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灵隐寺献艺童林贺号 畅春楼聚会相识(2/2)
这一部雍正剑侠图的小说,甚么时候说到捧龙换凤,可就快完啦,若不然直传到乾隆年间,乾隆爷拆明朝十三陵,刘墉奏参当今圣上,偷坟掘墓,照律发配,见棺见尸者杀,不见棺不见尸者发,才有乾隆爷下江南明为打江南围,暗中与刘石硇,相商作成圈套,明为照律发配,暗中回江南回家祭祖,由此可见大清江山,付与南人之手。众位阅者,如不相信请看历代帝王图,顺治康熙雍正这三位皇帝,脸面上看俱是广额高颧,完全是金人的像貌。惟有乾隆圆面三髯,可就与金人相貌不同了。乾隆爷下江南行至杨州,在高灵寺隆香每名僧人赏一双僧鞋僧袜,唯有烧火的和尚衣履破烂不堪,脸上油呢多厚,乾隆看花名册看到他的名字,甚为诧异,这个僧人的名字叫八又,乾隆爷当时不解其意,直至回銮,驾转北京之后,在宫中闲暇**,细想江南的美景,想至高灵寺烧火的和尚他的名字希奇,冒然间醒悟,八字又字台在一处,岂不是一个父字,莫非是父皇成为剑仙,遂即降旨召杨州高灵寺烧火的和尚八又,入都召见,旨意回来奏明圣上,八又和尚踪迹渺然不知何往。乾隆老佛爷,只得望空嗟叹而已,情知父皇阿妈驾崩之后遂成剑仙,深知他老人家身通剑术,不问可知,用遁术遁迹山林,这就是著者方才所说的未遇时的雍正。贝勒爷胤祯在北高峰灵隐寺,大雄宝殿之内降香,心中所祷告的,自己打算若能日后驾登九五之后,皈依三宝,囊教沙门,情愿为僧。今日所祷告的,到后来果如前言,若不然别家小说言雍正被刺,决无此理。真要是雍正被刺,早就宣动全国,岂能等到如今。今著者著到此处,不能不尽力说明,以待证实。再说贝勒爷燃香已毕,接着让众位侠客焚香,镇东侠只得让北侠秋田先烧香,秋老侠客只得谦逊,仍然是镇东侠先烧香,各位侠客按着次序工刻不算甚大将香烧完,大家复又入座吃茶谈心,就在这个时候,方史过来请示,各位侠客何时预备酒席,镇东侠向和尚摆手说道:“先不忙,我们还有事”。贝勒爷在旁边接着说道:“老侠客,天也不早啦,不如教他们小弟兄们献艺簪花,然后再与童林贺号,老侠客,您想怎么样”镇东侠闻听贝勒爷之言说道:“很好”。遂转身请北侠客照料他们献艺,北侠仍谦逊了两句,只好从命,不能推辞,跟着吩咐将陈设守正戒淫花的那张八仙桌,搬至在神厨之前,转手放好了一张椅子,秋老侠客在椅儿上落坐,叫黄灿将徒弟们的花名册拿过来,秋老侠客接在手中,展开观看,上面写的是镖局子里头徒弟们的名字,一看头一名上面写的是孔秀,接着就是夏九龄司马良等众人,北侠客心中暗想“是伶俐的主儿,都写在前面啦”。不由得自己心中暗笑,明知道这几个孩子淘气,必然是怕落在后面,带不上守正戒淫花。其实老侠客真猜着啦,这正是孔秀他出的主意,在镖局子里面帐房先生,手里头给了二两银子,求帐房先生把他写到第一名,其实他是傻,多少名徒弟多少守正戒淫花,就是写在最后,也有他的一朵守正戒淫花,老侠客只得先叫他,看着花名册叫道:“孔秀何在!”孔秀在旁答言:“弟子伺候”,说罢转身形,站立在北侠面前,口中说道:“师伯叫弟子何用”秋田闻听带笑开言说道:“孔秀,今日你们众小弟兄们,大喜之日,皆因借着杭州摆擂所请来的英雄,各路的豪杰,一来为你们献艺簪花,皆因是到后来,你们若提说起来,于某年月日时,在杭州北高峰两次杭州摆擂,侠义道的义气彼此台为一家,徒弟们在灵隐寺献艺,带守正戒淫花,提起来也是千古的美谈,我把你叫过来,你有甚么一技之长,当众献艺,然后带守正戒淫花,我问你有何绝艺你要讲”。