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旁皂隶齐声答应将朱笔勾过的牌子往两个死囚脖子后面一插带出大堂。
按规矩押往法场之前是要游街示众地由于担心夜长梦多节外生枝杨秋池吩咐这游街免了直接押上囚车带往城外法场。
杨秋池全套官服外又罩了一件大红斗篷这是为了避邪。
出大堂上了官轿在众衙役民壮和锦衣卫护卫队的重重保护下押着囚车直奔刑场。
这刑场在城外五里路的一块平地上已经围满了看热闹地老百姓只有十几个身着苗装的苗众应该是来收尸的。因为云天擎下了死命令不许其他苗众到法场来。
刑场旁设了一个法台搭了凉棚赵把总已经在凉棚里等候。见杨秋池的官轿到了起身拱手相迎。
杨秋池上了凉棚居中而坐。柳若冰和宋芸儿两个俊俏的护卫左右保护。南宫雄等护卫则在凉棚四周部署警戒。
法场四周布满了官兵、衙役和民壮层层封锁围观地老百姓都被远远隔开了。凉棚前十几步远的地方。跪着云愣和那个江洋大盗。
杨秋池抬眼看了看日头问道:“什么时辰了?”
跟班长随常福在身后回答:“巳时二刻了。”
虽然劝退苗众花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地时间但由于省略了游街示众所以这时间也就多出来了。
今日两个死囚地行刑时间不同。古代阴阳学说认为如果是午时处斩死者还可以变鬼转世投胎而午时三刻是一天重阳气最盛的时刻阴气即时消散这时候被处决那就连鬼都做不得以示严惩。这江洋大盗是普通犯罪所以选在正午行刑而云愣是杀官。这是重罪所以选在午时三刻行刑让他鬼都做不成。
杨秋池一听才己时。有些郁闷见云天擎站在凉棚不远处凄凉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有些不忍吩咐衙役将他带到他儿子身边再让他们说说话。
云天擎感激地向杨秋池拱拱手。这才慢慢走到儿子身边草地上坐下用苗话一边说着一边落泪云愣倒没有哭。反绑着跌坐在地上低声和他父亲说着什么。
杨秋池有些伤感叹了口气说道:“这云愣怎么会想到杀官呢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赵把总扛着个酒糟鼻也叹道:“是啊这云愣也真有点傻愣愣地孤身一人就潜入衙门杀人也太胆大了一点。”
杨秋池道:“赵大人知道这件事吗?”
“怎么会不知道呢那时候闹得沸沸扬扬整个清溪县都要翻过来了。云天擎带了几十个苗众冲击衙门。要求释放他儿子还是我带兵把他给抓起来的呢。”
左右无事杨秋池随口问道:“这云愣干嘛要杀王典史呢?他们有仇吗?”
“当然有仇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酒糟鼻左右看了看把头凑过来低低的声音说道:“杨大人有所不知这王典史生前是个色鬼下苗寨征税收粮的时候看中了这云愣的老婆王氏借着酒劲企图强暴于她被云愣用木棍暴打了一顿若不是旁人拉得快差点就要了他地命不过还是到底把这王典史一条腿给打折了成了个跛子。两家就此结仇。”
杨秋池点点头又问道:“这王典史企图强暴人家媳妇犯了王法没人管吗?”
“管是管了听说是这王典史暗中使了不少银子上面看他在这种穷乡僻壤办事也不易也没强*奸成腿也断了罚了他一年俸禄赔给了苗寨就没再追究才把这事给按压了下来。”
杨秋池点点头:“原来如此这么说那是这云愣记着旧恨行凶报复。”
“正是。我听说根据云愣交代他冲进书房的时候书房里只有王典史和她的小妾赵姨娘还有一个跟班叫钱贵的当时在场云愣拿刀就刺一口气刺了好多刀听验尸地忤作说王典史全身都是刀口这小子残忍着呢。不过他对女人倒还有点仁慈王典史小妾身上倒没被捅那么多刀。”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杨秋池的脑袋里却不断闪现衙门那片典史内衙废墟的影子心中地那个疑惑又浮现在眼前。他看着场中跪着的云愣和旁边的云天擎脑海里有个声音在不停地说着:“如果这是个错案人头掉了就再也接不上去了。”
正在这时忽听得凉棚下有人说道:“禀报大人午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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