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射了紫色液体后,茧开始膨胀、蠕动,似乎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破茧而出。
外婆外公在一边静静等待着。
为了缓解疼痛,她们一边忍着疼痛,一边苦中作乐地闲聊:“剪翅这一遭,我们总算是过了,也不知道晓梅能收到什么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我们付出了全部心血,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了。”
“等晓梅再长大一点,成家生子,完成‘割脸’仪式,我们这辈子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谈话间,晓梅终于破茧而出。
少女身姿挺拔,神采飞扬。
一对宽大美丽的蝶翼,在她身后展开。
一家三口对望,拥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晓梅,也就是女主人,哭着对爸妈说:“爸妈,谢谢你们让我拥有了这么美丽的翅膀,我会永远心怀感恩,做一个合格的成年人。”
她爸妈则哭着说:“谢什么,爸妈这辈子就是为你而活的,看到你成长得这样出色,再苦再累,爸妈也值得了。”
这时,女主人的蝶翼虽然美丽,上面的图案却是正常的,没有什么可怖的人脸。
联想到外公外婆刚刚聊天谈到的‘割脸’仪式,薛优可以猜到,蝴蝶夫妻翅膀上的人脸是怎么来的了。
果然,外婆抽出放完的光碟,换上另一盘名为“婚礼”的光碟。
在蝴蝶夫妻的婚礼现场,众目睽睽之下,两对父母把自己的脸活生生割下,贴到了子女的蝶翼上!
四位父母疼得浑身抽搐,被割下的脸面却带着满足的笑容。
两位子女看着父母遭罪,泪流满面,却丝毫没有动手阻止的意思。
而所有来宾,都只顾着拍照留念,一个个热泪盈眶,像是被感动,被鼓舞。
来宾中,年轻的那些蝶翼是正常的;稍微年长些的,蝶翼则都带着两张面孔。
整个现场,都不见没有脸面的中老年人。
看完两盘录像,薛优只感到窒息。
起初,她还在心里批判蝴蝶夫妻并不是真正爱孩子,爱的只是控制感。
而这两份血腥的录像带,则将她的观点改变了:
蝴蝶夫妻并不是不爱孩子,只是爱得太深沉、爱得太扭曲!
娇娇的高考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她们更清楚,但她们却义无反顾地选择这样去做,因为她们的父母就是这样做的。
为子女牺牲一切,跟必须吃苦、必须通过高考长出翅膀一样,已经成为了蝴蝶社会的一条畸形准则。
在这些畸形的准则下,没有人能为自己而活,每代人都在为下一代而活。
爸妈必须要为孩子付出一切,而孩子反过来,必须感恩父母做的一切,不得有所忤逆。
当劳碌半生,榨干自己的一切价值后,父母就成为了没有五官、没有翅膀的“残疾人”。
她们的一切意见和想法都不再重要后,就自然地沦为下一代的附属品,不再出现在社交场合。
一同被尘封的,还有除了家庭之外的社会关系,以及那些从来没有空去完成的梦想与爱好。
可明明,她们也还有大半辈子要活啊!
怪不得提示里一直说,老人居住的房间,是“不存在的房间”,是“唯一没有监控的房间”。
没有人会认为,已经为自己付出所有的父母会背叛自己,蝴蝶夫妻亦是如此。
更不要说,这四个老人还不具备行动能力,甚至连发表意见都做不到。
蝴蝶夫妻很爱自己的父母,但她们却渐渐忘记父母的存在,不再付出多余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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