孔秀闻听遂向北侠说道:“你老人家若问我的绝艺,就是会偷”。秋老侠客把脸一沉,说道:“你要住口,我命你献的是技艺,谁问你偷,可恶”!孔秀闻听羞的脸上通红,遂说道:“老人家不要生气,我练一点小小的工夫,请众位老师傅观看”。北侠知道孔秀嘴贫,跟着说道“你当面演来,待我观看”。孔秀随说了一声“遵命”。遂转身站在人雄宝殿之内面向外,口中说道:“各位天下的英雄得知,在下姓孔名秀字春芳,草号人称走遍天下无遮拦,探囊取物圣手神偷”。孔秀随着嘴里说着不要紧,在丹墀之下,左右两廊的英雄一听,这个外号原来是个贼,大家纷纷议论。孔秀站在大殿之内,倒毫不介意,仍然接着说道:“我虽然有这个外号,我可不偷,今天奉我师伯之命在此献艺,原为的是带守正戒淫花,我可练不好,望众位包涵着一点”。将话说完冲着外面深深作了一个揖,跟着一下腰两只手一扶地拿了一把大顶,此时贝勒爷虽然是位高爵尊,可不敢搭言,在旁边看着孔秀献艺,以为他必有绝艺,未想到他在人殿之内练拿大顶,贝勒爷不觉暗笑,到看他怎么样,自己正然想着,就见他一双手扶菅地,头朝下两条腿虽然竖起来,又向前一弯,作成蝎子爬的架式,用两只手倒着向外走,贝勒爷也没看出甚么新奇来,就见他爬出大殿的门坎,贝勒爷看着一愣,原先是两只手扶地,如今变成五指扶地,用不着手心啦,由五个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撤,撤到用两个问路指,(问路指就是手上第二指),这个可就不容易啦,人身体够多么重,要用左右二指甲蝎子爬,走至在大殿廊檐下,这一手可真不容易。贝勒爷正在观看之际,猛然吓了一跳,就见他两只胳膊一弯,杨着胸膛堪可离地,两条腿向上又往回一拳,用二指用力点地,将两条腿向上一伸,只听嗖的一声。身形一窜,窜起来要用两只脚夹住房椽子,仍然还要脑袋朝下,这一招可真不容易,没有几十年的工夫,可真练不了,不但贝勒爷看着分外新奇,就是老少的英雄看着也是新奇,若论孔秀与人动手,武术的工夫,他呵是不行,若论小巧之艺,窜高窜矮,窃取总算第一。所以孔秀献这手工夫,不但各位众雄以及侠客。俱都鼓掌喊好,贝勒爷看着透出新鲜,敢情孔秀练的这还不算完,虽然倒吊在房檐之下,他是脸向里,两只脚夹住房椽子,两手一鼓掌,将腰往上一弓,用两只手掐住房椽子,把两只脚登着房椽子,弓着腰儿用手脚倒着房椽子向东爬,爬到东头房山,仍然转过来又向西爬,爬到西边房山,仍然又回到当中,用两手掐着房椽子,先将两条腿往下一放。又把贝勒爷吓了一跳,贝勒爷只当是孔秀由上面掉下来啦,细一看没有,敢情他面向里打秋千,手掐着椽子头儿,来回身形乱恍,就见他两条腿向房檐上一扔,用两只脚找阴阳瓦拢,用脚尖扣住,两只手一撤,施展珍珠倒卷帘的姿式,可就将身子卷到房檐,上去啦。贝勒爷在那里看见过这样身体,这样灵便,真是形若猿猴,恰似狸猫,不由得自已心中一动大叫一声,说道:“好”!孔秀在上面听见贝勒爷喝彩,自己是得好就收,遂即一下腰,用一只手掐住拢子头,身形往下一飘,落在大殿廊檐之下,跟着跑进大殿,双膝向上跪倒,口中说道:“孔秀艺不惊人,请师伯赏赐守正戒淫花”。此时北侠客拿钥匙将锁开开,里面俱是守正戒淫花的花盒,多少徒弟里面多少朵守正戒淫花,伸手由打里面拿出一个鸭蛋圆钢盒,用手一掐崩磺,盖就自然开开啦,里面却是一朵九瓣的莲花当中一个莲蓬,在莲蓬上面钻着四个字,守正戒淫花是银胎外面镀金。