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英雄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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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幼黎花舫(2/2)

    “他刚来时看起来真小看上去又可爱又可怜。谁能想到他那时已是十四岁了。”珏儿声音轻柔的回忆道幼黎似有感概的应了一声也陷入往事的回忆中了。月色透射进来照在两张如花似玉的脸上一张成熟娇媚、风情动人一张清妍秀丽、含羞温润。两人俱是一脸温柔的回想四年的那晚。

    那时幼黎见江津城中忽然兵将聚集一付如临大敌的样子心生去意。一俟城禁取消便领众人驾船离去。出城经过摄山凤陵峰下遥遥看见岸边卧有一个身影。叔孙方吾上岸带回来一个浑身浴血的孩子。叔孙方吾判断说:似是气息全绝实则犹有生机。但是浑身经脉尽数破损叔孙方吾混迹半生也没见过这么严重的内伤犹能保住生机更是前所未闻。

    眼前这孩子浑身血迹已结黑痂覆及全脸森怖骇人口中犹不断渗出血丝。幼黎以为竟有人下得了如此狠手伤害一个孩童一时痛心且怜。亲自用温水为他清洗身子与叔孙方吾轮流用内息为他调养生机。如此过了两个月他才恢复神志。

    “把他洗干净才现他粉面玉琢很漂亮呢。”幼黎似有感慨的说道。

    “这可不能让他听见他一听立马抓狂。上次叔孙叔不小心这么夸了他一句幼黎姐你知道他怎么报复叔孙叔的?”

    “哦我怎么不知道?”

    “忘了跟你说了。第二天叔孙叔本来要教他大散手他就说:‘我是天下十大高手吴储的义子不学只能吓唬毛贼的武功。’叔孙叔给他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想到当日情形珏儿不觉“扑哧”笑出声。幼黎也不禁莞尔。珏儿继续回道:“刚开始他样子虽小却古板得可爱记得他醒来之后我们问他来历他却一付不理不睬的样子说道:‘尔等救我性命我不忍骗汝勿要再问。’那时他又可爱又冷酷哪似他现在又赖脸又可恶。”

    幼黎想起他刚苏醒时拒人于千里之外心中似受了极大的委屈却独自一人收拾。拒绝幼黎与叔孙方吾再用内息为他疗伤。能起床后常常一人坐在船尾一呆就是一天。下雨也不知回避珏儿为他撑伞他不予以理睬。让众人心生怜爱也不恼他冷漠。这样的情形整整维持了一年只道有一日叔孙方吾带他与珏儿上岸听书《义儿传》回船方主动说出第一句话:我便是那人。从此他将一切不快的事忘掉似的整天生机盎然的做起花舫的小厮。想到这里幼黎脸上温柔到极致在月辉下圣洁无比。

    “他现在太好动了叔孙叔说他现在还不宜修内息也就不能练轻身术。人家看他根本就不用练跟狸猫似的叔孙叔有时也觉察不出他靠近。他心收不住总有一天会离船上岸的。”说到这里珏儿眉头轻结轻吁一口气似要将一丝担忧从内心深处吁出。

    “男儿都会心野待过几年我如还不寻到我的娘亲我们就找个地方安身不再飘荡了。那时就让小愚出去闯荡等他累了自然会回来的。”

    “咦。”珏儿似想到什么翻身过来注视幼黎认真的说“幼黎姐不如你跟我一起嫁给小愚吧。”

    “啊。”幼黎一声惊呼给珏儿的话吓了一跳。不禁满面羞红伸手夹捏珏儿后腰轻斥道:“你这妮子盘算起我来啦。”

    珏儿给他捏得奇痒无比“咯咯”笑着挣扎不停气喘吁吁的说:“幼黎姐给我说中心事了。”

    “幼黎姐给我做老婆还行珏儿姐就算了。日后行走江湖江湖朋友问起我身上红紫疤痕我总不能说是被小老婆打的吧。”徐汝愚骤然现身窗外说道。

    珏儿大吃一惊马上抓狂的跳出被窝大叫:“你怎么可以偷听?”

    “珏儿你不是不知道我眼神很好今天月色也不错。你要暴露可以不要连累幼黎姐啊。”

    “啊。”珏儿方省悟自己只穿着贴身胸衣站在徐汝愚面前幼黎也因自己掀翻被子露出大半个身子。珏儿翻身躺下拉起被子盖住脑袋被窝大叫闷声传出:“你为什么要偷听?”

    “我没偷听啊我去替换叔孙叔没想到你要幼黎姐一同做我老婆我顺便表一下个人意见。是我娶老婆总得有自己一点声音吧。”

    “狡辩耳朵过来。”

    徐汝愚很无奈的对幼黎露齿一笑一付我也拿她没办法的模样探身把头伸进窗去说道:“耳朵来了。”

    幼黎见他把头伸进来不禁耳根热心中却没有一丝气恼气息不争气的乱起来。只见珏儿小心的将一只手探出四处乱摸扯到徐汝愚的耳朵向下拉。见徐汝愚渐渐将脸贴过去自己清晰感觉的他灼热的鼻息不由一阵意乱心迷又羞又怕却生不出一丝将头挪离的力气遂闭上眼睛。一面耳朵闻听徐汝愚一贯夸张的大呼小叫一面感觉他将灼热的气息喷在自己粉面上一时间心醉魂迷身子热。

    闻听徐汝愚在自已耳边说了句“幼黎现在真美”身子火热软得连睁开眼的力气也没有了。

    翌日幼黎有些怕见着徐汝愚待见到他依旧口呼“幼黎姐”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却不由又生出一丝埋怨与遗憾。徐汝愚依旧与珏儿打打闹闹。众女坐在船头一旁闲聊他便跟着叔孙方吾互搏大散手。徐汝愚已大致掌握大散手的精要只是心中苦恼现在能够运用的丹息还是少之又少。

