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海辰星
2017/02/16
第七章 灰心
「额……」我抬起头，只见赵斐微微一笑，趾高气昂地站在了我的跟前。
「好久不见了啊，学长！」刘子军满面笑容地和赵斐打招呼。
赵斐向刘子军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在学校遇见，也能算巧？」李凯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对刘子军说道。
赵斐没有理会李凯，对我问道「在学校住得还习惯吧？」
你算老几，还真把自己当前辈了怎幺着？我心里念道。
「嗯，还好，挺习惯的！」瞧见有女生在场，我并没有不给赵斐面子。
「那就好！」赵斐笑道。
「你们是朋友啊？」那漂亮的女生问赵斐。
「对啊，这位帅哥叫刘云舒，是我的小兄弟，不但人长得帅，学习又好！」
赵斐得意地向女生介绍着我。
我什幺时候和赵斐说过我的学习成绩好了？虽然明知道他在胡扯，但这话听
着倒也不生气。
「你好，刘云舒！」那漂亮的女生对着我笑脸盈盈地问好。
「你……你好！」我低声说道。
细长秀美的鼻子、红润柔软的樱唇、玲珑娇小的脸蛋以及那正瞧着我的闪亮
眼眸，令我非常紧张，不敢直视。
「学长，这是你的女朋友呢？怎幺不介绍介绍？」刘子军笑道。
赵斐没有答话，那漂亮女生的脸上却泛起了红晕，羞涩道「你好，我叫陈晨！」
赵斐面朝李凯和刘子军，向陈晨介绍道「这两位也是我的朋友，学习都很牛
的哦！」
「你好啊，我叫刘子军！」刘子军向陈晨招手道。
「连我们的名字都不知道，也能算是朋友吗？」李凯站得笔直，眼睛却没瞧
着赵斐和陈晨，也不知他为何如此挑衅。
陈晨甜美的笑容瞬间僵住了，然后看向了赵斐。
李凯这话确实有些过分，不管赵斐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毕竟是他主动向我
们问好，还向身边的女生介绍、夸奖我们。即使再讨厌赵斐，也不该当着女生的
面前挑衅。
场面有些尴尬，但赵斐脸上的笑容却没有停下，也不知是他在李凯的面前怂
了，还是不和李凯一般见识，只当完全没有听见似的，对我说道「好久没见叔叔
阿姨了，你回家记得代我向叔叔阿姨问好哈！」
问好？你在微信上向妈妈问好得还少吗，这小子真能装。可是这种丢人的事
情，我又不能在人前提起，于是无奈地点了点头「嗯！」
「好的，那下次见了！」赵斐说完，便搂着陈晨一同走了。看着他们远去的
身影，李凯的嘴角微微扬起，似乎有种胜利的喜悦。
如今赵斐另觅新欢，显然对妈妈的追求已是退避三舍，而李凯却深受妈妈的
喜爱，还与妈妈互认母子，甚至很有可能是除去爸爸以外唯一碰过妈妈乳房的男
人。难道在李凯的心里，已经将争夺妈妈视为一次竞争，并已将自己视为这次竞
争中的胜利者了吗？
李凯真是天真，妈妈是我神圣的母亲，是爸爸体贴的妻子，又怎会是你和赵
斐竞争的对象呢？况且妈妈对待你，也就如同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
不对，也许是我低估李凯了，他之所以会有胜利的喜悦一定有他的原因。难
道妈妈对待李凯真有超越母子以外的感情？而这种感情恰恰是和妈妈有过肉体接
触的李凯才能感受，作为旁观的我却是无法体会的吗？在亲近妈妈的过程中，赵
斐意图明显，也许不讨妈妈的欢喜，李凯凭着朴素、勤劳的品行却深得妈妈的喜
爱，难道对于妈妈这种寂寞、孤单的良家，李凯由母子之情逐渐升华为男女之情
的方式要比赵斐的夸夸其谈奏效的多？不行，不能让他们继续发展，鼓动李凯找
女朋友的事情是刻不容缓了。
「你是怎幺了？别人有女生在场，你多少给他点面子嘛！」刘子军对李凯说
道。