前文已竟表过一次,必须得用莲花,若用菊花没有讲义,莲花按着西方如来佛九品莲台的制造,这个莲花又是君子花,凡行侠作义,若要夜间作事,将此花带在左鬓角,若要夜入深宅,短不了遇见妇女,女子再有几分的姿色,看见女子自己难免动心,身子要是一动,这个守正戒淫花也必然一颤巍,自己可就想起守正戒淫花来啦,但凡行侠作义,带花不能采花,若要采花,即是破坏公约,若要有入知道他带花采花,不但将此花追回去,还要将此人结果性命。这就是带花不采花,带花若采花必为乱刃杀,所以孔秀也知道这个规矩,不过就是一个戒字为的是保护绿林英雄人格,孔秀在那里跪着,就听北侠秋田说道:“孔秀你今既然献艺当众簪花,此乃是绿林英雄的体面,一番的荣耀,这是你我一番最好看的事啦,所有的规矩你也晓得,我也就不必再嘱咐啦,如今你也能与侠客英雄为伍,嗣后你也当谨慎,”孔秀连连称是。自己心中明白,明知道自己是黑道的朋友,如今跟众位侠客在一处,明明这是老侠客劝解自己,日后凡事自己务必小心,怕的是日后自己把人格作坏,明白老侠客嘱咐自已的意思。北侠客将守正戒淫花双手送与孔秀,孔秀接过来自己将绢帕包好了头,将守正戒淫花取出来带在左鬓角,站起身形向左边退去。北侠复又看花名册挨着就是夏九龄,递叫道:“夏九龄何在”此时夏九龄早就收抬好啦,在旁边站立伺候,听老侠客一声呼唤,急忙转身形来在神坎之前双膝跪倒,口称:“师伯,弟子在此伺候”。秋老侠客问道:“你有何绝艺当面献来”夏九龄赶紧回答口中说道:“弟子双手会打连珠袖箭”。秋田闻听,口中说道:“汝以何为标准,怎样演习当面演来”。夏九龄回答说道:“弟子用迎门三不过的袖箭,用袖箭打袖箭”。说着话扭项用手向外一指,说道:“师伯,你看标准在外面伺候,”秋老侠客举目顺手向外面观看,不由得暗中生气,心说夏九龄这孩子真能冤傻小子,这是怎么一段事呢,皆因老侠客看见大殿之外,甬路上面向里站定一人,横着两只胳膊伸着手,左手托着一只袖箭,右手托着一只袖箭,脑袋上还顶着一支袖箭,细看不是别人,正是于恒于宝元,叱海金牛,站在那里闭着两只眼睛,口中还喊着:“小子你怎样还不完那”!北侠看了看夏九龄明知他是淘气。书中暗表,这就是夏九龄方才在大殿外头站着观看孔秀献艺,自己一想孔秀练完了就该着我啦,想个甚么主意必要新奇才好,自己竟想不出主意来啦,猛然抬头看见牛儿小子在那里站着呢,心说:“莫若我过去支使傻小子,教他给我当一回挡箭牌吧”。想到这里走到于恒的跟前,口中说道:“牛儿小子你饿不饿呀”于恒闻听顺口说道:“夏九龄小子我早就饿啦,怎么还不吃呢”。夏九龄代笑向牛儿小子说道:“你还等着吃饭早着呢!今天不到天黑不能吃饭”。牛儿小子一听,吓了一跳,说道:“呦,真要到天黑吃饭,我受得了吗,小子你给我出个主意,我还是真饿啦”。夏九龄摇着头说道:“这我可没有主意,你饿着点吧。你要教我给你出主意,等饭是等不了,除非是我请你吃酒吃肉”。牛儿小子一听夏九龄请他吃肉,心中是非常的欢乐,说道:“小子你请吧,我这就饿啦”。夏九龄闻听牛儿小子之言,说道:“牛儿小子你要打算教我请你也不难,你可得应我一件事”。牛儿小子说道:“应你甚么事呢”夏九龄说道:“倒没有别的事,回头你站在月台前面甬路之上,我把我的袖箭取出来,你左手托一支,右手托一支,脑袋上顶着一支,我回来献艺的时候,我用袖箭打袖箭,打完了,咱就吃,我请你吃大桌的酒席,教你吃个酒足饭饱,你要是愿意咱们回头就吃,你要不愿意帮我的忙,休可就饿着”。牛儿小子一听,心中暗想:“我要不应允他,等到天黑吃饭可把我饿坏啦,莫若我应允他,他练完了,我跟着就吃”。