作业,一名少尉安静地站在他旁边。
从来没有人认真的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一枚鱼雷击毁一艘潜艇时,按理说,是打算将之全部击毁的。俘虏?
蔡虹笙心中想着:我该如何处理这些俘虏。他必须决定将他们关在哪里,如何对待他们,如何审问他们?船长将掌舵指挥权交给他的执行官,然后匆忙走向船尾。
武装的船员已经在那里等着,警觉地握着他们的突击步枪,以极度好奇的眼光看着下面的救难小艇。船上人员看守着起重钢索升到适当位置,然后水手们将小艇归位到吊艇柱上。
那些美国人并为太注意周遭的事务,他们刚从死里逃生,还在惊吓状态中。蔡虹笙计算有三名是军官,其中一名可能是船长。他向士官长低声地下达了命令。
这名士官长命令他的武装人员后退数步,并且从他的口袋里拿出哨子。当救难小艇就位之后,他吹了三声哨子,然后像对待客人一样招呼那位美国船长。
那名美国人的反应是一阵愕然,蔡虹笙走向前,帮助他跨下小艇。
“欢迎上船,舰长,我是蔡虹笙舰长,中国海军‘英杰’号舰长。”蔡虹笙匆匆环视周围,看着他属下脸上疑惑的表情。
那美国人用英语讲了几句话,没有假装出他不是船长的任何迹象。必须要有别人来处理这个审问,蔡虹笙要士官长执行这个任务。美国人被带下去做身体检查,现在,他们必须被关在病患区。一会儿之后,士官长匆忙回来。
“舰长,这是怎么回事?”士官长疑惑地问道。
“他们可能被告之我们会杀战俘。我曾经读过,书上说最有效的审问技术是”“蔡虹笙说着从身上掏出了,翻到了那一页:
“你瞧,就是这位德国人,这家伙在一次大战时最擅长于从敌方人员处套取情报,他所用的伎俩就是客气地对待我方战俘。老天,这些战俘还在战后资助他逃亡他的技巧就是先分开军官和士兵,分开高级军官和初级军官。将他们隔离开来,确保他们的舒适,给他们食物,给他们香烟,让他们觉得安全。如果你知道船上有某个人藏有一瓶酒,想办法拿到,再招待我们的客人几杯好酒。每个人都得有新衣服,我们保管他们的衣物,全部送到军官室去,看看我们能否得到有价值的情报。一定要好好对待他们,这样一来,或许其中的一、二个人就会对我们开诚布公”
“就照你的吩咐,舰长。”士官长一面走开一面摇着头,看来自己的舰长或者更适合当一名情报官员,不过至少这一次他能够在操舵室的墙上涂满一整艘潜艇
蔡虹笙走回操舵室,他命令他的手下解除战斗状态,这艘巡洋舰又恢复到巡逻位置。接下来,他打电话给护航舰队指挥官,报告俘虏事宜。
蔡虹笙中校为这些被俘的美国人准备了一顿晚餐。
那三名美国人坐在餐桌的一头,留神地看着不远处的的武装卫兵;在军官室餐厅内的厨子将一把大刀放在显眼之处。有一名年轻的水兵为这三名军官服务,他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端上食物时,脸上露出明显的不悦神色。
“好吧”蔡虹笙温和地说:“你们那一位会说汉语?”
“我会”其中一人说道:“我的舰长要我谢谢你救了我们的人。”
“告诉你的舰长,战争有一定的规则,在海上也是一样。也请告诉他,他的接近手法颇具技巧。”在传译的同时,蔡虹笙显得非常镇定。他的军官们都以好奇的眼光看着他们的客人。蔡虹笙小心地移开他的目光,他的话得到了预期的效果,迅速的交谈在桌子的那一头进行着。
“我的舰长问你是如何发现我们的。我们中文怎么讲逃过你们侦察机的侦察,不是吗?”
“是的”蔡虹笙微微笑了一下说道:“我们不了解你们的作战模式。”
“那么你是如何发现我们的?”
“你们以高速航行,想要赶上我们。你们攻击的角度是可以预测得到的。”
那名美国人摇摇头,转身面对他的舰长,说了三十秒钟的话。
蔡虹笙心里想到,如果他没有说谎,那么外面必定还有一艘美国“海豚”级潜艇
“我的船长说你们弄错了,我们是因为侦察机才知道你们,我们本来没有料到你的船会在那里。这是新战术吗?”
“不是,我们已经演练了好几年了。”
“那么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你知道拖曳式声纳阵列吧?我们是在三小时以前经由它接触到你们的。”
这位美国人睁大了眼睛说:“你们声纳有这样好的性能?”
“有时候。”经过了这次翻译之后,那位美国舰长似乎下达了简短的命令,谈话就此终止。蔡虹笙想心里疑虑着是否他的无线电技师已装妥了美国人寝室内的窃听器,或许他们自己之间的谈话对舰队的情报处有价值。直到那时候为止,他会继续让他们过舒适的日子。
“美国潜艇上的伙食好不好?”蔡虹笙忽然问道
“跟你们的不一样,”与他的上司研究过后,那位美国领航官说:“很好,但是不一样,我们吃较多鱼,较少肉,喝咖啡。”
蔡虹笙看见他的俘虏以毫不隐藏的兴致吃着盘里的食物。他提醒自己:即使我们的潜艇人员,都没有足够的新鲜蔬菜可吃。这时他的无线电组长来到军官室门口,蔡虹笙挥手叫他过来。
这名水手拿给他一份讯息表。
“特殊工作已完成。”蔡虹笙注意到文件是用标准表格印的,因此没有人会怀疑。
美国人的住处已装好窃听器,蔡虹笙以点头解散他的人,并且将表格放进口袋。他的士官长奇迹似地找到两瓶酒,或许就是从士官长寝室搜出来的
他知道最好不要加以询问,这些酒今晚将会领他找到门路,他希望酒精能够放松美国人紧闭的嘴。
蔡虹笙是一个喜欢用脑子的海军军官,他知道,从敌人的嘴里套取的情报比自己想方设法获取的情报要有价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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