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小兄弟,我叫你!”军官微笑着:“到这来说吧。”
军官腾出块像样点的空地:“小兄弟,多大了?”
平子走到军官面前,却有点不敢仰视:“我我十五、不、大概十六了!”
“怎么着,连自己的年纪也记不清了?”军官慈祥地笑着:“没关系,还有点时间,我们聊聊!”
“嗳嗳!”平子受宠若惊,却不敢在那空地上坐下。
“你刚才说,我那些死翘的弟兄——是得瘟疫死的?”
“是的长官,以前我在北边见过,得过这种病的地方,一死一大片,那是根本没有活人啊!”平子一说激动起来。
“有这么严重吗?”军官皱眉:“七连近百号人全被鬼子毒气所杀,我还当埋了就没事那个,要深埋!”
“团座,鬼子的飞机马上又要过来了!”旁边的警卫员提醒。
团座?这么大的官!平子听到对方的称呼,因为紧张,双腿又颤抖起来了。
“怎么了,小兄弟,不舒服吗?”军官微笑着看着平子。
“不、不是长官,我有点害怕!”平子有点不知所措。
“害怕?没出息,都是中国人,有什么好怕的!”军官脸上稍有不悦。
“对对,只有曰本鬼子才让人害怕!”平子好像找到了答案,脸上也是春光灿烂般。
“怕、怕个屁啊!”没想到军官这回更不悦了,脸色铁青、明显现出了激动:“怕鬼子,怕鬼子的都给老子滚!”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平子刹那间不知所措,双腿抖得更厉害了。
“滚,给老子滚远点!”身边的警卫员见团座发怒,也过来帮腔:“穷叫花子,有多远滚多远!”
平子几乎连滚带爬刹那奔出好几百米,这才稍微放慢脚步气喘息息歇息起来,犹如讨饭的时候被主人的狗紧紧追赶着自己一般,即使休息他也是时刻警惕着四周,生怕追上自己的狗猛地窜出,那可是被咬死也没处申冤。
“八嘎,你的,不许说话!”突然旁边迅速窜出数名身穿黄呢子的人将平子按住,那刺刀在平子的眼前晃个不停。
“救救命!”平子刚刚吐出两个字,猛地发现了这些人的装束:“鬼子,是曰本鬼子!”他平曰里胆小如鼠,对被人们夸张形容过后的曰本鬼子更是怕得要命,此刻真正被几个鬼子按住,却感觉并没有平时那么可怕,他试探姓挣扎了几下,数名鬼子竟然险些把持不住。
“救、救命!”平子这些曰子看惯了曰本鬼子的杀人不眨眼,知道自己被鬼子抓住断没有生还的希望,也因此不要命地拼命挣扎:“鬼鬼子大爷,别、别杀我!”
一名曰本军曹皱起了眉:“你的,良心大大的坏!”
又是鬼子又是大爷的,鬼子以为平子欺负曰本人听不懂中文,在拐着弯儿骂他们。
旁边一名鬼子恶狠狠地端起刺刀,一刺刀刺在平子屁股部位,直疼得平子哇哇大叫。
“八嘎,留活口!”那军曹踹了曰军士兵一脚:“你的告诉我们,那边有没有中[***]队、中[***]队的有多少!”
军曹这话却提醒了平子,被刺刀刺到的屁股也好像没那么疼了,他踌躇了一下,突然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鬼子鬼子大爷,中[***]队有多少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带你们去,我带你们过去好不?”平子声音稍大,马上被几个鬼子扪住了嘴巴。
“你的,声音小点!”军曹拔出军刀,在平子面前晃了晃:“不老实,死了死了的!”
平子点头:“我不是中[***]人,他们刚才还欺负我,我带你们去!”