其实牛儿小子还是心眼少,今天北高峰灵隐寺内两备这么些个酒席,你就应他不应他回头也是吃,到了牛儿小子心眼诚实,他就想不过这个意味来,他并不疑惑夏九龄冤他,又一想:“他用袖箭打手上的袖箭,到不要紧,要是打脑袋上这支袖箭可真悬虚,他要一个没有准钉在我眼睛上那可怎么好,我得问问他”,遂向夏九龄说道,“小子你出的这个主意,倒很好,练完了咱们就吃,你当中这支抽箭可别打在我眼睛上”。夏九龄一听牛儿小子说的话,心中不由的暗笑,还是不敢乐出来,怕他明白过来,他要是明白过来,他就不干啦,跟着说道:“我有主意,我把你带到甬路上你把眼睛闭上,你又是一身横练工夫,就是袖箭打在你的身上,也打不动你,何况我的袖箭还有准头,你何必这样小心呢,练完了不是就吃吗”。牛儿小子一听,夏九龄说的有理,遂敢紧把眼睛闭上,口中说道:“小子你把我带到月台上去吧。”夏九龄一看真是傻小子好冤,其实当箭挡不当箭挡,一样也是有吃的,爷俩商议好了,夏九龄这才把他带在甬路之上,让他扎煞着胳膊,自己早把袖箭预备好啦,取出三支来,左手搁一支,右手搁一支,脑袋上顶一支,可俱是箭尖朝后,看他一点也不动,这才把自己的袖箭收拾好了,自已又把身上衣服整理紧身利便,这才坐至大殿之上。听秋师伯呼唤,他临到说明白了,北侠方往甬路上观看,一看牛儿小子闭着两只眼睛,托着袖箭,口中还喊道:“怎么还不练哪”,北侠看完遂向夏九龄说道:“你这孩子真淘气,倘若要拿袖箭伤着他怎样好”。夏九龄跟着说道:“师伯您放心,他是一身横练,如生铁铸成的一样,打在身上也不要紧”。北侠哼了一声,问道:“夏九龄你怎么练哪”夏九龄说道:“小子练的就是双手袖箭,左右手俱能打,白昼能打铁丝,夜晚能打香火头,我用左手双桶袖箭用一支要拿袖箭的尖儿打他左手托着那支袖箭的箭杆,两支箭一同落地,还不要伤着他的手,再用右手的袖箭一支,将他右手那一支打落,也同左边是一样,这一招名叫喜鹊争巢,惟有当中他顶着这支袖箭,我用左右的袖箭,打在他头顶顶着的那支箭杆上,两支袖箭要把头顶上这支袖箭架起来,三支一同落地,此名叫双凤夺窝,还要碰不着他头顶上的肉皮,这就是弟予终日所学的双桶连珠袖箭”。夏九龄将话说完,秋老侠客看着他点头,心中暗想:“小小年纪竟有如此的绝艺”,唯有贝勒爷旁边听着透着稀奇,真是生平以来,所未见这样绝艺,贝勒爷正自暗想,就听北侠秋田说道:“汝既有此绝艺,当面演来好与你簪花”。夏九龄赶紧说道:“遵师伯之命。”说完话转身形出了大殿,走至牛儿小子面前,复又往回退步,约有十步之内,将身站稳,向着东西两廊抱拳拱手,口中说道:“列位老少的英雄各路的侠客,众位听真,在下名叫夏九龄,乃是海川童老师傅的弟子,我可学艺不精,不定练的好练不好,众位可包涵,恕我个年轻,我是说练就练”。说话将身一矮,右腿往回一撤,缩了一个败势的架子,将左手往外一伸,四指拢崩簧,姆指为星,只听咯崩一声,哧的一响,左手袖箭打出去,不偏不歪,正打牛儿小子左手托着那支袖箭,叭的一声,两支袖箭一齐坠地。天下英雄将要喝彩,就见夏九龄身形往下一蹲,右手袖箭顺着左胳膊的底下打将出去,这一招名叫唤虎出洞。右手衲箭到时,随着牛儿小子右手托着的这支袖箭也就一同落在地下,夏九龄见二支袖箭已中,遂即将身一扭,使了一个鹞子翻身,就在一转弯的工夫,身形向后一仰,跟着向地下一倒,将左腿一拳,两只手齐顺着腿底下向外一递,就听咯崩咯崩的两声,这两支袖箭一齐把牛儿小子头顶那支袖箭架起来,叭喇一响,三支袖箭一齐坠地,此时两廊丹墀之下,各路的英雄以至各位镖头无不鼓掌叫好,真是彩声如雷,这个时候夏九龄一提气窜起身来,直奔大雄宝殿,进丁大殿至拜垫卜前双膝跪倒,口称师伯在上,弟子献艺完毕,请师伯赏赐守正戒淫花,北侠遂将戒淫花交与夏九龄口中说道:“汝虽艺高千万不可自狂,要有的规矩自此所勉之,你既然知晓,旁边站立”。