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陷害世交恩将仇报 采花害命难逃法(2/2)
单提陆二爷,自从李爷拦他不让他练这三十六把刀,他以为李爷小看他无能,自己心中想着,早晚我必要练这三十六把刀,让兄长看看,从这天起就留心,天天必要到李爷这院来,赶上李爷在家,在这院里头与李爷谈会子话,然后回家用饭,自已的心意,打算多咱盟兄不在家的时候,我再练练这三十六把刀。书中代表,这就是陆爷的不好,你要是打算练这一手工夫,你不会在你们家也预备这么一份,岂不是自己想怎么练,就怎么练,你何必在人家家里头练哪,这就是陆爷的不好。可巧这一天陆爷到李爷这院来闲坐,偏巧李爷到街上洗澡去啦,没在家,陆爷告诉家人:“若要我兄长回来,别提我上后面去啦”。家人闻听只得应允,陆爷这才够奔后面,九间照房。来到照房的门首,起帘笼一看,原来隔扇是浮对着,自己一推隔扇,进到屋中,回身仍然将隔扇关好,自己一看东西仍然是棉花团,西边仍然是吊着三十六把刀,自己心中一高兴,先来到东面,钻在棉花团圈儿里头,仍然按着前次所练的工夫,把棉花团练完,照旧稳住棉花团,仍然由底下钻出来。他应当休息休息再练这三十六把刀,也是自己一时的高兴,来在西边这四间屋内,一矮身就钻到这三十六把刀的圈儿之内,自己以为着不要紧吧,他那里知道这套工夫厉害!自己先用两手掐着的这一把刀刃儿,往外一送,跟着这口刀就回来啦,他也照着李爷似的,将身一闪,容刀尖过去,仍然用手掐住,又往外一送,刀又跟着回来,他一看不要紧,他又添上了一把刀,他是越练胆子越大,一把一把的往上续,刀直续到二十四把,他还打算往上续。哎呀,可了不得啦,眼见得刀刃离胸膛不远,一闪身一捏刀尖,可就忘了刀刃冲上啦,这刀刃正存陆爷手指缝的豁口上划上啦,自己疼,他一吸气,他可就忘了四围的刀尖都奔他的身体,焉有吸气的工夫呢!耳轮中就听蹼哧噗哧的一阵乱响,刀尖皆都扎入左右两胁,当时毙命,陆爷的死尸向前一扑,栽倒在地,鲜血直流,死于血泊之中。最可叹,他临死连哼一声都没哼出来,连个人知晓都没有。此时不表陆爷在后照房丧命,单表李爷,在澡塘子里洗澡,将然浴毕,自己正在要穿衣服,自己不由得心中一阵乱忙,发似入揪,肉似钩搭,心神不定,又不知主何吉凶,自己赶紧穿了衣服,给了澡钱,赶紧由澡塘子出来,够奔家中而来。来到自己门首,进了大门,正遇见管家李能,李爷赶紧向李能说道:“咱们家今天有什么事么”李能赶紧回禀说道:“咱们家中倒没有什么事,就是陆二爷一早晨来啦,皆因他上后头去啦,告诉我不让教您知道”。李爷闻听,着急问道:“陆二爷走了没有”李能接着说道:“可是没见陆二爷出去”,李爷闻听,暗含着着急,心中暗道:这是怎么说的!不顾李能,一直向后面照房而来,来到照房的门首,起帘笼推隔扇往屋中观看,老英雄不看则可,一看吓了个胆裂魂飞,见盟弟陆滚命丧在血泊之中,不由得浑身发麻,身体不由自主,噗咚一声,坐在门口之内,止不住两泪交流,泣不成声,自己强扎挣站起身形,脚步仓忙,临到死尸之前,举目细看,盟弟早死多时,自己一阵阵神魂颓丧,不由得长叹了一声,说道:“咳上悔不该教盟弟来在把式房,观看我用功。也是我一时疏忽,未能告诉他躲避之法,未想到他竟自大胆,前来练艺,只落得自戕而亡,教我如何对得起贤德的弟妇与我那侄儿”自己想到这里,一着急又一转想,我弟兄冲北磕头,结为生死之交,何不如此如此,自己拿定了主意,止住了眼泪,站起身形,往外就走。来到门口,回头又看了看盟弟的死尸,无奈只得退出门来,仍然将隔扇倒带,帘儿放好,拭净了眼汛,自己迈步够奔前面。来到自己的大厅,家人见员外来到,赶紧起帘笼,李爷来到尾中,在椅儿上落坐,叫道:“李能”,李能在旁边笞言,说道:“您有什么分派”李爷说道:“我并没有别的事,你到西院面见陆二奶奶,教我那弟妹带着孩儿过来,就提我有请”。