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一个监舍我走出来正想往第二个里走就看见大彪在威用手指着一个倚在墙上的伙计吼道:“叫你再不老实!你***知道这是监狱吗?进来了你就得服从管教!揍你还是轻的政府说了对待你们这些刚进来的畜生就应该加大管教力度!你到底蹲不蹲?”我猛然感觉机会到了在门口顿了一下走过去拉了那个倚着墙愣的伙计一把:“叫你蹲你就蹲刚来别毛楞。”这话说得很是无奈估计弱智也能听出来里面包含的不满。那伙计委屈地瞥了我一眼:“大哥我就是蹲得慢了点儿他就打我……干部也不能随便打人嘛。”原来他把大彪当成了管教干部我突然计上心来转过头来问大彪:“你说你是干部了?”大彪没有反应上来正色道:“他看不出来吗?要不我凭什么让他们蹲在这里?”我突然提高了声音:“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说着冲吴振明使了个眼色吴振明疑惑地站了起来他好象不知道我想让他干什么。这小子可真够笨的我激他:“振明你来作个证这个人说他是干部了吗?”吴振明立即反应上来脱口而出:“他说了说完了就打人。”大彪这才明白过来我是什么意思猛地把头转向我见我虎视眈眈地瞪着他他的脸黄了一下疯似的冲吴振明嚷:“撒谎是个畜生!”有我在旁边站着吴振明毫不退让迎着他走了过去:“你再骂我一句试试?”大彪一下子失去了理智劈胸推了吴振明一把:“我骂你怎么了?我还想打你呢!”吴振明看都不看他一眼挑开他的胳膊一脚把他踹了个趔趄:“你行吗?”
应该承认大彪的确有些汉子气概站稳脚跟略一迟疑猛地向吴振明扑了过来。吴振明也不含糊往旁边一闪抓住他的胳膊想把他带倒谁知道大彪的动作非常敏捷一转身的工夫拳头已经出来了。吴振明猝不及防鼻子上挨了一拳血当场就出来了。这时候我想上刚一挪动脚步就站下了还不到时候应该让他继续表演我的目的是让这小子上严管队去歇息几天。吴振明没有现自己的鼻子已经破了跳起来又向大彪抡开了脚几个想要拉架的朋友根本没法靠近。大彪的身体很灵巧吴振明的每一脚都与他擦身而过待吴振明的动作稍一迟缓大彪再次出手了。他瞅了个空挡突然一低身子大叫一声飞起一脚踢在吴振明的胸口上吴振明咚咚倒退了两步一下子蹲在了地上似乎没有了还手之力。看来这小子还是年轻了没有经过什么实战锻炼不能再等了哥们儿亲自来吧!我提着拳头悄悄靠了上去。
大彪见吴振明蹲下了忽地往前一扑看样子想给他来个乘胜追击。我直接一伸腿大彪一个趔趄扎到了墙根没等他回头我喊了一声:“你哄监闹狱!”一脚踢在他的下巴上这一脚我用的力量很大我的目的是一脚就让他放弃斗志他的脑袋猛地往后一仰身子也跟着滑出了几米远我跟上照准下巴又是一脚这次他不动了躺在那里像一条死狗。
我估计这小子暂时昏厥了闪到一旁对吓呆了的人群说:“刚才大家都看到了吧?大彪冒充政府管教干部并且先打了人吴振明跟他理论他又把吴振明打了我这才制止他这种反改造行为的一会儿队长来了希望大家给我作个证。”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后背袭来一阵冷风下意识地一蹲身子借势往后扫了一腿只听“嘭”的一声大彪仰面躺在地上眼睛都直了手里的一个铁簸箕摔出了老远。我轻蔑地扫了他一眼继续跟大家说:“看见了吧?他还动了凶器!”冲傻愣在那里的吴振明勾了勾手。吴振明走了过来他的鼻子还在淌血我一把将他的脸抹成了关公对隔着老远哆嗦的喇嘛说“马大叔你带他去队部报告政府我在这里看着反改造分子袁文彪。”刚一转身大彪竟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我站着没动我知道他已经丧失了跟我继续战斗的能力。他好不容易站稳了吭了吭嗓子一口带着血丝的浓痰挂在了嘴角。我冷眼看着他一下一下地舔着嘴唇。他跟我对视了一阵目光陡然变得凶狠起来似乎是豁出去了怪叫一声十指戟张向我扑来。
我伸出一只手迎面一晃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轻轻一带他滴溜溜打了一个圈儿一条腿猛地向我的腰扫过来。我一扭身子躲过这一腿单腿点地身子腾空一脚跺上了他的面门。他摇晃两下两条胳膊风车般抡了起来我笑了这都什么呀跟泼妇撒野有什么两样?我没有招架像斗牛那样逗了他一会儿我知道他已经乱了阵脚一会儿就好转晕了。果然他醉汉似的转了几圈在墙根一站拳头一下一下地往墙上抡墙皮上全是一道一道的血杠子。我抱着肩膀闪到一旁冷眼看着他他好象也感觉到了疼哇呀一声停止了乱抡站在墙根定了定神突然跳起来向我抓来好象要撕我的脸。
我没动我想让他扑到身边的时候来他个四两拨千斤狠狠地摔这小子一下让他彻底站不起来。刚抬起胳膊大彪竟然又像跳起来的兔子一样扎向了看热闹的人群。健平冲我嘿嘿一笑拍打了两下手一扭身缩回了人群。我明白了刚才是他给大彪使了个暗绊子。大彪趴在地上蠕动了几下突然一起一伏地颤动起来他在哭哭得伤心极了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只是用两只手死命地抓坚硬的水泥地面一下又一下。一个伙计拿来了马扎我走过去坐在他的旁边慢声细语地说:“大彪知道了吗?做人不可以太乍狂要给自己留点儿后路这还早着呢再跟我‘慌慌’难受的还在后面听懂了吗?”