夏九龄转身形退出去。这里孔秀早就把袖箭与他捡回来,大家正在夸奖,夏九龄把袖箭收拾起来。就在这个工夫,就听上面老侠客叫司马良,司马良将才收拾完毕,跟着答应一声,来至大雄宝殿之内,至北使面前双膝跪倒,北侠看司马良长的俊美,又兼着整理的紧身利便,明露着攒云福的镖囊,更透着精神百倍,叫道:“司马良你有何绝艺,你要当面讲来”。司马良回答说道:“师伯若问,弟子蒙师之教,会打上二枝穿梭镖,迎门三不过”。秋老侠客闻听说道:“尔以何为标准”司马良说道:“师伯若问,弟子将三枝镖放在对面,左手镖的镖尖要打右边躺着的镖督,右手镖打左手镖的镖督(镖督就是镖尾),当中这一枝镖立着,弟子要用镖尖打镖尖,此名叫迎门三不过,已然将镖准备妥,请师伯观看”。说着话向殿外甬路上一指,秋老侠客随着他的手往外观看,又是可气,又是可笑,原来是牛儿小子没走,闭善两只眼睛,伸着两只手托着两枝镖,脑袋上顶着一枝镖,这桩镖可是立着尖朝上,好像牛儿小子梳着一个冲天仵的小辫,可是铮亮,老侠客心中暗想:“这几个孩子真淘气,成心指使傻小子”,牛儿小子是贪吃之故,以为夏九龄还没练完啦,牛儿小子闭着眼睛又看不见,仍然在此等候,这就叫为嘴伤身,北侠明知道,又遇见这几个孩子真会拿他取笑,遂说道:“你既身怀绝艺,当面演来”,司马照遂说道“谨遵师伯之命,站起身形,出离大殿迈步至牛儿小子面前,遂即转身向后便走,约距十数步,作出斜身绕步的架式,回手由镖囊之内掏镖,预先早就将三枝镖,攒在一处,用竹蔑子夹好,为的是临时发镖方便,他这一斜身绕步,用手指托镖囊的底,这三枝镖一同由镖囊之内取出来,将镖交与左手,一棱镖尖朝后,一低头用口衔着一枝,右手托着一枝,猛一转身,身形向后一撤,一抖右手,这一镖名叫回头望月,这一镖正打在牛儿小子左手托着的这枝镖尾之上,噹啷的一声响亮,两枝镖俱都坠地,跟着向后仰身随着躺下,这个工夫右手向外,一抖镖一打转身镖尖可就朝着前啦,左手镖正打在牛儿小子右手托着的这枝镖,随着也就落了地啦,司马良趁着自己躺在地下,用右手将口内含着的那枝镖取出来,将左腿一杨右手的镖要顺着左腿下打出去,这个名儿叫卧看巧云式,这个镖的镖尖正打在牛儿小子头上顶着的那枝镖尖,这两枝镖往下一落地,可把牛儿吓了一跳,口中喊道:“这么半天怎么还没练完,老闭着眼睛,我可实在受不了啦”,孔秀在傍答言说道:“牛儿小子混账东西,人家两个人俱都练完啦,你睁开眼睛吧,跟着我在这里等着吃饭”,牛儿小子这才睁开眼睛道:“这小子冤苦了我了”,孔秀一面捡镖,遂把牛儿小子代在丹墀下面,等候用酒用饭,这且不表。单提司马良站起身形,来在大雄宝殿之内,跪在北侠的身前,秋老侠客也是一番交代,与他带守正戒淫花。再往花名册上观看,上面写的是阮壁徐源邵甫,镖局子两下一干的徒弟,若接着这三个人怎么献艺,就是练一天也完不了,北侠这才想出个主意:教他们打一拳踢一腿,只要徒弟们现一手,不拘兵刃手脚,只要练的上来皆可簪花。镇东侠一听这个主意很好,这才吩咐徒弟们现艺,这么一来可就快的多啦,工刻不见甚大,众徒弟们俱都现艺已毕,在两旁边一站,一个个头戴戒淫花,金花乱颤,面带一种荣耀之色,俱都是精神百倍,贝勒爷看着分外高兴,都完了事啦,北侠秋田站起身形,向镇东侠说道:“老侠客您把海川请过来。”