李能答应一声,转身形出去。工夫不大,外面李能起帘笼,就见那贤德的左氏安人右手携定八岁的侄儿陆寅,走进屋中,左氏安人因不知道有什么事,方才就觉一阵心惊肉跳,又赶上老哥哥呼唤,这才手携娇儿,来到东院,进了上房。见了李爷,只得万福行礼,说道:“老哥哥,弟妹万福了”,李爷见弟妹来到,赶紧站起身形,向旁边一闪,抱拳说道:“弟妹请坐,愚兄有几句言语要与弟妹相商,”左氏安人听李耀之言,只得落坐,说道:“方才兄长命李能呼唤于我,但不知有何事”老英雄闻言,不由得长叹了一声,说道:“弟妹若问,为兄也不能相瞒,我要说出来,弟妹可不要害怕,只因我二弟来到我的家中,正赶我没在家,他独自后面练武,一时疏神,竟自带伤,我将弟妹请过来,你可千万不要着急,我带你母子前去观看”。那左氏安人不听则可,一听心头突突的乱跳,口中说道:“老哥哥,既然如是,请兄长带我观看”。李爷见事已至此,无可如何,只得站起身形,叫道:“弟妹随我来”。李耀在前,左氏安人带同娇儿跟随在后,出离上房,顺着西边夹道够奔照房而来。李爷带着左氏母子来在照房的门首,自已伸手起帘笼,用手一推隔扇,中口说道“弟妹你、你、你向里面观看”,说着话用手向两一指,那车氏带同陆寅,将近步进了门槛,用目向西一看,就见自己丈夫躺在尘埃,四面是血,浑身是血,早就废命。吓的左氏安人双腿一软,坐在就地,口中颤巍的说道:“兄长,他、他、他如何丧命”言罢放声痛哭,老英雄在旁边站立,也是珠泪满面,泪透衣襟,许不相劝。容左氏安人痛哭一场,容悲声收过去,李爷这才叫道“弟妹你哭也是无用,为兄有几句言词,为兄要讲在当面”,那左氏安人只得收泪说道:“兄长请讲”。李爷遂将弟兄们练艺的情由,从头至尾细说一遍,望把今日自己出去外面沐浴,兄弟独自前来用功,不料想他自戕而亡,今死尸未离寸地,就在弟妹你一句话,弟妹若要说我有意谋害我的盟弟,我情愿跟随弟妹投首在案,与我兄弟抵命,总算我弟兄冲北磕头场,不愿同生,但愿同死。此时弟妹亲自目睹,若要说他是自戕而亡,弟妹不愿意到官,请弟妹先自回家,我将盟弟必然丰丰的葬埋。我虽然是将武术尽传我弟,我日后必当倾囊相授我这侄儿,再说一句不吉庆的话吧,我若死在弟妹之前,那就没有别的可说的啦,弟妹若在我的生前,有个不测,我必然将你夫妻丰丰盛盛合葬,与吾侄儿娶妻生子,接续陆氏门中后代香烟,弟妹你若愿意私和,你也说,你若愿意经官,为兄情愿前往,你可也要讲”。那左氏安人原是个聪明伶俐的妇人,看着这个情形,并非是李盟兄有意谋害,又知道自己丈夫任性,方有今日之祸,只得古泪说道:“兄长说那里话来,总是我丈夫任性,方有杀身之祸,为妹乃是妇人,那有成见,全凭兄长作主”。李耀闻听说道“弟妹带着侄儿暂且回家,所有这棚白事,俱都是为兄担任”。陆二奶奶万般无奈,看着丈夫虽然心中难忍,事已至此,也是无可如何,只得站起身形,整一整衣襟,手挽娇儿含泪回归西院去了。
这里李爷来到前面大厅,命管家李能到外面把本处的地方刘三找来,李能答应声,够奔外面去了,李爷又叫家人到外面把永利棺房掌柜的请来,又命家人出去到外面买上好的寿衣套,要男子的,尺寸要大,又命家人找一个瓦匠,把两墙拆个豁口子,与西院打通了。才把家人分派下去,就见李能由外面起帘笼把地方刘三带进来,刘三见了李爷先行礼,后说话:“大爷您把小子叫来,有什么事”李爷说道:“你坐下,我有一件事告诉你”,刘三只得谢坐,在旁边坐下。李爷向刘三说道:“我这里有点官事,可是要私和,你可能帮我的忙吗”刘三笑嘻嘻的说道:“大爷,您素日待小子恩情很大,我也没有什么可报效您的,就是您有什么事,我豁出我地方不干啦,我也得给您办,什么事情您只管说吧”。李爷闻听,点头说道:“你先等等”,李爷说着活站起身形,够奔里间屋去了。工夫不大,由里间屋复又出来,手内托着十两零五钱的一个元宝,向刘三说道:“这是我一点小意思,你先带起来,等事情办完了,我还要重赏你哪”。