    那日在江津永宁都督府内徐汝愚闻听只要将巨石搬起便能将义父尸体带走心中没有一丝犹豫依诀运起所聚不多的丹气走到湖石旁不复计什么后果骤然行气出窍散之于四骸之中。手足顿生一股大力将巨石提起地面。

    只是此时体内先天丹气已不受徐汝愚控制肆意在其体内冲刺流窜破袭其各处经脉。行之极世所罕见。待徐汝愚将巨石搬动吴储尸身旁他的体内所有经脉已悉数破损。他身体机能几欲停歇只是那种刚烈无折的意志要求他背着义父的身体离开江津城。在他力竭之时在破损的任脉与督脉之间新生一股柔和丹息缓缓流经他的全身。此时体内丹息本能依旧惊神诀的行气线路自行运转。

    徐汝愚背着吴储尸身从江津城中出来回到草庐前将吴储安葬完毕那种刚烈的意志也随之泱散他觉得自己快死了趴在堤岸上陷入昏迷之中。先天丹气破袭其经脉的同时也因其中正冲和之性全力守护徐汝愚最根本的心脉。先天丹气尽数破袭其周身经脉任、督两脉也囊括其中天地窍门受先天旋拧丹气全力冲刺先于任、督二脉破损之前贯穿。是以先天丹气在其体内得以大循环在徐汝愚即将力竭之时生生不息的运转起来。

    徐汝愚昏死在堤岸上但中正冲和的先天丹气在他体内依旧运转如故将他的性命堪堪吊住。幼黎她们将他救起之后经过两个月的时间丹府、丹田间脉络初步稳固他也就从沉睡中苏醒。之后数年每日依照惊神诀勤练不缀。只到现在体内经脉悉数稳固。非当如此他体内经脉已突破先天限制比常人更加坚韧广阔。只是他数年勤练不缀先天丹气尽数用于洗经愈脉多余丹气也神异的直接沉入天地窍化为元精归于二肾复又散诸五脏六腑培本固源。丹田丹府空如山谷新生丹息也不能出窍化为丹力。这让徐汝愚苦恼不少。

    却是数年来身体越灵觉如从高处纵下身体本能的收紧在触地的那一瞬骤然放松以此缓解巨大的冲力。对搏击动作的领悟具有犹如野兽般的天赋叔孙方吾坦言与他用大散手互搏如不用内息将他的动作荡开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徐汝愚内息尚弱然而气息悠长于水中暂不能以内息呼吸但依旧久于一柱香的时间。叔孙方吾说他:已具有成为高手的一切条件只待他伤愈能够修习丹息术。徐汝愚身上生变异丹息即使三大宗师齐至也不能尽数释然。叔孙方吾虽能察觉其体内丹气存在却见其不能凝聚于丹田之中以为乃是先天精气。也因此更加认定徐汝愚天资过人。这话说得徐汝愚洋洋得意现在他经脉已经稳固更是意气风面上生机盎然。叔方方吾见他内伤痊愈也就动了心意收他为徒。

    上次给他一句“只能吓唬毛贼的武功”气得半死那收徒的话硬是没说出口。过了数月好了伤疤忘了痛又动起收徒的念头。

    “小愚啊你觉得我的大散手如何啊?”

    “还好以我目前的见识觉得他还博大精深以后就说不定了。怎么啦叔孙叔一直做出一付谦君子的样子现在怎么逼着我夸你?”

    在旁边坐着看夕阳的三女闻听此言俱忍不住“扑哧”一笑。叔孙方吾老脸一红讪讪然差点没有勇气把下面的话说出来恨得牙痒痒的却努力故作平静道:“大散手虽难入大家之眼然而在奇功绝艺榜上也居有一席之位。”

    没等他说完徐汝愚讶然抢道:“奇功绝艺榜我听说过的。我义父碧落戈术只能居十六位不知大散手居多少位?”

    叔孙方吾气急败坏说道:“你这小子纯属跟长辈过不去啊?”

    徐汝愚反唇说道:“叔孙叔你什么时候是我长辈了我又怎么跟你过不去了?”

    众人知他要胡嚼蛮缠但乍听此言也觉突兀却是叔孙婶接过话去问道:“你不是称他叔称我婶吗他又怎么不是你的长辈。”

    徐汝愚合起双掌伸懒腰似向后压下及至后脚跟复又迅弹起。叔孙方吾见他轻易做出这个动作不禁乍舌更加想收他为徒了追问道:“我怎么不是你长辈啦?”

    徐汝愚悠然道:“我叫你不是叫叔而是叫叔孙叔不是我欺付实在是你的姓不好叔之孙之叔不是同辈吗?”

    叔孙方吾听罢作势欲打。徐汝愚先行一步跃开向船尾奔去留下一串爽朗的笑声众女都忍俊不禁只余叔孙方吾摇头苦笑。叔孙氏最知夫君心意走过去安慰他然而脸上盛笑不敛说道:“何必一定收他为徒呢你径直把你所有传授于他不就得了。”

    “也只得如此我不传你和小姐还不是一样会传授给他。”说罢夫妇二人会心一笑携手向船舷外望去只见行云在碧空舒卷如拟万状江天辽阔凉风拂面不寒顿生不尽豪情。

    幼黎与珏儿返身回舱见徐汝愚呆坐在船尾遂走过来在他身后蹲下轻抚其肩。

    徐汝愚头亦不回已知身后便是幼黎说道:“还有一日就到江津了。”言语黯然神伤。

    幼黎顿觉眼前这人还是四年前那个伤痕累累的孩童心中生楚将他搂入自己怀中一同望向无尽的碧空任他的泪水滑落在自己的衣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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