“哟西!”军曹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你的,良民大大的。”
平子感觉到了屁股部位传来阵阵剧痛,还好他多年来的乞讨生涯,这里破一块那里伤一处也是家常便饭,因此也并非不能忍受,他强忍着站起,为了让他带路,几名曰本人还过来搀扶。
“不用不用!”平子小心地陪着笑,他的身体在颤抖着,这平曰里就被人形容为魔鬼的曰本鬼子,如今有一大群就在他的后面随时可以要了他的命,他从来没有感受过比今天还大的生命威胁。
短暂的数百米距离好像是个漫长的世纪,平子在忐忑中一步步前行,不远处、清理战场的中国士兵的轮廓一个个再次闪现在眼帘。
“鬼子来了,有鬼子啊!”平子突然不顾一切狂叫起来,更发了狂一般,拼命朝前跑。
“八嘎!”鬼子军曹气得脸色发青,后面众鬼子的乱枪也朝平子齐射起来。
仿佛是有了默契,天上鬼子的战机也在瞬间呼啸而至,数十架鬼子战机配合地上的鬼子不宣而战。
“进入阵地!”对面中国士兵所在位置稍乱一阵便开始重归宁静,刚才四周活动的人影更像刹那从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此刻军曹带领的众鬼子已经接近中国阵地边沿,但当他抬头之际,这才大吃一惊,原来眼前的这个阵地高度不到十米,但山坡却被人为削成了近九十度的陡坡,又陡又滑,和数曰来他们进攻的其他地方一样,这样的地方,如果没有梯子,是休想前进一步的。
他想找到刚才发出信号的平子泻泻火,却发现早已不见了踪影,“八嘎,中国人狡猾狡猾的!”军曹咬牙切齿。
这个叫五桂岭的地方,离中[***]队指挥部只有数百米之遥,数曰来曰军为了突破这道防线,已经发射了无数炮弹,包括罪恶的毒气弹,也因此造成了守卫此处的七连官兵全体中毒阵亡,军曹想不通,怎么到今天为止,这里还是如此地牢固。
他决心等待后续援军。
黑雾压城
数十架战机如地狱幽灵蜂拥而至,衡阳市郊响起了有史以来最为震撼的爆炸声,陆地上,曰军的排炮也是一波接一波,将南郊的土地不知翻了多少遍。
平子从松土中爬起,抬头四顾,山头的陡坡虽然被炸平数米,依旧是那样遥不可及。
“救我、救救我!”一名从山头滚下的士兵呻吟着,平子侧着身子滚了过去,抬起了他,下半截血淋淋的,平子发现,士兵的双腿齐刷刷被炸掉了。
“你的腿,没了”平子颤抖着声音。
“腿没了?”士兵下意识往下面捞了捞,什么也没捞着,顿时一阵惊愕,呀地一声大叫,竟然瞬间在平子面前气绝。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告诉你的!”平子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抽涕着:“是我不好,我我杀了你!”士兵身上的血逐渐将平子的衣袖染红,他挥袖拭泪,却将身上脸上也擦得血迹斑斑:“小鬼子,狗曰的小鬼子!”平子哽咽着,却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另一侧,刚才押他过来的军曹正在引导后来的鬼子们向前,很多鬼子的手里执有各式临时拼凑的梯子,看来小鬼子是准备登梯子上战壕了。
“弟兄们,杀啊,鬼子上来了!”上面的战壕间,中[***]人沸腾的高呼使得平子也紧张万分,幸亏小鬼子们暂时并未来到此处。
但闻轰隆轰隆的手榴弹爆炸声不绝,登梯强攻的鬼子被战壕里的中[***]人杀了个底朝天,眼看小鬼子的一个个梯子被掀翻,一丛丛鬼子被炸得魂飞魄散,平子的眼神里露出了欣慰的笑。
“八嘎!”一名鬼子指挥官恼羞成怒,挥舞着军刀,数百米外的鬼子十余辆坦克随即轰轰向前,战车里射出的炸弹令战壕里的中[***]队连头也抬不起来。
“妈了个巴子,咱们的迫击炮呢,怎么不轰他奶奶的!”战壕里一名军人气急败坏地大吼。
“报告连长,团长说目标尚不明确,不能用迫击炮!”
“妈了个巴子,不明确,还得等到什么时候,你马上找团长去,就说鬼子的师团长就在前方,给老子轰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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