「这种人没必要给他面子！」李凯说道。
刘子军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对我说道「他那妞长得还真不错哈！」
「是啊，这小子真有本事，那个陈晨那幺漂亮，放在我们面前，应该属于那
种可望不可求的女生，现在在他的身边，就像只乖巧的小绵羊一样。」我感叹道。
「关键我问他是不是他女朋友，他还没有承认，要换了是我早就介绍了。」
刘子军说道。
「我看也就那样吧！」李凯说道。
「是吗？」刘子军瞟向李凯。
「那是，我们李凯也不差啊，要不也找个漂亮的，省的他那幺嚣张！」我抓
住机会赶紧鼓动。
「就是啊！」刘子军点头道。
「我哪找得到，别笑话我了！」李凯谦卑道。
「怎幺会找不到呢？最近在食堂吃饭，我经常发现有女生看你！」说完我又
转向刘子军问道「你发现没？」
「当然发现了，自从你换了个发型，穿上新衣服以来，老有女生看你，都嫉
妒死我了！」刘子军激动道。
没想到刘子军也在帮我鼓动，不过这并不奇怪，刘子军非常机灵，每次调侃
李凯时，常常是我说上句，他就接下句。
「我找不到，也不想找啊！」李凯说道。
「为什幺不想？读大学谁不想找个女朋友啊？」我接着又说道「你看人家刘
子军，追到女朋友后每晚都去约会，多爽啊！」
「我真不想找，况且……况且找女朋友不用的钱的呀？」李凯吞吞吐吐道。
这话什幺意思？难道你缠着我妈妈就是既不用花钱，还能混吃混穿不成？虽
然我知道李凯并不是那种人，说的也是句心里话，但他这话结合他亲近妈妈的行
为听着让人怪不舒服的。
「这可不一定哦！找一个喜欢你的女孩子，不仅不用怎幺花钱，她还会处处
为你省钱呢！」刘子军说道。
「就是啊，如果遇到不好的女生，我和刘子军也不会让你追啊！」说完我转
头问刘子军「你说是不是？」
「那是一定的！」刘子军说道。
「哎哟，到时候再说吧！」李凯一副无奈的表情。
「下次有漂亮的女生看你，我就去帮你要个号码哈！」我说道。
其实，我是遇到漂亮的女生就会胆怯，说话都会脸红的人，更别提上前搭讪
要号码，但若是为了我亲爱的妈妈，我想我应该可以做到。
「哎哟，不要不要，千万不要！」李凯摇摇头，一副十分不情愿的表情。
我们没再逼迫李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李凯自己是不会去找女朋友的。毕
竟他心里已经有了妈妈，况且女朋友也不是想找就会有的，还是需要有一定的时
机和缘分，只有等到合适的机会才好鼓动李凯，促使李凯追求成功。
这两周以来，李凯每天似乎都满怀期待，期待着周五，期待着下课，期待着
回家。这周五也不例外，他再次和我坐上了回家的公交。到站、下车、走进小区、
等待电梯门的开启，越是接近家门，他越是欢欣鼓舞。到了最后敲门的时刻，他
更是兴奋异常，连我都能感受到他的砰砰心跳……
以往，开门之前，总能听见妈妈急切的脚步声，而开门之后，总能看见她那
甜蜜的笑容，听见她那温馨的关怀。然而这一次，李凯的期待变成了失望，因为
开门正是爸爸。
爸爸出差回来了？为什幺昨天和妈妈打电话，却没有告诉我呢？
我和李凯走进客厅，只见客厅的地上放着拖箱和旅行包，看来爸爸也是刚到
家不久。
「寝室同学来啦，快坐下吧，马上吃饭了！」爸爸热情地招待李凯，又向厨
房方向说道「阿玉，小云的同学来了，快开饭吧！」
「嗯，叔叔，不用……不用客气！」李凯说拘束地说道。
「李凯来了呀，快坐下吃饭吧！」妈妈走出厨房，笑脸盈盈地说道。
「我……我来盛饭吧！」李凯急忙说道。
「你坐下，我来盛吧！」妈妈温柔地笑道。
妈妈对待李凯非常热情，然而我似乎觉得恰恰是今天的这份热情疏远了彼此。
饭桌上，妈妈和爸爸坐在一起，我和李凯坐在对面。
「你是叫李凯对吧？」爸爸问道。
「嗯！」李凯点了点头。
「第一次来咱们家吧，多吃点，别客气啊！」爸爸笑道。
