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生在皇城之中,幼时所学只是太祖如何建立丰功伟业,所见也是皇城富丽堂皇,孤以为国朝真就是物华天宝地灵人杰,神州大地百姓都是安居乐业。所以孤从未有过争夺皇位之心,当孤被封为吴王时,孤的内心是自豪的,因为太祖定下诸王就藩的祖制,就是要藩王拱卫神州,保国朝千秋万代的基业。”吴王倒是没让陈拙为难,很快他就继续说道。
陈拙此刻就好好的当一个倾听者,其实他很想对吴王说:“这关我鸟事?”
但现在只能耐心的听吴王说下去,让他把这个逼装完。
“江南,这个名字孤早就神往久矣,孤在书本里知道,江南地灵人杰,这里文风鼎盛,有无数才子佳人,有数不尽的人间美景。”吴王语气舒缓,三言两语就描绘出一副令人神往的画卷。
这画卷也正是无数人心中江南该有的样子。
不过下一刻,吴王语气陡转,声音不再舒缓,而变得肃然癫狂,仿佛美丽的画卷被人狠狠撕碎。
“可惜孤错了到了江南,孤只看官场自上而下的糜烂,只看到奸商为富不仁,只看到盗匪横行,满目都是民不聊生这不是孤想要的江南!”吴王的声音满是失望,但是他说完这句话后,忽然抬起头来看向远方,目光之中一片炙热。
随即吴王继续说道,这一次语气激昂,也幸亏是陈拙,要是换个人估计已经倒头就拜了:“短暂的失望后,孤却更加高兴了,因为这不正是孤的使命吗?我开始整肃官场,搬倒了一大批贪官污吏,换上了品行端正的年轻官员。我省吃简用兴办学堂,这么多年连着王妃都没能置办一件体面的新衣裳。我甚至用修缮王府的钱疏通河道”
吴王说的非常激动,仿佛回到了十年前,他初到江南的时候。
那时候天高海阔,年轻的吴王也是意气风发,心比天高!
到这里陈拙知道重头戏要来了,虽然还不知道吴王后面要说什么,但仅仅前面这些话,不得不承认很容易让人共情,稍微还有点热血的青年,这个时候就该说出赴汤蹈火之类的话了。
如果是以前的陈拙,很难不热血沸腾,但是体验了那么多大佬,那么多惊才绝艳的人物后,他的心境也不一般的,可以共情但不会冲动。
“可是这种变化太慢了,整整十年孤也只能改变江宁一地,整个江南还有十几个江宁这么大,神州还有无数个江宁后来孤明白了,问题的根本不是出在地方,而是出在腐朽的朝堂,出在了那群尸位素餐的朝臣勋贵身上。所以只有改天换地,才能重塑一个朗朗乾坤。”吴王的声音很大,也算是对陈拙摊牌了。
“或许不久之后孤会谋反,陈将军觉得,孤是不是有罪?”忽然吴王向陈拙问了一个送命的问题。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说吴王无罪,都谋反了那不是真眼说瞎话吗?说有罪的话,以后还要不要跟着吴王混了?
不过这个问题难不到陈拙,只见他拱手弯腰对着吴王一拜,而后一脸郑重的说道:“殿下有罪,罪在想让天下太平,罪在想要百姓过上好日子。若这便是罪,臣愿与殿下共担这谋反罪名!”
陈拙说的很讲究,他还将属下的自称改成了臣,然后一切便尽在不言中了。
而陈拙的回答也让吴王非常满意,这是吴王听到的最满意的一个回答,也只有陈拙把谋反说的如此大义凛然,如此清新脱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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