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吃饭了。”
老汉听到这声音,急忙对王恒岳说道:“恒帅,还没有吃饭吧,走,一起吃去,今天有肉。”
“给我块最肥的。”王恒岳笑着道。
一大碗热腾腾的饭,上面盖着块油光光的大肥肉,那肉肥的,只有顶部连着一些瘦肉。百姓是真的感激王恒岳,把他当成了最贵重的客人,最好的一块肉给了他。
“可以啊。”王恒岳点了点肉:“你们这的伙食都快赶上我们那了。”
老汉笑眯眯地道:“别提了,本来我们正在这忙着呢,谁想到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了头野猪,许是被前些时候的洪水逼出来的,村子里的几个后生一看,眼都直了,嗷嗷叫着就去打野猪啊,也是恒帅您今天来得巧了,有这口福。”
“恩,怪不得我在乐山就闻到了一股肉香,原来是从你们这飘出来的。”
王恒岳的话让周围一阵大笑,扒拉了几口饭,王恒岳问了声:“怎么样,重建还算顺利?钱够用不?”
“恒帅,说老实话,钱差还是差了点。”老汉也不隐瞒:“可大家伙都知足了,你说历朝历代,哪有像我们这的?这才遭了灾,补贴紧跟着就下来了?知足,是真的知足,大家伙都再念着您的好,说一定要凑钱,给您建一座生祠!”
边上也有人接口道:“是啊,恒帅,我听说全四川就川南这是这样,提前做的准备充分,损失最小。其它地方,当官的都不闻不问。我亲戚都投奔到我们这来了。恒帅这么对我们,我们都念着恒帅的好!”
王恒岳的筷子停了下来,眉头紧锁:“不会吧,钱还不够?按照各家人头来算,高的每户能拿到六元,折合成银子也有四两多了。其后生产恢复,次后都有镇守使署来想办法解决,怎么还能不够?”
老汉和周围的同伴互相看了一眼,赶紧说道:“够了,够了,恒帅,您瞧,我们这不贪心是不?总想着多拿一些”
“不对!不对!”王恒岳打断了他们的话:“你和我说实话,究竟拿到了多少钱。”
看到老汉和百姓沉默不语,王恒岳放下了碗:“你们要当我还是恒帅,还是这的镇守使,就给我老老实实地说,究竟拿到了多少!”
老汉大了些胆子:“恒帅,实实在在的,我们没有拿到这许多,最高的一户,拿到了三元八角。”
王恒岳的脸阴沉了下来:“让这里管事的给我滚到这里来!”
“是!”黄子煊应了一声匆忙离开。
“恒帅。”老汉急忙说道:“其实我们这真的不错了,您”
王恒岳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也不见得怎么生气,反而陷入了沉思:“你们说,这都受灾了,怎么还这样?动救命钱?我不知道这些人还有没有人姓。我才杀了一个程美海,结果这才几天,就又出事了?难道这些人当真杀不怕吗?”
一边的王庆露轻轻叹了口气:“恒帅,杀,是杀不怕贪官的。朱元璋肃贪力度何等的大,刑法何其严峻?全家株连,剥皮立威。可是这边才杀了一批,那边贪官又起了一片。终其一声,也没有杀光贪官,反而越杀越多。贪官他不怕你杀,在银子诱惑面前,掉脑袋的威胁反而变小了,其实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王恒岳微微点头,王庆露又接着说道:
“何况,我们的底层官员,用的大多是前清的官员,不然人手实在不够。这些人当惯了前清的官,习惯了官场上的那一套,别说银子,就算一块生铁从他们面前经过,也得刮下一层铁屑来,恒帅要指望他们不贪不太现实,不过是贪得大些小些罢了。”
“有道理。”王恒岳拿手托着下巴:“洪水一过,我就派人去查,有的河堤是认真加固过的,因此抵抗洪水能力强,当地受到损失也小,可有的简直就是纸糊的,像沙坪段,程美海简直就是拿老百姓的命在当儿戏!我已经抓了一批,关了一批,还要杀上一批。可槐昭那,和你说的一样,光杀解决不了问题!”
这时一个官员跟在黄子煊的身后匆匆跑来,一到面前急忙说道:“江安知事吕建厚见过镇守使!”
“吕知事,来,坐着说话。”出人意料,王恒岳并没有一上来就雷霆大怒,反而点了下自己面前,淡淡的说了声。
吕建厚也不知道镇守使怎么突然就来了,更不知道这么匆忙把自己叫来有什么事,小心的坐了下来。
王恒岳朝他看了一眼,见他两只裤脚管卷起,虽然穿着鞋子,但里面光着脚板,都是污泥,问了声:“吕知事方才在做什么?”
“回镇守使,在高文指挥清淤,听到镇守使召唤,立刻来了,因此衣衫不整,有失仪态,还请镇守使恕罪。”吕建厚恭恭敬敬地道。
“哦,带着百姓在清淤那?”王恒岳点了下头,仔细打量了下对面的人,笑了笑,缓缓说道:
“和别的地方比起来,你也算得上是一个好官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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