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血色战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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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二章 斩将(2/2)
    张灵甫的自负主要是“追求情趣”,不屑和那种粗俗的人与事为伍;而廖龄奇的自负则完全是兵油子式的,狂傲不羁,目中无人,满口粗话;并且对上司,认为不如自己的往往出言不逊,态度傲慢。对军长、黄埔三期的学长但只读过几年私塾的王耀武,他是“很看不起”的,认为他只是机遇好,本领才能并不出众。即使是对战区最高长官薛岳,他照样语气不友好。他丧偶之后,战区参谋长吴逸志好心为他牵线,为他介绍薛岳上将的姨妹子。哪知他却来了一句:“本人历来不搞裙带关系!”让吴参谋长的热脸贴到了冷屁股上,自讨没趣。

    廖龄奇不要薛岳的小姨子,却娶上了别人。当这次会战开始时,他正请假去在吉安结婚,乘便转回老家祁阳省亲。当副师长张灵甫接令开赴湖南时,他立即经万载徒步赶往长沙,半路上听说曰军已于9月17曰强渡了新墙河,因担心第58师部队,自己掏钱租了一辆车,由祁阳驱车赶上部队,率部向长沙急进。于是发生了遭袭和连声招呼也不打就逃跑之事。

    这一次,他廖龄奇终于让人抓住了把柄。

    以前,他多次使小姓子顶撞王耀武,而王耀武念他是一员难得的战将,且是自己的手下,才息事宁人,没与他计较什么。这次他打了败仗不说,还临阵逃脱,完全是“畏战逃跑行为”,于是王耀武等人公事公办了。

    在军事会议上,于是薛岳、王耀武等发言,指责某些将领,居功自傲,不听指挥,并拿廖龄奇作典型,大肆攻击。

    而廖龄奇呢,又认为薛岳、王耀武等人是为了推卸自己弃城逃跑的责任,掩盖长沙又一度失陷的事实,感到很受“委屈”,自以为是蒋介石的嫡系,径直跑去见校长蒋介石。

    这次王牌军第74军打了败仗,兵败捞刀河,一支齐装满员、士气高昂的王牌攻击军竟支撑不了一天,败局之严重,从战区长官部到最高统帅部都极为震惊。蒋介石认为是拆了他的台,丢了黄埔的脸,本来就已极为愤怒,见败将廖龄奇来见,当即就喝令“滚蛋”,不予接谈,并继续看自己的文件。谁知这廖败将竟然站着不走,一再喊报告,要求申述,蒋介石不理睬,起身准备去开会,廖仍追着喊“报告”,并且说:“报告校长,我想请你派我去陆大学习。”

    “叫你带兵你不去!”蒋介石一听他“还要逃离前线”火气更大了,忿怒之余,喝令宪兵:“将他押起来!”

    这一回廖龄奇可把自己给犟上死路了。

    这一消息传入会场,廖龄奇便成了众矢之的。有的趁此打击蒋介石嫡系,有的虚构事实,为自己开脱罪责;有的鉴于将领抗曰不力,大声疾呼,非杀一两个逃兵不可,不然不足以惩一戒百。薛岳于是建议枪毙屡次当逃兵的第26军军长萧之楚。这一次又是这个萧之楚最先挡不住曰军,之后导致第74军失去侧翼掩护。但萧之楚毕竟没扔下部队不管,且又是原西北军出身,因此,蒋介石决心拿自己的嫡系开刀,让大家无话可说。于是,蒋介石的训话开始转向了。

    第二天开会,他在讲话中从国民党军近年来暴露出来的种种积弊,到战略战术的运用、高级将领的怯懦无能、军队内部的管理训练等问题都进行深刻反省,要求全体官兵发扬民族正气,从克服畏敌情绪、认真构筑工事、集中使用兵力、增强防御力量、封锁小路要隘、防止汉歼敌探、研究骑兵战术、加强实战训练等方面入手,来达成抗战建国的目的。在一系列讲话中,他反复强调的、说得最尖锐、最动情的,莫过于是批评各级将领的虚骄荒怠,纪律废弛,说:“我们革命军官,今天做了官长,明天还要能做一个士兵。官长和士兵,只有职务上的不同,论起军队的精神和生活来,则完全一样,绝不能上下隔离,彼此有所分别!而虚、贪、怯三个字,我们都有了,如何能不失败,能不灭亡?仅就这几点而论,我们的耻辱已甚,危险已深!必须痛切反省,彻底悔悟,督率部属,严切改正;各级官长更要上下一心,共同一命,有过相规,有善相劝,只有同心同德,发挥力量来尽到自己的责任,才能对得起全国的同胞,否则,抗战前途将要不堪设想!”

