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由凉转寒,对于年轻人而言日子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了然居士有了下落,他在离京城百里之遥的小城病倒了,寒凉收拢了大地的生机,也准备掠杀生灵的生命之火。店里的伙计大都回乡里过年了,顾檐霂没有回家的念头,便主动留在店里了。
风雪很紧,压的人透不过气。在风雪很盛的夜晚,守着炭盆喝着热茶是件顶快乐的事。徐客来在摇椅上打盹,几个年轻的小伙计围在一起下棋,徐掌柜很贴心的准许他们饮一壶十年陈酿。顾檐霂给他们各沏了一碗热茶,又往炭盆里续了点木炭,便坐在角落里发呆。她有点想家了,可一想回家后的事情,她就有默默打消了的念头,她想念自己的母亲,想念她的怀抱,她觉得母亲还在,而她还是个不知愁小孩子,然而她早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母亲长眠地下永生了。她的眼睛酸酸胀胀的,如果是在自己那方小屋里,借着风雪之势,她一定会大哭一场,然而她没有,鼻尖酸胀的感觉让她生生的压下去了。
“都歇了吧,明天我们还得赶路”徐客来伸伸懒腰起身。
屋内一阵喧嚷后归于平静,大家四下散去。顾檐霂躺在自己的卧榻上,大肥早就呼呼睡着了,顾檐霂抱着它毛茸茸的身子,身体的寒意散去了不少。她睡熟了,睡熟在纯白的世界里,像是陷在了棉花的海洋,像一只沉睡的蛹。
不知听着鸡啼了几次,天色放亮了,顾檐霂哆哆嗦嗦的从被里探出胳膊,外面的寒意像针刺一般她便又很快的把手缩回来,顺势塞在大肥暖暖的身子下面,大肥又呼噜呼噜起来。顾檐霂闭着眼睛幻想睁眼便可以到达目的地,然而当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她已经是在马车上摇摇晃晃了。天寒路远,除去寒冬起床的艰难,顾檐霂还是很乐意出游。天色澄明透亮,周遭白茫茫的一片,车马与人仿佛行在云上。
店里留了几个人负责照应日常活计,顾檐霂、金禾和青麦三人则陪同掌柜徐客来。金禾拿了满满一口袋的肉干,青麦则带了足够让人酣醉的酒,顾檐霂拿了一大包炒货,因此一路上三人凑成对儿,吃吃喝喝,徐客来则是闭目安座,时不时的也加入三人的活动来,他是个老江湖,没那么多规矩,私下里对待小伙计是很宽容的,在他的眼里,热热火火的三个人都是孩子。
大家饮了酒,身子因此是暖和和的,大口大口的呼吸清冽的空气,倒也颇为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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