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阳当空煦风习习。
江津城中朱雀长街枕津水而贯全城南北全长十五里沿街店铺林立食店、茶楼、饼屋、衣饰店、金器店、玉石店、冥器店等等应有尽有不一而足。津水之畔石阶光洁如玉垂柳枝新绿宜人。系于长阶数以百计的花舫云集帆樯蔽日。
这本是人声鼎沸、熙来攘往花舫中丝竹大盛游者光鲜登场的时刻然而长街兵弁如林手按佩剑双目虎视一片肃杀气息滞留在江津城中。空气中隐约传有焦灼的味道。行人匆匆面色惊惶噤若失声。
长街正中永宁都督府前百余精卫列阵左右皆手持长刀如密林秀立阳光照耀之下银光刺目自有一股凛然不可窥的威严气势。
两只青石巨狮之间朱红大门阗然紧闭不使府内一丝气息泄出。
门前一青年将领按剑分立其年近而立长脸若削容貌英俊。他乃是江津易氏家主易封尘二子易行之人称“封龙剑”。他强按住返身进院一观究竟的好奇念头保持神色肃穆双眸精光闪闪一丝不苟的审视途经于此的每一人。从昨天峙守到现在除了密约而至的几个世家家主得入内外旁人即使在门前留连片刻也会被他虎目瞪走。
在他身后院两个都曾掀起滔天巨浪的绝世高手横尸当场其中一人还是统宰永宁郡达十二年之久的张东如此惊天巨变若有处置不当江津乃至整个永宁郡便会大祸临头。然而易行之神色坚定眸中神采奕奕隐隐间显出他正处于兴奋之中。
徐汝愚失魂落魄的下了楼被门槛拌了个踉跄冲到街心。
易家精卫如临大敌长刀横指目光皆锁视在他身上。徐汝愚站定双目给刀芒一眩心中一惊这才回过神来。强按下心中的悲痛静站在街心双眼眯起却没有避开那如雪刀芒。
“小孩走开这不是你能呆的地方。”易行之和言悦色的说道众精卫对一个差点摔出茶楼的小孩子如此如临大敌让他很不以为意。心想:看来从昨夜起大家的神经绷得太紧了。
徐汝愚已是十四岁的少年了然而他身子单薄给人感觉就像是十岁出头的孩童。眼前孩童非但没有立即避开反是神色自若的站在街心打量自己易行之才警惕起来走上前去带有一丝不耐烦的说道:“小孩快走开这儿不是可以玩耍的地方。”
徐汝愚待他走近心中也打定主意说道:“我是吴储义子我父昨日吩咐我今日来对易封尘大人说几句话。”
易行之乍听一惊满面狐疑的审视羸弱、身高不及已肩的孩童。
“我父亲曾言他若身死定会给江津城带来巨祸于是留下安排叫我告诉素来爱民如子的易大人他还说若是找不着易大人告诉遇事果断的二公子易行之大人也行。”
易行之显然对最后一句话很是满意谦言道:“遇事果断说不上我就是易行之你有什么话说吧。”
徐汝愚做出吃惊的样子面露疑惑低头想了一会儿摇头说道:“你骗我易二公子应在府内共商避祸大计怎会在此守门?”
易行之有些气恼却又无可奈何的笑笑道:“那我带你去找易行之易大人吧。”
内院中一片狼籍枝叶满地当庭一棵巨木被雷闪从中击断孤立的半截树干烧得焦黑微风掠过顶尖不断有灰烬洒落。堂屋已完全坍崩两厢也坍崩大半地上瓦砾堆积不时有阵阵黑烟冒起。
徐汝愚随易行之穿过照壁向内院走去焦灼味愈中心想:茶楼中所言引雷下击似非虚设。穿过回廊徐汝愚呆立当场。
易封尘与一干人站废墟前凝视着庭地上两具一躺一跪的尸体神色肃漠皆沉默不言。易封尘更是脸色阴沉还透出一丝疲倦显是他与城中各家家主商议到现在无有所决。他看到二子带一个不相干的幼童站在回廊门洞内双眉一挑厉声道:“行之他是谁不是让你守在门口吗?”
易行之走过去耳语片刻。易封尘抬头扬眉大声反问:“他是吴储的义子?”
易封尘当然不会听不清楚特此一问乃是让在场众人明白:在此非常时刻易家不会欺瞒他们。
易行之心领神会遂直言禀告:“他说吴储昨日临行吩咐他今日前来与父亲说几句话。”
“哦。”易封尘箭步跨到徐汝愚面前说道:“吴储有何遗言留下?”
徐汝愚无法将悲伤收住义父危跪将两节短戈插入身体身体流下的一滩血迹已凝固泛黑面容已毁眼帘微开内中已无什么光彩。徐汝愚当然知道义父最后乃是平和无唳的眼神用这种屈辱的死法将自己从无尽的愧悔中解脱出来。徐汝愚还能知道:义父毁去面容乃是怕张东族人借他面容查出自己来。徐汝愚瘫坐于地直至易封尘双手抚上双肩方迟钝不堪的抬起头来。
易封尘蓝衫修身面容清瘦却不掩潇逸之姿鬓俱霜面容憔悴然而目光锋利依旧视人透体。
徐汝愚神情疲惫昨夜到现在一直提心吊胆又受了夜寒不待说出一句话就虚脱过去了。
易封尘忙按其背输入一股真气口中不禁讶然出声。
“父亲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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