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帮老哥们啊,国务各部门的正职领导,甚至是大老虎那种级别的,又不是不熟。b一般就是吴立南他们,c就给高博吧,没有d,太低了官衔,我没法接待。”
赵培义一本正经的说道。
“啊,还有这么多层次啊。好复杂。”
赵娜听了老爹的阐述,很是不解,他们这种从政的人真是太累了,莫说是需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算吃个饭,也得考虑下桌布的颜色,就算给个金山银山,赵娜觉得自己也做不到如此细致入微。
“层次多着呢,人分三六九等,你以为在这个国度,真的会人人平等吗?那不过是低层次的屁民自己的美好愿望罢了。”
赵培义说道。
“屁民?你怎么这样啊。难道普通老百姓就可以不被尊重吗?凭什么你们要享受这些啊,那些农民才是最伟大的劳动者,却得不到应有的报答,反而你们”
赵娜猛的就想起了李德发,这个贪得无厌的村书记,还企图毁灭整个李家庄老祖宗留下的基业,真是太可怕了,权利这种东西,真的是可以改变人的心智。
过去,赵娜一直觉得老爹是个很随和,没那么多阶级层次的人,但今天看来,天下乌鸦一般黑,没有什么区别,从村长到最高的官员,都存在贪念,存在对上巴结,对下斥吼的心态,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大家就不能和平相处呢?
赵娜从小锦衣玉食,什么都顺来张手惯了,所以才横空添加了这么多虚妄的“志向”,那些理想,其实赵培义年轻时都有过,甚至与赵娜比,有过之而不及。
但是社会这个大染缸,容不得你去倾覆一切精力搞一些无用的“志向”,在这个国度,人只需要做好一件事,便可以完成所有“志向”,那就是升官发财。
没达到这个要求的,永远都享受也体验不到人生的快乐,就算是大老板,出门也得陪着笑脸求着地方官员,去酒店吃饭的时候也不会随心所欲的要着五粮液、茅台、住着一夜上万的总统套房,因为什么?因为这钱他们得自己出,而官员?可能只需要添个单子,丢给财务就行了。
赵培义的心,已经像臭名昭著的小清河一样被腐蚀成黑色的了,想改变,几无可能,他习惯了被人拥护,被人奉承,被人照顾,因为他从年轻一直到中年都体验过被人欺辱,被压迫,被饿肚子,被歧视的生活,活的跟狗一样,他再也不想回到当初,他只想延续现在的生活,可以盛气凌人的跟市委书记打电话,可以一个电话拨到京城,大批的老哥兄弟为自己操劳,这才叫痛快,才叫人生。
赵娜的理想,是帮助山区的苦孩子能上学,能吃饱肚子,将来为社会做贡献。
幼稚。
看似宏大,却是毫无用处。
“文串”地震的时候,举国之力为这么一个小县城捐了n个亿的财物,结果几年后,老百姓还是住着临时板房,而过去只有两层板楼的破镇政府,开了十几年的破桑塔纳政府用车,分别换成了九层的现代化大楼和十几辆上百万的越野豪车。
当下的体制,本身就不容许出现个体表现,即使出现,也只能默默无闻的靠自己的双手去一点点做,但想帮助别人,无异于愚公移山,因为这种事情,我们唯一的宣传媒体是不会关注的,他们更多的是关注某某官员的出行,某某明星的演唱会,某某第一大楼的落成,某企业的出口。
没过半小时,高博就过来了。
只带了一个司机,但让他将奥迪a6听到赵公馆大院外面,高博则亲自提着礼品进了大院。
礼品有讲究,一盒茶,一根龙须草。
茶盒看似普通,里面装的却是一两卖价就达八万的绝品铁观音,盒子里足足装了两斤,这要是算一下价格,得一百六十万。
龙须草,也不是凡物,堪比冬虫夏草的“升级版”,真正的龙须草只贮于千年雪山,很难寻找,而且现在随着大气的逐步变暖,龙须草已经基本难以再生。
此物无价,不进入市场流通,因为数量极少,只在国内上流人士之间流传,如果真给它表个夹板的话,一根应该在两百万上下。
看似简单的礼品,甚至进门后,赵娜都嗤之以鼻的物件,却重达数百万。
赵培义懂货,看到高博后,喜笑颜开,连连阔步上前握手致意。
“小高啊,你还特意赶来,没耽误事吧?”
赵培义谦逊的说道。
“没,没,赵部长,你也没说一声,你来到渤海,实则是我的疏忽,我的疏忽,真的抱歉,对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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