镇东侠只得点头扭身点手向童林说道:“你这里来,秋老侠客请你有语言讲”,童林只得点头来至在秋田的面前,口中说道:“老哥哥有何话当面请讲,小弟愿闻高论”,秋田捻颁微笑说道:“童贤弟适才你也看见啦,众徒弟们现艺簪花,一位位何等的荣耀,今天大众英雄在此与贤弟你贺号,难道说就这么与你贺号么,今有天下英雄在此,你可把你的绝艺现个一手两手,也叫为兄等广一广眼界,贤弟意下如何”童林闻听抱拳拱手说道:“童林乃微末小技,学艺未精,有何德能敢在诸位侠客尊前现丑,老哥哥若要是命小弟现艺,小弟敢不惟命是从,只得屈尊大驾随小弟至庙外宽阔的所在,尽其小弟所学,有不到之处,还求众位指教”,北侠闻听含笑说道:“贤弟太谦了,既然如是,待劣兄敦请众家英雄倒要看看贤弟之艺”,于是北侠首先站起身形恭请贝勒爷大驾,贝勒爷带笑说道:“我早就惦记着瞧童林的绝艺,绝妙的高招”,贝勒爷正说话之际,只见丹墀两边的群雄,均都站起来,请众位侠客由打大殿里出来,众人相随在于背后。童林在头前引路,后而就是贝勒爷,贝勒爷的身背后就是镇东侠侯振远,北侠秋田,南侠司马空昆仑道长,苗泽,张鼎,铁掌李源展翅金鹏,后面一干群雄,但都尾镖局子里头聘请来的英雄,真是众星捧月的一般,大家随在背后,穿过罗汉堂,出了三道山门,来在门前以外,地势平坦稍为有点沙土,对着山门的影壁。童林止住脚步,贝勒爷站在当中山门之下,众群雄燕翅八字排开,不知童林练甚么工夫,童林在山门外面向山门一站,本来身上穿的衣服又肥大,里而仍然是穿的土黄布裤褂,白骨头钮子大襟,脚底下白布高桶的袜子,大掖搬尖的洒鞋,外罩蓝布大褂又肥又大,剪子股的小辫,相对红紫的脸面,真是生出来的浓眉阔目,鼻直口方,大耳垂轮,真是人字的脖子,太阳凸着眼睛弩着,腮颚膨显着精神百倍,站在山门以前,冲着正当中抱拳拱手,口中说道:“童林生平所学八卦绵丝柳叶磨身掌,学艺不精,众位千万包涵,若有不到之处,求众位指教”,说着话将身形向下一矮,用手一穿随走开自己的掌法,众人观看无不喝彩,真是形似狸猫恰似猿猴,真是凹腹吸胸,随着叫空胸紧背,掌不离胸,肘不离胸,龙骧虎坐,两脚与磕膝并行,由青龙转身起,练至在白蛇伏穴,白蛇缠身,白蛇吐信,狮子抱球,狮子滚球,白猿献果,麒麟吐书,黑熊反背,铺地龙,仍然一穿手归本还原。青龙掌法,练到奥妙之处,一招有一招的进手,一手有一手的姿式,真是进退刚柔,变化奥妙,众人看着,尢不惊奇,真是一手分八手,八八六十四手,工刻不大将八法神掌练完,仍然还于无极的架式,真是气不壅出,面不改色,练完一抱拳,口中说道:“惭愧渐愧,众位多要原谅,今童林将掌练完,还有几样薄技,献于众位面前,求诸位原谅是幸”,大家一齐喝彩说道:“童老师傅精于技术,我们大家得以瞻光何必太谦,您就请现艺吧”,童林遂即抱拳说道:“遵命”,说着话将身一矮,作戏台七矮走的架式,用手扪着脚尖,就在山门之前施展矮走:转着圆圈,怎奈童林蓝布大褂,又肥又大往地下一代上,愈代土气愈大,大家先以为矮走必代套出别的招数来,不料想尘土飞杨,土是愈代愈高,众英雄难以睁目,只得往后退,就拿手巾在脸上掸土,就有笑话童林这是甚么招数,不用说镖行各位镖师,就是众位侠客也是如此,此时贝勒爷可就退到山门之下,前面静见尘土不见童林,等到尘土落下去啦,大家一看可就都吓了一跳,再看土气皆无,童林踪迹不见。大家正在发愣,还是镇东侠看址童林,遂向贝勒爷说道:“请爷观看童林在此”,说着话用手向对面影壁卜一指,贝勒爷顺着镇东侠手一看,各位英雄侠客也就顺着手一看,也有看着吓了一跳的,也有竖起大指的,也有胆子小的,看见这手工夫,把舌头伸出多长,被风吹得很凉收不回去,用手自己现往回揉。