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这里所给的忠告,跟毕达哥拉斯所建议的一条规则是同样的:每夜睡觉之前,把当天所做之事,加以检讨。每天随便地生活,为工作或享乐忙忙碌碌,不对过去作任何的反思——好像不断地从生命的卷轴中拉出棉线——对于自己何去何从,一无所知。这样生活的人,情绪和思想都免不了有些混乱,从他谈话的突兀和零碎中——像是一种杂拌——我们不久就可以看出。在众多缤纷的印象之中,过着这个世界永无宁日的生活,而且自己心智能活动的相对不多,容易走上情绪和思想都出现问题的命运。
当影响我们的事情时过境迁,我们往往无法找回并重温那时在我们心中所激起的某种情愫,但是,我们能记得我们是如何被当时情况引导而说过和做过些什么。这些就可说是那些事情的结果,或是它们的外在表达和测度它们的准绳。因此,对于我们在一生的重要关键之际的想法,我们应该仔细地保留下来,这一点,写日记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谎言的帷幕
追逐名利、寻欢作乐、过高级的生活,是通往快乐的大错特错的途径。因为这么做,是企图把我们苦难的生存转化为一连串的欣喜、高兴和欢乐——这种过程到最后一定会变为失望和妄想。就此点而言,可以相提并论的是它带来的必然伴奏:大家彼此说谎。正如我们的身体为衣服遮盖,我们的心灵则隐蔽于谎言的帏幕背后。帏幕总是存在的,我们只能有时透过帏幕猜测他人的思想,如同我们通过别人的衣着外观而获知他们的体型。
孤独与才智
社会的存在有其必要条件,就是所有的社会都必然要求其成员互相兼容克制。这就是说,社会越大,该社会的性质就越为乏味。人只有在单独的时候才显露本色;如果他不喜欢独处,他就不会喜爱自由。因为人只有在独处时才拥有真正的自由。人在社会中一定需要克制自己,时时刻刻都要如此。一个人的个性越为独特,他就越难忍受与其他人交往所须做出的牺牲。我们或是欢迎孤独,或是容忍和躲避孤独,这完全取决于每个人的价值的大小——例如怎样看待独处时的可怜感,各人所受痛苦的全部重负如何。大智者喜欢把个人的价值估大。总之,每个人都是不同的。
如果某个人在大自然的簿籍中名列前茅,他自然而然、无可避免地会觉得孤独。如果环境不妨碍他的这种孤独感,对他将是有利的。因为如果他需要跟异类人士多做交往,那些人将会对他构成扰乱性的影响,不利于他的内心平静。他们真的会剥夺掉他的个性,而不会对他的损失给予任何补偿。
人与人之间,在品行和才智上,上天所设定的差别程度是相当大的,但是我们的社会总是忽视那些差别,甚至要把那些差别消灭,或者说,社会建立了人为的差别——阶级和地位的分等——来代替它。后者与上天所建立的高下次序,往往完全颠倒。这样安排的结果就把一些才智低劣的人往上提升,把少数天赋卓越的人压制下去。遇到这种情况,有才有识之士通常会退出社会,而这类人一旦增多,平庸之人更加不可一世了。
在一个社会中,令大才大智人士恼怒的是“权利平等”,因为这些权利直接导致人人都可以自命不凡,那是大家都喜爱的;而在自然的情况中,才智上的差别就意味着所拥有的社会权力应该有相对的不同。理想的社会承认任何类别的要求,可就是不重视才智,把才智视为违禁品。人们对于各式各样的愚蠢、乖戾和鲁钝,都表现出无限的耐心;具有才华得要获得他人的赞同,否则需要完全深藏起来。智慧上的优越自然就会冒犯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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