刘三看见白花花的银子,真是银子是白的,眼珠是黑的,遂向李爷说道:“小子任什么事没给您办,先讨您的赏赐,按说可没有这么接您钱的,得啦,您哪拿过来吧”,说着话。把银子接过来,带在腰内。跟着说道:“爷台您有什么话,您也得说说”,李爷就把盟弟陆滚因练艺自戕而亡,自己请陆二奶奶所办的前后事,对刘三说明。刘三闻听,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大爷您虽然赏与小子银两,就说您赏给小子银两,就凭您平素待小子这份好处,我也不能报案,可是您哪私和人命,小子我倒没有说的,衙门口的事情怎么办再者哭主您可是办好了,可千万别让递呈子上告,地面的事情,都有小子负责,别的事情我可不管”。李爷说:“你只管放心,衙门口我托朋友去见,哭主的事情,我早就办好啦,这什事就是一床锦被交拾你啦,你给遮盖遮盖就完啦”。刘三说道:“大概也就是这个话,没有别的事吧”李爷说道:“发有别的事,你就办你的事去吧”,刘三管应一声,这才告辞。刘三将走,外面家人进来回禀“外面棺房掌柜的来啦”。李爷说道:“让他在外面等一等”,说着话叫家人看过文房四宝,亲笔写了一封书信,叫李能拿着这封书信,到鼓楼南干德银号,面交吴指南吴掌柜的,你就把我家中所经过之事,对吴指南说明,就提我没有工夫到柜上去,提我托他在衙门口替我照料照料,容我腾出工夫来,我再面谢”。李能拿着书信,够奔鼓楼南投递,李爷见李能走后,遂吩咐:“请棺房的掌柜的”,工夫不见甚大,就见家人与永利棺房掌柜的来到屋中,李爷俱都熟识,这位掌柜的原是本地人,皆因他能办事,人都叫他话把张三,李爷先让坐,张三遂向李爷说道:“您有什么事情找我”李爷遂把家中所遇的事情,也把话对张三说了一遍。说:“回头你带着伙计在后面洗尸成殓,多预备香面子石灰,回头用吉祥板将尸首搭在西院,等门前挂出吊钱纸,棺材来了,装裹齐毕,随即入殓,叫本家看着入殓,有什么舛错,都在我的身上”。正说着话外面家人进来,拿着一包袱寿衣,李爷吩咐:“打开我看看”,家人放在桌案上,打开观看,里面是袍套靴帽,铺金盖银,头顶的连花枕,脚踩的白练,一概俱全。李爷向张三说道:“三掌柜这一份交给你,回头有什么事,我听你一笔帐”。张三说道:“您交给我办吧,没有错。”说着话张三将包袱包好,叫家人同到后面,看看死尸,然后叫伙计们洗尸穿寿衣,用吉祥板搭到西院。此时墙已经拆啦,由墙豁子搭过去,停放在大厅,李爷亲自请陆二奶奶观看,此时陆二奶奶已经把孝衣做好,母子们身穿重孝,陪伴灵旁。李爷亲自到外面看了一口寿材,搭到西院陆宅,吉时成殓,门外吊钱纸已竞挂出去啦,街坊邻右这才知道陆二爷因病身故。李爷把事情全然办完了,这才带着棺房掌柜的,与看风滥的先生,一同出城,在自己坟茔下手,采了块吉地。事情办完,这才归家,办这棚白事,定好了阴阳执事,亭座家庙云柳等等,俱都办齐,这才撤帖请人,择吉安葬。总算是李光辉与陆滚盟兄弟一场,丰丰盛盛把盟弟葬埋。自己因西院无人照管家务,李爷派了妥当家人在西院管事,所有出入的款项,必然一个月一清,李爷目弟妹年青,永不到西院去,西界墙仍然修盖好了,仍然是各自分居,自己过自已的日子,有什么事,都是管事的来回传话。李爷惟有一件事,挂在心头,就是陆寅今已八岁,正是习学幼工之时,李爷叫管事的与陆二奶奶商量好了,叫陆寅天天早晚过来用工夫,李耀总算不负前言,陆二奶奶也愿意,这么着天天打发陆寅早晚到这院用工。李耀早晚教工夫的时候,就是自已的儿子,与陆寅两个人在一处练,赶到传习陆寅的时候,格外用心,先教给他打拳,站架子,实指望将他们二人武术教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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