那位说童林这一手工夫就这么惊人么,若要没有惊人之艺,怎么能显得出童林高来哪,不但是众人看着童林这手工夫高,就是镇东侠看着也纳闷,心中暗想,我与童林相处这么些日子,怎么他就没跟我言说过这手工夫,那么到了是甚么工夫呢。童林皆因在山门之前,练在戏台上所练的矮走,为的是用衣服把土代起来,好挡着众人的眼目,他看着众人躲避尘土气昧,他这才一提气,他是面向北往后一耸身,用脊背贴在影壁墙之上,两条脚一差两条膀臂不伸,上不粘天下不着地,就在空中悬着贴在影壁之上。镇东侠观看这一手工夫稀奇,明知道这是童林十五年的工夫,这一手工夫名叫万丈高楼倒爬碑,若论练武术的用的这个力量,名叫含蓄之力,要说用劲这叫含劲,所有一干群雄观看无不喝彩,那位说若大的一个人,在墙上悬着粘着,说的也太离奇了吧,不然著者决不敢妄著,就按今天练这手工夫的还有。在那里有练的呢,不用说练武术的老先生们有这手工夫,就说梨园行武行之中,还有这么一手工夫名叫挂画,当年不用说别的戏,就说这出金钱豹,孙晤空由打上场门一出来一个小翻,(反筋斗名叫小翻,)跟着一个提筋身形一耸,用脊背粘在下场门的台柱子上,脚可也不粘地,可不能工夫太大了,那一粘就叫挂画,金钱豹由打上场门出来手托着五股钢叉,冲着猴一抖手,这个叉要叉在上场门台柱子上,离著猴儿头顶相隔不到半尺,就看这个险劲,到如今有这出戏,可没有这一手工夫啦,皆因甚么呢叉一出手没叉在台柱子上,叉掉在台底去啦,把听戏的给叉啦,由闹这一回事,武行才把这一手免了。武行可没有这一招儿,练武术的仍然还有,今日童林在众目之前,施展这一手万丈高楼倒爬碑的工夫,童林可不是老在那站着,往上一提气,身形一点一点往上挪,大家一看童林真可称得起绝艺,童林挪至影壁上离瓦相近,用两只手往上一杨,用手一提瓦檐往在上一提气,身子往上一抽,坐至在影壁瓦垅之上,敢情童林这一手工夫还不算完,里面又套出一招壁虎离墙,何为叫壁虎离墙这个壁虎俗呼就叫蝎虎子,在五毒之一,为灵动之物,这种物件最淫,大凡是出入气的动物,都有一手保命绝艺,这个蝎虎子的能力就是吸力,诸位不信,您们留心细看,蝎虎子若要长到一尺长,若在墙壁上爬著,您挨着墙皮子斜着脸瞧,他的四只爪就与墙离开啦,蝎虎子愈大离的墙愈远,五毒之中唯有他成精最快,只要过四十年,他就能一张嘴吞食小海儿,他的吸力就如此之大他可就能使风啦,他一能架风,人可就拿不着他啦,别看他成精成得快,到了六十年,必遭雷霆之劫,他的工力在尾,皆固他的性最淫,力有不肖的医生,用他配成药制造守宫砂。若要练武术家,练他这手工夫,可很不容易,若要练成了至少也得几十年的工夫,其名叫壁虎离墙,童林今日用这手擘虎离墙,真乃是惊人之技童林用手扣着瓦底下砖檐子,坐在影壁之上,冒然间将两条腿一提气,顺着档底下抽到后面去,他如同爬至在影壁的顶儿上,然后用双手一扶影壁的平而,顺着影壁墙往下一溜,就彷佛头朝下倒栽葱似的栽下来啦。这一溜不要紧,可把贝勒爷吓坏了,只当他失手掉下来啦,赶到离地还有三尺多,童林爬伏在影壁之上,就仿佛壁虎一般,众位使客不差甚么,俱都认识这手工夫,真乃是天下绝艺,不南得一齐鼓掌,口中叫道:“好”!童林借着众人叫好,也是得好就收,两只手一扶墙根就跳在影壁之前,抱拳拱手口中说道:“童林微末之艺,何敢劳动众位喝彩”,众人一齐说道:“果然是真好。”