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武汉来的。”
其实俞雷早已从她的同伴那里调查清楚了她的一切:“苏郁,字若水,武汉女子学堂毕业,父亲苏宣缁,在燕京政斧担任农商次长,恩,大家闺秀,为什么来四川那?”
苏郁扔去了畏惧之心:“北洋读才,张勋复辟,各地军阀林立,眼下孙文先生已到广州,我等热血青年,当从孙先生命,传播革命,呼吁听从孙先生指挥,号召全国联合,北伐护法!”
“孙先生?”俞雷笑了一下:“你们的孙先生现在担任什么官职那?凭什么要求全国都听他的?”
苏郁怔了一下,随即抬高了声音:“孙先生领导武昌起义,建立共和!”
“武昌起义是他领导的?”俞雷摇了摇头:“不过是趁着湘军入川,防御空虚,一群士兵临时起事这才成的,和你们的孙先生有何关系?孙先生从前清开始,也闹了不少次起义了,有哪一次是成功的?听说,他有个外号叫‘孙大炮’?”
“不许你侮辱孙先生!”苏郁生气地道。
“这可不是我起的外号。”俞雷一点也不动怒:“要说这满清是如何被推翻的,我们四川督军那是占了首功的,若不是他领导荣县首义,岂有后来局势?”
苏郁又怔了一下,随即抗辩道:“是,王恒岳是领导了荣县首义,也进行了护国讨袁,但他后来蜕变了,他成了个军阀!”
“小小年纪,懂什么叫军阀,什么叫革命?满嘴胡言。”俞雷冷笑了声:“你是苏次长的女儿,我也不为难你,也份认罪书赶快回去吧。”
“认罪书?我没有罪,为什么要认罪!还有,我的同伴在哪?你无权扣押我们!”
“我有,在这里我有无限权利。”俞雷不经意地说着。
边上的审讯室里,传来了一声惨呼,苏郁身子哆嗦了下。
俞雷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你的同伴,正在受到审讯,各种各样的刑法都有。在这里就算我杀了他们,也没有任何人知道。”
苏郁的脸色变得惨白,失声尖叫起来:“你是个恶魔!你”
“很多人都这么骂我,没有什么新鲜的。”俞雷淡淡地道:“我是恶魔,但我有信仰,有追求,有理想,你呢?你的信仰是什么?”
“我”苏郁不自觉的被俞雷吸引了过来:“我的信仰是追随孙先生!”
俞雷“哦”了一声:“然后呢?”
“然后重建共和!”
俞雷看着苏郁,好像在看着一个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家半步的孩子一样:“现在不就是共和吗?孙文搞过共和,袁世凯搞过共和,黎元洪搞过共和。你们要的共和究竟是什么样的?是只要有一点不顺你们的心意,就要搞暴动,搞武力讨伐,搞护国护法?是国家必须按照你们的意思来建设,别人不能有一点反对意见,那才算是共和?”
苏郁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俞雷摇头叹了口气:“国家不在于什么政体,美国是合众国,英国、德国是君主制,法国呢?一会是皇帝,一会是共和,但也未必见得他们便衰弱了。国家本来已经统一了,但现在却又分裂了,是军阀的错,还是死死咬住一个制度一本宪法的错?所以那,我看来我们的国家最需要的是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而不是整天在那放空炮!”
苏郁正想说话,却听俞雷继续说了下去:
“你们说王督军是军阀,可是这个军阀自从主政以后,修内政,强军事。洪灾来临,奋不顾身,几乎淹死。曰本人欺负到我们头上了,奋起反击,不惜一战,这样的军阀,上得到军官们的爱戴,下得到老百姓的崇敬,你还能找到比王督军做得更好的吗?”
俞雷站起了身:
“非得按照你们的意思,来听从孙先生的指挥,北伐?把四川按照你们的设想来改造?再弄一批议员出来,你争论应该怎么办,我提议应该怎么搞?然后整天在议院里高谈阔论,却什么实事也都不办?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你,我”苏郁完全没有力量反驳。
“四川好不容易有了今天规模,不需要别人来鼓动,来破坏。”俞雷脸色严峻:“你们这些学生,自以为是,读了一些道理却觉得很了不起了,什么都懂了,什么人都不放在心上了,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和你们想的不一样。”
说着,叫进了人:“把苏小姐带下去,让她好好反省一下,再给苏次长去封电报,告诉他女儿在我们这里,让他派人来领回去。”
“是。苏小姐,请吧。”
苏郁站了起来,对俞雷怒目相视:“你没有权利扣押我们,没有!”
俞雷懒得再和她争辩,挥了挥手让人把她带了出去。
关上了审讯室的门,俞雷坐了下来。
恩,自己承认的确对这女学生有些好感。
要不然,自己不会和他废话到了现在。
但这样的好感,和恒帅的大计比起来,根本可以忽略不计。任何妨害恒帅的人,都将被自己毫不犹豫的让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过这个叫苏郁的却是苏次长的女儿,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俞雷在那坐了会,拿过了纸笔,然后在纸上写道:
“论所谓革命的目的和‘意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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