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盛,是你呀,过来过来,先过来坐。”
盛春成笃笃笃笃着大理石的地面,走过去,在兰总侧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倪总坐在茶几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兰总占据着中间的长沙发。
客厅是挑空的大厅,沙发的对面,不是电视墙,而是一个壁炉,来了这么多次,盛春成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个壁炉使用过,不知道在这里安装这么一个东东,除了和大厅巨大的吊灯,和整套房子西式巴洛克装饰的风格很协调外,有什么实际的作用。
在盛春成他们老家,这几年有很多人家,都在那山沟沟里,建造起了英伦风、法国风和荷兰风的别墅,包括盛春成原来的家也是,但少不了的,还是会有院墙,别墅里,还会有房间专门用来堆放农具,虽然很多人家,早就不务农了,还有房间,会堆放各种的杂物。
其实,在这豪宅里面也是,盛春成看到楼上的台球房,斯诺克台球桌上蒙了一块红金丝绒布,显然是很久没有人去打台球,甚至,连倪总和兰总,会不会打台球,盛春成都不确定,就像他们不会弹钢琴,但房子里摆放着一台三角钢琴一样。
健身房里,跑步机上晾着保姆的衣物,大概连她也觉得,这跑步机放着也没有什么用,用来晾衣服正好,省得爬到楼上去了,健身房里,还堆放着换下来的旧椅子,垒着一个个各种颜色的塑料收纳箱,这健身房,早就已经变成了杂物间存在着。
就这个风格,盛春成觉得,这十几万一平方的空间,和自己的出租房没有区别,甚至自己的出租房,也比这健身房收拾得整齐一点。
保姆给盛春成端来了茶,兰总和盛春成说:
“小盛,等我一下啊,我这里马上就要好了。”
盛春成说好,我不急的。
“今天亏了多少?”倪总问,兰总盯着屏幕,屏幕上显示的是股市行情。
兰总头也不抬,不耐烦地说:“比你好点。”
倪总嘿嘿地笑着,笑得有些尴尬。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们来说,赚钱变得越来越容易,也越来越难,容易比如,有一笔钱放在银行,哪怕什么也不用做,就做个定存,或者银行的理财产品,每年的利息,也足以让他们衣食无忧。
难是难在,作为lp,他们不管是投了pe,还是投了vc的钱都出了问题,连那些头部公司,在网上号称的投资大师们,远看近看,都是一副颗粒无收的样子,再看看自己,活脱脱就是高级韭菜。
对他们来说,最大的愿望,那就是能不能尽快地把本金拿回来。
投到了几个实体项目的资金,就更加了,这些项目,七个有六个在法院挂着,倪总隔三差五,就要和律师一起跑法院,还有一个,那公司干脆直接关了门,老板早就云深不知处了。
爆出来的债务,让倪总和律师都觉得,连起诉都没有必要去起诉,还是省省精力和诉讼费吧。
即使官司打赢了,别说追回损失,连诉讼费都不可能执行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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