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恒岳从休息室出来的时候,胡景伊很快凑可过来,先是关心的问了一下王恒岳的身体如何如何,接着话锋一转:
“述之啊,四川眼看就要有大乱了,你知道吗?”
他心里在想什么,王恒岳一清二楚,却是只装作面色一变:“胡督这是说的哪里话?”
“述之啊。”胡景伊长长叹息一声:“你怎么如此糊涂?袁大总统派兵进入四川,你难道还看不出来这是为了什么吗?这是欲夺你我权利尔!”
王恒岳也是叹了口气:“我也略猜到了一些,只是经胡督的嘴里说出这才能够证实,可是他是大总统,你我焉能抗衡?”
“唯今之计,只有你我联手,方能自保。”胡景伊低声说道:“不然终究还是落得个唇亡齿寒的下场。伍祥桢无论如何都是外人,他对四川的事情不了解,或许还可提前设法。”
王恒岳点了点头:“王恒岳不过一介武夫,一切但以胡督马首是瞻。”
“好,好,那就好,那就好”胡景伊连声说道。
王恒岳笑了一下。
胡景伊已经感受到了严重威胁,他见自己“身体好了”好了,因此便要刻意拉拢自己。
其实这也不错,一个胡景伊,一个伍祥桢,自己倒大可以趁彼此相争时候,从中渔利,只是这做起来一定要万分小心,否则渔利没有成功,自己反而有成为猎物的可能
一转眼看到美国驻成都二等秘书斯特望正朝自己微笑,和胡景伊告了个罪,慢慢走到斯特望的身边。
“我说过,当你的权利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我们会来主动找你的。”斯特望开门见山地道:“今天你已拥有了你想要的,所以我们主动邀请你来这里。当你获得了更大的权利,我们会给予你更大的热情。当然,这样的热情绝对不是无私的。我们同样需要巨大的回报。”
这一点王恒岳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用自己那个时代的一句话来说,就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可是他现在对这个斯特望非常好奇,他对自己有些过于坦诚了,包括在自己才认得他的时候。
没有哪个陌生人会对另一个陌生人说那些话的,尤其是像当时的王恒岳王队官,根本扔到人海里连水花都看不到一个。
或者,是自己这些时候用脑筋用得太多?对所有的人都有着本能的提防之心?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王恒岳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你做股票吗?”斯特望问了一声,随即又根本不用王恒岳来回答:“买一只股票,你要看它有没有升值潜力,如果有,那么就应该果断出手,然后想尽一切办法,来使它不断升值,最后,可以从它身上获得巨大的回报”
“我就是那只股票?”王恒岳盯着斯特望问道。
斯特望忽然一笑:“王,我亲爱的朋友,我让我在美国的朋友仔细调查过了,你在美国没有任何亲戚,你也不是从英国什么军事学院毕业的,对吗?”
王恒岳平静的点了点头,自己编造的那些身份,只能瞒得过一时,不可能永久隐瞒下去的,其实任何一个美国人或者英国人,只要有些耐心回去查一查,便能够知道自己和这两个国家其实一点关系也都没有。
“我欣赏你,当时清国还在,到处都在讲洋务运动,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懂,一个从国外回来的人,尤其是学的军事方面的知识,往往总能受到重用。”斯特望微笑着道:
“你为自己编造了这样一个借口,披上了一层保护自己的外衣,先将自己处在了一个非常有利的位置上,这是一个成功者的先决条件。你又和成都大富商秦广成的关系非常好,甚至还救了他的命,财力方面也得到了保证。根基你已经扎好,具备了一只有潜力股票的基础,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关注你了。”
王恒岳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你那个时候怎么知道我这个小人物?”
“皮特,皮特。”如果周围没有人,斯特望一定会大声笑起来的:“你知道他有一张管不住自己的嘴,那次你派他回成都找他的克莱曼叔叔,我也在,他谈起了你,于是你很快引起了我的一些兴趣。”
这该死的皮特,这该死的嘴!
王恒岳心里喃喃咒骂着。
“兴趣容易引起人的好奇心,于是我就去调查你的身世,很可惜,我除了你知道你不是从美国回来的以外,对其它的却一点都调查不出来,于是这也愈发激起了我对你的兴趣。”斯特望拿了两杯酒,递了一杯了王恒岳,自己抿了一口:
“当时的四川官场,老的太老,愚蠢的太愚蠢,都不值得我们我投资,但是你的出现,却让我看到了一条新的发现,一个还默默无闻,但却敢做事的年轻人,或许会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即便投资失败,我也不会损失太多。但是如果我成功了,那么带给我的回报将是百倍千倍,这是一笔绝对划算的买卖。”
王恒岳转动着手里的酒杯:“我实在想不出你给过我什么样的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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