大彪的牙齿咬得咯咯响一声不吭。
我站起来对大家挥了挥手:“都回去吧一会儿队长来调查大家照实说。”
健平起哄道:“这还用说?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宽哥维持狱内秩序跟坏人坏事做斗争!”
大家哄地一声笑了起来:“对啊这叫为民除害。”
大家刚刚散去狄队就气冲冲地上来了:“怎么回事儿?袁文彪呢?”
大彪趴在地下装死我把他拉坐起来一脸严肃地对狄队说:“他哄监闹狱被我制止了。”
狄队皱着眉头看了我一阵:“你行有本事……去值班室等着我。”
我转身进了值班室刚带上门就听见狄队大声问大彪:“你是怎么挨的打?”大彪没有说话狄队又问大家“你们都看见了?”我听见大家唧唧喳喳地跟狄队说着什么不一会儿就听见开监舍门的声音。我胸有成竹肯定没有什么问题大伙儿都向着我说话呢大彪是死定了。果然不到三分钟走廊上就响起了狄队的声音:“老马给袁文彪收拾铺盖严管!”
大彪终于说话了:“有你这么办事儿的吗?我挨了打还严管张宽这个动手打人的呢?”
狄队的声音异常坚定:“张宽应该受到表扬不服气你可以去大队部告我。”
大彪的嗓音犹如犬吠:“姓狄的**你妈!你卸磨杀驴!”
刚骂完这声“卸磨杀驴”大彪就没了声息我估计这一下子比我刚才那两脚还狠我听见的声音不是嘭而是“噗嗤”一声估计是用拳头打在了“嗉子”上。我这声笑还没笑出来狄队就站在了门口:“张宽你干得好!应该得到政府的奖励。我宣布犯人张宽因为勇于跟反改造分子做坚决的斗争奖励十分!张宽给反改造分子袁文彪收拾铺盖立即严管!”
喇嘛进来了:“我来我来!政府真英明啊这种混蛋早就应该受到制裁了。”
狄队哼了一声:“张宽你跟我来队部一下。”
跟在狄队身后出了门我听见大彪蹲跪在地下一声接一声地咳嗽地下是一摊带血丝的浓痰。
狄队走着顺手拖起了大彪拖麻袋似的骨碌骨碌下了楼。
把大彪丢在队部门外的阳光下狄队拉我进了队部丢给我一根烟一点头:“你很聪明”从墙上摘下一只锈迹斑斑的捧子(一种监狱自制的戒具)扔到地上“出去给他上捧子马上送去严管队。”我拣起捧子长舒了一口气快步走了出去。大彪跪在地上还在咳嗽我从后面用脚勾了勾他的屁股:“别装啦转过来给你个‘爷爷’戴戴。”大彪没有转身把双手像缴枪那样高高举起我三两下就给他上了捧子用钳子扭得紧紧的。狄队拿着一张纸条出来了:“带他去严管队。”我问:“政府不去个人?”狄队说别的队长都忙你带着手续去办就可以了我相信你。我抓着大彪的衣领子将他提了起来:“走吧去你该去的地方吐去。”走出队部的院子喇嘛一溜小跑地颠了过来:“还有他的铺盖。”我把绑铺盖的绳子给大彪套在脖子上对喇嘛说:“你回去值班我自己送他。”喇嘛恋恋不舍不看了大彪一眼:“大彪去了好好听话少吃亏。”
路上我一直没有说话心里竟然有一丝伤感感觉很空虚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
大彪咳嗽了一阵好象好受点儿了开口说:“朋友你给我记好了咱们这就算是正式认识了。”
我不想跟他废话你***什么级别跟我来这套?猛推了他一把:“走你的吧。”
大彪还是慢慢腾腾的他似乎是在寻找机会想突然给我来上那么一下子我笑了我会给你这个机会?
这段路我俩走了好长时间到了严管队门口的时候大彪放弃了自己的打算加快步伐进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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