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窦陈斜视着孔晴方:“怎么听你这话,这么别扭呢!好像是一个罪犯说的话。别忘了,你可是革命军人。”
“是,我错了。我改。”孔晴方继续绷着脸说。
“行了,行了。我刚才说的,是先记在帐上,现在,不是还没捆你的腿嘛!该干嘛干嘛去。但是有一点,你给我记住了,无论如何,小命不能丢。”
“是,不能丢,我妈还等着我回家,给我娶媳妇呢!”
朱窦陈哭笑不得。他清楚孔晴方是在跟他贫嘴。但在战场上,一个新兵没有被枪炮声吓破胆,看见那些倒地的死尸不怵头,与那些惊魂未定,见了死尸哇哇吐的新兵比起来,他能有这样的胆量,应该说是十分可贵了。况且,他的这种不怕死劲头,虽然危险,但从另一个角度讲,也能唤发出全排人员的斗志,这就是勇敢。
“曹南,孔晴方是你班的兵,你处理吧!”朱窦陈觉得没法再跟他说下去了,把孔晴方推给了曹南。
这时,电台兵跑过来对朱窦陈说:“排长,队长让你汇报战况。”
朱窦陈低头想了想:“毙敌5人,阵亡2人,受伤4人,没有重伤号。缴获枪枝”想不起来似的问一边的曹南,“四班长,多少?”
“三支冲锋枪,还有一挺炸坏的高射机枪。”
“对,还有若干物资。”朱窦陈接上曹南话茬。
根据一线部队汇报上来的情况分析。我军伤亡小,敌人死亡人数也小。而且一场战役下来,抓到的俘虏编号零散。
206高地与200高地之间是条峡谷,谷低有一条简易公路。
突然,从山谷里传来了隆隆马达声,坦克履带碾轧的山体可着劲颤抖。接着,有十几架中国的战斗机从空中划过,一种撕裂空气的刺耳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地上是一股铁流,天上是列阵出击的雄鹰,凝聚成气贯长虹之势直指曰军。
看到这一切,站在几个高地上的中[***]人们,心跳速度加剧,全身热血沸腾,许多人激动地流出了眼泪。
被运送到喜界岛的铁甲洪流穿过山垭口,以野马奔腾之势一路狂奔。滚滚烟尘在沟底腾起,几乎要隔断山头上观望士兵们的视线。
战士们摘下帽子,向坦克挥手,表示了最大的敬意。身体立在炮塔上的坦克兵们,也以无比的自豪,挥手向山顶上的人给予回应。山上、山下形成了同仇敌忾,大有烈火燎原之势。
在坦克开过之后很久,步兵才缓慢接近山垭口。看的出,这些部队也是在急行军,但两条腿的速度与坦克履带比起来则有如蜗牛般地向前爬行。
望着坦克与步兵之间出现的相当大的空隙,人们意识到似乎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时,从坦方向传来连续炮击声,还夹杂着坦克航向机枪的点射声。
“轰,轰,轰!”
“哒哒、哒哒!”
随后是一缕缕浓烟冉冉升起。
朱窦陈大叫一声“不好,坦克受到攻击。”
206高地的士兵们大惊失色。猜想着坦克兵受到攻击的可怕窘境。
朱窦陈大声喊来电台兵,命令道:“立刻向队长报告,坦克受到攻击,我们前去支援。”布置完后,也不等待上级命令边向全排下达了战斗指令:
“弟兄们,坦克遭到伏击,跟我去救人。”
二十多个士兵跟在朱窦陈身后,翻过山顶向山的另一头冲去。
军人们凭借着一股血姓,哪管飞来的冷枪、冷炮,早已忘了脚下可能埋着的地雷。在荒草中跳跃,在树木间穿行。
“轰!”
有人踩响了防步兵地雷。一名战士左腿被炸断,倒在血泊中。
这是一种防步兵地雷,死亡率极小。踩上后,只在腿部造成伤害,其目的是要毁掉人的肢体,但不会一次殒命。
这是按着一种作战理论设计的。战争的最大副作用是增大经济负担,消耗人力、财力。当战场上出现一名伤兵,则会有两名身体完好的人去照顾。
如此的话,一颗雷炸伤一人,则会有三名战斗减员。而且炸伤后形成的恐惧,要比炸死一人后的愤怒效果更佳。
再者,一名伤残人员在战后带给国家的负担,要比死了一个士兵的抚恤金高了许多。如果有大批伤残人员留给敌国,从宏观上讲其战争目的是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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