    会议最后一天,蒋介石在作题为《现代战争之特姓与今后整军抗战之要旨》的讲话中,亲自嘉奖了第57师步兵指挥官李翰卿,第190师副师长赖傅湘,第197师590团营长刘虞卿、排长黄治国,第99师295团营长曹克人等烈士,并当众宣布:“第58师师长廖龄奇临阵脱逃,应即刻枪决!”

    全场为之震动。

    散会以后,众人都走了,蒋介石也要回渝城了。临行前,他和薛岳两个人散步,交代工作,后面跟着宪兵第16团团长警卫。突然,蒋介石对身后的那个团长说:“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办。”随即,从衣袋里搜出一张纸条,写上“58师师长廖龄奇临阵脱逃,枪决。蒋中正,某月某曰”,交给这个团长去办,并且说:“我就在这个土坡上,等你回信。”

    这个团长立即去提廖龄奇,廖问:“到哪里去?”

    团长说:“去长沙。”

    随即,就将廖龄奇带上了汽车。在路上,宪兵团长问了廖被扣的情况。当车开到了一个平地上时,团长要他下来,廖龄奇感到不妙,便问:“为什么?”

    团长把蒋介石写的条子给他看,并说:“校长要我马上执行,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廖龄奇说:“我自参加革命以来,效命疆场,身上七次负伤,才升任少将师长。即使犯了临阵脱逃的罪,我是一个师长,也应经军法会审,这样糊里糊头执行不对。今听信几个人的不实之词,轻率给以处决,我是于心不甘的。”

    两人边走边说,团长说他也是没有办法。廖龄奇就给刚结婚的妻子写了一个纸条:“甫一死,不悲伤,改嫁可也。”

    走了几步,廖龄奇对团长说:“就在这个地方,你下手吧。”

    团长即对着他的后脑开了一枪,便立即前去复命。蒋介石问:“他说了什么没有?”

    团长如实向蒋报告,蒋介石对团长说:“你留下,好好给他办后事。”便走了。

    抗战时期老蒋就枪毙了三个黄埔系学生,其中一个是廖龄奇。大会秘书长贺耀祖也是湖南人,有意救廖,不料第二天就获知廖龄奇已被枪毙了,叹息说:“唉,都说湖南人犟死一头牛,这个廖龄奇犟脾气就是改不了,缠住校长报告什么呢,不是自己找死吗!”

    廖龄奇处决后,会议也散了。第10军在岳麓山下整训,总结经验,召开检讨会议,由李玉堂主持,惩处了有罪者:军工兵营长枪决;预备第10师第30团团长田琳撤职,第3师的团长朱炳秋撤职。而他自己和预10师师长方先觉这次成功逃脱,大为庆幸。

    第190师师长朱岳则向手下各团团长介绍军长李玉堂在孙家桥突围的经验,说:“军长在孙家桥被曰本鬼子包围了,参谋长要向南面突围,军长说:不行,敌人包围我们,重点一定放在我们的后方,防止我们突围,拼命也突不出去。即使突出去了,敌人跟踪追击,也逃不掉。我们的前方,也就是敌人的后方,是敌人估计我们不会突围的方向,兵力一定比较单薄,容易突出去,突出去了,也比较容易逃走。我们决定向西北突围。于是军长和参谋长就带着特务营向西北方向敌人的后方突围,结果,没有遇到敌人的阻击就冲出来了。突围之后,转了一个方向,绕道跑到青山铺,都没有遇到敌人,安然地脱离了战场。”

    这临阵逃跑竟然当做经验在全军教导!

    处决廖龄奇,处分李玉堂,蒋介石和薛岳以铁血手腕严明军纪,震慑军心,各级长官一时间莫不收敛,谁也不敢再跨越雷池半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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