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暗暗松口气,也许自己真听岔了。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破晓离开了鬼市大街,身上除了两袋水囊,还有三个黑窝头,够对付三天了,至于下月的房租,车到山前必有路。
小草棚是扎堆建的,彼此相隔甚近,甚至能听到邻居打呼放屁的声音,但却老死不相往来,除了在公用的茅坑里碰面,邻居们偶尔会互相点点头,其实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这就是草民的悲哀吧。
住在鬼市里,必须要在公用的茅坑里方便,因为屎尿也是值钱的,属于鬼社所有,而拉粪车的空缺也是很多流民挣破头都抢不到的。
一个小草棚最多可以住两人,有流民为了省钱,选择搭伙住。
当然若是夫妻带一个小孩也可以挤挤,这是鬼社允许的。
破晓习惯了独来独往,比较“奢侈”地一个人住,他穿行在草棚区的蜿蜒小道上,脑海里兀自回荡着斗魃打擂的场面。
现场看客的疯狂鼓噪、林清儿毫无怜悯的说辞、擂手和尸魃的血腥搏杀,都非常的冷酷而炽烈。
破晓所看到的,不过是一个野兽和另一个野兽的以命相搏,还有一群野兽在围观,他心中无法接受这种兽性的氛围,但无法否认,看到擂手干掉尸魃的一刻,或者擂手被尸魃撕咬啃食的一幕,他居然觉得很刺激、很痛快!
嗜血,也是人类潜藏的天性吧。
一排小草棚的中间,破晓站在自家的柴门前,警惕地左右看了看,再抖了抖身上的灰尘,掏出腰间的钥匙打开锁,回到了自己的小窝。
其实这种小草棚是很容易破开的,柴门即便上锁也形同虚设,但在鬼社严酷的私法下,无人敢以身试法。
破晓栓上门,屋里一下黑了,这种小草棚是没有窗的,否则骤冷的夜晚会很难熬。
他取下水囊,解下面巾,连同三个纸包的黑窝头,一起放在门侧的红木高几上,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自由呼吸着自家并不清新、甚至充满了少年体味的空气。
虽然这个家很小,除了门口一块三尺见方的空地,就只能摆一张木床,但在破晓的心中却很温馨。
他脱掉外袍,将短刀放在床头,蹬掉皂靴,仰面躺在厚厚的被褥上,借着柴门透入的微光看着上方的茅草顶,一种从里到外的放松释放出来,到家了,还是家的感觉好,就连临近的草棚传来孩子的啼哭声,都那么的悦耳。
天色渐暗,气温下降,到饭点了。
破晓中午的饺子吃得很饱,晚饭就省一顿了,一般穷苦人家,捱饿的最好办法就是睡觉。
所以破晓很快钻进了被窝,听着远处呼呼的风沙声和左邻右舍的杂音,想着白天林清儿那张妖媚横生的脸,还有那个不知名少女的芳踪,慢慢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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