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后方开始举行参政会议的时候,老黑和谢依所指挥的江北军团也陷入到了不太有利的局面之中。
曰军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拔除这颗处在他们心脏地带的“毒瘤”。曰军以其惯用的清乡方式,在汉歼和伪军的协助下,一点一点压缩着江北军团的生存空间。迫使江北军团陷入到了重重危机之中。
在这样的情况下,高飞电令撤退,无疑是及时和正确的。
江北军团已经被曰军切割成了两个部分,一部由老黑指挥,一部由谢依指挥。
为突围需要,老黑所指挥的队伍,对外打出的番号为“江北支队”,谢依所指挥的队伍,对外打出的番号为“忠义救[***]第十九支队”。
“荣光,侦察的怎么样了?”见到被改编为第一中队的中队长荣光回来,老黑急切地问道。
“情况不太乐观。”气喘吁吁的荣光拿出了手绘地图:“前面安福、广寺、林垣几个地方到处都是曰军,伪第26师也在安福一带布防”
“哪个部队?”老黑怔了一下。
“伪军第26师!”荣光一下明白了老黑为什么要这么问。
“他妈的!”老黑恼火的骂了起来:“老子是26师的,个龟儿子的居然也是26师的!他妈的,这不是给26师抹黑吗?”
“何止这样!”荣光冷笑了声:“你知道伪第26师的师长是谁不?”
老黑摇了摇头,荣光不断冷笑:“按理说我不认得,不过是你们老朋友了!冯国清!”
“谁?”老黑一下瞪大了眼睛。
“冯国清!”荣光重重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冯国清,你个乌龟王八蛋!不得好死的杂碎!”老黑猛然暴跳如雷的骂了起来,那样子把周围的弟兄们都给吓了个够呛!
老黑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这个名字,这一辈子只要想起这个名字就会恨得咬牙切齿!
上海,大场,1937年,凇沪会战。
在大场以绝对劣势之武器守了整整7昼夜的川军26师终于接到了撤退命令。
经过7天的战斗,能集合起来的人不足七百人。26师几乎全军覆灭,近万兄弟血洒疆场!全师四个团长两死一伤;十四个营长伤亡十三名;连、排长伤亡二百五十多名。
侥幸生存,能够集合起来的队伍中,多数都是缠着绷带的轻伤员;几乎没有重伤员。重伤员在阵地最危急的时刻,他们都在身上绑满了炸药,然后拉响导火索,义无返顾的冲向了曰军
26师幸存下来的兄弟个个衣不蔽体,有的穿的裤子己看不出来是长裤或短裤了;人人浑身上下溅满了泥浆和己经发黑了的以及新鲜的斑斑血迹;每个人都又黑又瘦,头发胡子一大络,除了手里紧握武器和目光炯炯有神以外,根本就无法分辨出来他们还是不是一个活人!
意外的情况发生了。
冯师长,冯师长!”面对着来接防的冯师长,26师师长刘雨卿几乎要哭了出来:
“冯师长,阵地都在我们手里那!为什么,为什么!”
冯师长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让人拿来了地图,指着上面说道:“刘师长,你看,你所防御的第一线阵地,还有一小块在东洋人手里,就是这里,过了这条河的地方!”
“冯师长!”刘雨卿大声吼叫了起来:“就这么一小块地方,对整个第一线阵地没有任何影响!”
冯国清摇头:“那不行,我得到的任务是,接手一块完整的阵地,完整,懂吗,刘师长!现在河那边还控制在东洋人手里,那就不是完整的阵地!一旦将来上峰追究起来,我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刘雨卿的声音已经近乎哀求:“冯师长,我的26师完了,完了!近万兄弟没了!我现在手里只有七百个人了,几乎没有一个不带伤的!你让我怎么再把阵地夺回来?怎么再把阵地夺回来那?冯师长,我求你,我刘雨卿求你啦!”
冯国清迟疑了下,但随即还是摇了摇头:“刘师长,不是兄弟我为难你,将来我的师打光了,后面来接防我的人,也一样会说这样的话!刘师长,天就快要亮了,等到天一亮,东洋人发现你们撤退,我们又还没有接防,整个阵地都是东洋人的了。赶快组织进攻吧!”
“好,我去,我把阵地夺回来!老子的26师没了,死吧,大家全都死吧!”刘雨卿大声吼着,吼着,忽然声音低沉了下来:
“冯师长,我就求你最后一件事,我的弹药都打光了,给我一批子弹、手榴弹,可不可以?”
冯国清这次爽快的点了点头:“子弹、手榴弹,我都给你!我再给你6挺机枪,12枝花机关,这也是我冯某人唯一能帮你的了!”
刘雨卿冷冷地看了冯国清一眼,然后大步离开了这里!
然后,是高飞带着26师最后能够集结起来的力量,对曰军发起了决死的,几乎是自杀式的冲锋,终于夺回了那块毫无战略价值可言的阵地!
如果不是这个冯国清,那些好不容易才幸存下来的弟兄们就不会死!如果不是冯国清,自己和高飞就不会处在无助的绝望中!
要不是薛岳以死命令的方式,强迫冯国清把自己和高飞救了回来,也许自己和高飞早就变成战场上的两具白骨了!
冯国清!冯国清!老黑死也不会忘记这个名字!
“他妈的,他妈的!”老黑还在那里不断的骂着,好像要把这两年来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出来:“龟儿子的王八蛋!把26师害惨了,现在又王八蛋的打出了26师的旗号!老子非挖出他的心来看看是不是黑的!”
好容易才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老黑气犹未消地问道:“冯国清有多少人枪?”
“六千人枪。”
“六千?怎么会才这么点?”老黑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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