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的风波得到了解决,发行纸币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王恒岳重新把目光放到了北伐上!
“吴佩孚的攻势很凶。”蒋百里从地图前走了回来:“北军两路进兵湖南,长沙和岳州腹背受敌,南军在抗御北军的形势上十分不利。湘军士气受到严重的打击。早在南军进占岳州时,湘军将领就主张乘胜进攻武汉,至少也应占领鄂南一带有利地形作为岳州的外围据点,但是这一建议并没有得到采纳。
北军发起攻击之后,长沙城内才发现这位自联军主帅居然已经跑了,湘军上级军官也不知下落,长沙陷于无政斧状态。长沙在过去数年已经有过好几次易手经验,每次南北军‘换防’时,中间总有一个真空时间,在那空档中,长沙的团体总是要组织一个维持会之类机构,可是这次却因为风闻张敬尧军杀掠过甚,而让地方上有资望的人裹足不前。同时前方一批一批士兵退下来,没有人照料,既找不到长官,又找不到食宿之所。疲困饥饿,怒火中烧,一时愤无可泄,就向长沙城内各商店和住宅大肆抢劫,先在八角亭、黄道街、坡子街一带商业中心抢掠,随后遍及全城,一批去了,一批又来,致使商店关门,街上罢市,许多商店门外都贴了这样一张声明‘本店被劫一空,无货应市’。长沙市民这次对于保卫他们的湘军失望达于极点”
王恒岳托着下巴,听的非常仔细:
“直军未遇抵抗进入长沙,吴佩孚攻下长沙后,向南军直追,径扑湘潭,把长沙交给了北军第七师师长张敬尧”
“张敬尧?长沙有难了啊。”王恒岳叹息了声。
“是,张敬尧素来以残暴著称,他一到,长沙便不得安宁。”蒋中正翻阅了下手里的文件,接口说道:
“张敬尧一直未上前线,他在岳州攻克后才到九江督师,一路上勒索巨款,干涉民财各政,军队抓伕,要花姑娘,外国记者所发电讯如此形容:‘此辈剿匪不足而剿民则有余。平江兵劫,即为该部之所为。妇女投河自尽者颇多,南北之见过于敌国,因仇南军而仇南人,湘人如被征服之民。随营北人多为徐淮间积盗,与北兵坐地分赃,惟第三师则无之’。”
王恒岳冷笑了声,也不说话,听蒋百里继续汇报下去:
“北军占领长沙后,分为三路向前推进。中路直军进攻衡山、衡阳,右翼第七师进攻湘乡、宝庆,左翼第二路军进攻醴陵、攸县。直军在吴佩孚指挥下本来进军神速,攻势锐猛,可是慢慢地就迟缓下来,这是曹锟和徐树铮之间发生了龃龉,影响了直军的情绪,同时因左右两翼的军队不能像中路那么神速,配合不上,所以吴军也不敢孤军深入。但是湘军也退得很快,4月24曰直军兵不血刃进驻衡阳。”
蒋百里在那停顿了下:
“但是,担任左翼进攻的第二路军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认为只要前进就会胜利,因此本来进军极慢,也改变为快攻急进,果然垂手而得醴陵、攸县,张怀芝忘了穷寇莫追是兵家的大忌,他们的前进,使到湘军撤退不及,而之前在前线配合作战的桂军也怕北军穷追不舍。因此4月26曰湘军赵恒惕、刘建藩部对跟踪而来的北军予以反击,已经向韶关退却的桂军马济部,也迅速调回来接应湘军。湘军只有3000人,桂军也只有1万人,北军第二路军却有两万多人,正在乘胜直进的锐气上,不料赵恒惕的湘桂军竟发动反攻,一举而收复攸县,再举而克醴陵,张怀芝部大将施从滨仓皇遁逃,赵军与北兵激战黄土岭,痛歼北兵,鲁军第一师向长沙逃窜,苏军第六混成旅和安武军向萍乡逃窜,彼此各不相顾。沿途把湖南老百姓当做南军便衣队,不分青红皂白,烧杀抢掠,无所不为。从攸县、醴陵一直到株州、易家湾,变成了一座烟雾弥漫的火海”
听到这里,王恒岳站了起来:“打仗最苦的还是百姓,南军抢完了北军抢,北军抢完了南军再继续抢,战争过后,满目疮痍。”
蒋中正趁势接口说道:“但这也为我们的北伐川造有有利条件!”
王恒岳嘴角似笑非笑:“其它方面如何?”
蒋百里清了一下嗓子:“北军左翼张怀芝部在湘东的大败,震动了长沙。张敬尧紧急应变,派第七师补充第二团的兵士代行警察职务,以该团团长佟国安兼任警察厅长,又成立全省侦探处,雇用大批鹰犬搜查南军间谍,滥捕滥杀,严刑拷打。长沙变成了恐怖世界。尤其是晚间,张敬尧部借口搜查乱党,擅入民家,敲诈勒索,无所不为,只要见到女人,不问青红皂白,就当作花姑娘歼银。
长沙中产以上的家庭都远走高飞,中产以下的则躲去乡下。张敬尧竟厚颜无耻地吹说第七师纪律严明,秋毫无犯,是仁者之师。不许人民控诉北军不法行为,否则就认为是南军派来的间谍。长沙的地方报纸对北军暴行也不敢正面揭露,不过都用一种隐射方式,报导口艹异音的痞徒如何如何不法。使读者一望而知是北军。
张敬尧的统治,对湖南人而言,比诸汤芗铭时代还要恐怖,湖南民姓强悍,民风淳厚,想不到竟然连续遭到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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