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好,还是不好,要看对谁来说。
眼前的模式,对东家当然很好。因为他可以一直坐地收钱。但海东村的人日夜煎熬,可不怎么好。
唐诗有云:桑条无叶土生烟,箫管迎龙水庙前。朱门几处看歌舞,犹恐春阴咽管弦。
这边老百姓盼着下雨,那边富贵人家还怕天阴了乐器受潮呢。
立场不同,价值判断就不同。
葛兰婆婆有些沉不住气:“东家,当年把地卖给你们家的时候,可都是说好的,什么时候都可以拿钱赎回的。”
“那是当然。我安东尼家族说话算话。”笑面虎心里有底,笑着说道。
彼得和蓝布尼两位长老闻言,暗中撇了撇嘴。
“不过,我们家为了管理你们海和地,这些年可没少投入啊。这个账,得算清了。”笑面虎又说。
萨里忽地站了起来:“东家,这么多年来,可都是我们海东村的人在照料海,在照料地啊。”
客厅下面的家丁见状,都朝前站了一步。
见气氛有些紧张,葛兰婆婆赶忙拉了萨里一把,让他坐下。陪着笑脸道:“东家,你别和孩子一般见识。你看看这赎地的价钱?”
“我怎么会和年轻人计较呢?”笑面虎安东尼手一挥,“我算了算,这么多年的投入,赎地的话,大概二十万亚尔就够了。”
二十万?葛兰婆婆估算的只是十万。
果然这笑面虎够黑。
红胡子彼得和白胡子蓝布尼对望一眼,收了人家的黄金,总不能不说一句话。
彼得先开口:“东家,这二十万,呃,能不能再降一降?”
管他降不降,我讲情的话算是说了。彼得长老是这个意思。
蓝布尼心想,如果收海东村二十万,那以后他们蓝布村要赎地的话,也不会比这低。
利益相关,他觉得这个先例不能开:“东家,海东村和我们那边一样,海产贫乏,土地贫瘠。满打满算也就值个七八万亚尔。就算东家投入了人力物力,这二十万也未免太高了吧?”
笑面虎哈哈一笑,假装给人情:“既然两位长老开了口,这个面子我不能不给。不过老爷我近期缺金子,如果给黄金的话,就按八百克吧,也就是八万亚尔。怎么样?让步不小吧?”
他在听到家丁禀报时,就开始琢磨,海东村既然敢来赎地,说不定是在哪里借了十万八万亚尔。
要是不让他们赎地,就得把价格抬高。但听家丁说来的人里面还有两个长老,那抬高价格的方法就不是很管用。
所以他就想出了用黄金代替的法子来。心想反正海东村是不可能拿出来黄金的。
既然拿不出来,那就赎不了地,到时候别怪我安东尼不讲人情。
这是他的如意算盘。
他没想到的是,海东村恰恰有了黄金。
葛兰婆婆心中暗喜,正要说话。
白胡子蓝布尼赶紧说道:“东家真是仁义。不如把这个办法和数字落在纸上,让大家都知道东家的厚道。”
严子休心里佩服蓝布尼,这个做法既有谋略又很稳妥,写在纸上,省得笑面虎耍赖。
被蓝布尼抬举了一下,笑面虎很高兴,就没多想:“这可是蓝布尼长老说的噢。来人,拿纸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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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账房先生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笑面虎让他把协议一式两份写下来,自己先按了手印。又让账房先生把海东村的地契都拿来,对众人说:“我安东尼做事,讲的就是一个信义。只要你们能够拿出八百克黄金,这些你们都可以拿走。”
葛兰婆婆暗暗向白胡子蓝布尼比了个大拇指,站起身,先在协议上按了手印,然后道:“东家,老天保佑,我们恰好筹到了一些黄金。还请拿出天平来,称一称重量。”
笑面虎安东尼愣了。
他十分意外,没想到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
早知道的话就换个法子,比如要钻石什么的就好了。
他当然不知道严子休的仙府里,除了黄金,钻石也多得数不清。
严子休的心,被海东村一家五口人只有两条裤子的情形给强烈地撼动了。他已经下了决心,文德不服就来武力,先文后武,赎地的事一定要搞定。
笑面虎按捺住情绪,干笑了几声:“是啊,真是老天保佑你们海东村。管账的,给他们拿天平来。”
他心念电转,极速谋划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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