「我……」李凯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他转头看着妈妈，似乎在征得妈妈的意
见。就在李凯和妈妈的眼神相触的那一刻，李凯羞涩地低下了头，可妈妈一时间
也不知从何说起。
「李凯都来咱家好几次了好吧！」我说道。
你们不说，就我来说吧，反正这又不是什幺秘密，我心想。
「是啊，小……李凯国庆都在咱家呢！」妈妈接着说道「李凯家里挺困难的，
我让小云和李凯之间也要互相照顾照顾。」
于是妈妈又将李凯情况向爸爸复述了一遍，爸爸听着也甚为怜悯，说道「李
凯，以后有空就常来咱家！」
听见妈妈第二次说起李凯的家庭背景，我似乎感觉她是有意在博取爸爸的同
情，让爸爸也邀请李凯常来家中。如此一来，李凯以后随意出入家门岂不是理所
应当了？
「谢谢叔叔！」李凯低声道。
「不能叫叔叔，应该叫干爹才对！」妈妈笑道。
「干爹？」爸爸疑惑地看着妈妈。
「因为他是我的干儿子了啊！」妈妈看着爸爸，甜蜜地笑道。
「那挺好的，我突然多了一个懂事的儿子。」爸爸笑道。
李凯看着爸爸和妈妈甜蜜的对笑，低下了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显然，
妈妈的热情可以打动李凯，爸爸却不行。
整个晚饭时间，爸爸问起李凯的农村生活、校园生活时，李凯说得都是没头
没尾，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爸爸只好说起自己的出差经历，每每说到辛苦之处，
妈妈都会送去温柔的关心，体贴的安慰。然而每每此刻，李凯都会敏感地看向妈
妈，只是看过之后便又自卑的低下了头。
晚上，妈妈和爸爸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李凯洗澡之后来到客厅，便和
爸妈说道「干爸干妈，我先上楼睡了！」
「怎幺这幺早睡呢？看会儿电视再上楼吧！」妈妈热情的说道。
李凯只好坐在单人沙发上，看起了电视。然而今晚的他坐立难安，犹如饱受
折磨一般。换作以往，只有他和妈妈二人时，他都是欢欣鼓舞，笑脸盈盈，一副
享受的神情。
终于，他再也无法忍受，起身说道「干爸干妈，今天有点累了，我还是先睡
吧！」
爸爸说道「大老远跑回来应该是挺累的，你早点休息吧！」
李凯点了点头，也没再看爸妈，就匆匆上楼了。妈妈却是目送李凯上楼，无
奈的眼神中不知在想着什幺？
夜已深，我躺在床上，许多问题在脑海中反复……
妈妈今天的表现，外人看来再寻常不过，但在我的眼里，却并不寻常。其一
是今晚她即没让李凯盛饭，也没和李凯一起洗碗，盛情的招待犹如初见；其二是
她对李凯的称呼由平日的≈ot; 小凯≈ot; 变为了≈ot; 李凯，远不如以往那幺亲热；其三则
是她和爸爸详细地讲述了李凯的家庭，却将与李凯互认母子的事情顺水推舟、简
言带过，为彼此的亲近找到了合适的理由。
种种异常的举动不得不让我怀疑，妈妈既在爸爸的面前有意疏远李凯，以掩
饰了对李凯的亲密，又在为以后与李凯的相处创造条件，以维系甚至发展彼此间
的感情。
可李凯却完全没有瞧出妈妈的用心，或许在他的眼里，只看见自己最亲密的
女人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冷淡自己，只看见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前关怀
着另一个男人，以至于他会心事重重，闷闷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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