童林将要致谢,就在这么个工夫,就在影壁后面转过一人,大声喊着说道:“不好”,众英雄闻听不由得一阵的大怒,童林闻听心中也是不愿意,明知道此人笑他人之短,炫自己之长,他既然说不好,他必有其绝艺。童林与众位英雄举目观看,就见此人长得其貌不杨,身材短小,看着像十八九岁的小孩子,身穿土黄布的裤褂白骨头钮子左大襟,黄布抄包扎腰,脚底下两只大洒鞋,白粗布袜子,往脸上观看,焦黄的脸膛,形容枯瘦,头顶上黄发蓬蓬梳着一个冲天杵的小辫,扎着红头绳,上头拴有一个康熙青铜钱,脸上长着两团小肉瘤,眉毛似有如无,深眼窝,小眼睛,黄眼珠,大鼻子头,还有两条鼻涕,薄片嘴,在嘴角上有两道皱纹,一嘴的黄板牙,两耳扇风,细脖项,小胳膊似麻杆一般,伸出手来相雕爪样,看着就相紧七慢八十个月到家,简直是一个痨病鬼,再配上脸面上发黄,就像痨病转了黄病没好的样儿。他这一答言,可惜众位侠客,虽然成名天下,可就是不认得他,就见他眼神透足,可就是没看出他的工夫来。书中暗表,众位侠客因为甚么不认得他呢,皆因他学成了武艺并没出过世,看着他像十八九岁小孩子的样儿,其实他六十九岁啦,他有几根胡须,众人没看出来,皆因他用药粘在嘴角的皱纹上啦,这个人到底是谁呀提起此人乃是苏州人,他姓苗双名叫吉庆,外号叫黄病童子。他的师傅提起来大大的有名,乃是一位成名的剑客,原籍是嵩山的人氏,此人姓周单字名浔,别号人称云龙九现,不但是武术天下无双,还有一手绝艺,画工第一,生平最好画龙,直传到如今,只要有嵩山周浔画的云龙,一张也能价值千金,此人后居在苏州城内书店街,皆因他最爱喝杭州的龙井茶叶,他时常叫他得意的徒弟苗吉庆,到杭州钱塘门外买几斤上好的龙井,预备在家中供客,为甚么单打发苗吉庆买茶叶呢,皆因他穿戴打扮形容相貌好像似乡下人,小孩子一般,其实他当初练工夫的时候也不是这样,皆因他生平好练最苦的工夫,昼夜不停,他师傅一看,暗说不好,一看他脸上发黄,不但他师傅看的出来,只要是教场子老师傅们,只要是高明的,徒弟们脸上发现出何等的气色,就能够知道他已经受伤,比加这么说,脸上发青,必然是徒弟练工夫过力伤肝,脸上发白必然伤肺,无故徒弟脸上透着发赤必然是用心过度,譬如苗吉庆脸上发黄必然他是失觉伤脾,若要不以睡觉养着,再耍有别的余事,日后必当成痨,得的这种痨病,与别的痨病还不同,这种名叫离骨痨,若肉与骨离神医难治,久而必死。皆围老剑客看出苗吉庆,百般的解劝命他睡觉养病,你也不是不听,无奈他天生来的秉性,只要他得着闲暇的工大,他就拚着命去练,好在他原来足童子身,以至他把工夫练成了,他的像貌可就改不了啦,练就的钢筋铁骨,一身的横练,并有柔软小巧的工夫,掌中一对懒龙锤武艺超群,若说到后套之时,有段懒龙锤巧破铁板凳,非此人不可。今日是奉他师傅之命,至杭州前来买龙井茶叶,众位别看他工夫那么好,他师傅永远不撒手,故此他不认得这一干侠客,他行至在钱塘县天竺街看见由镖局子里头出来了老少群雄,也有骑马的,也有步行的等等不一,一看俱都是仪表非俗,他心中纳闷,自己打算要看看这一下人是干甚么去,自己心中拿定主意,茶叶他也没买,这么着苗吉庆跟下来啦。直跟到北高峰灵隐寺,众小弟兄各人现艺簪花的时候,他在西廊下台阶底下蹲着,谁也没理会他,以至小弟兄现艺簪花事毕,童林献技,练的绵丝柳叶磨身掌,真是神出鬼没,变化无穷,他也是由心中佩服,果然是名不虚传,后来童林施展矮走,只见飞土杨尘,他也是莫明其妙,以至童林施展万丈高楼倒爬碑,他在暗中也是喝彩,“至童林变换壁虎离墙的工夫,他也是看着好,大家彼此一鼓掌,群雄一喝彩,苗吉庆看着有点不高兴,心想就这么一手小巧之艺,何足为奇,也至于彩声如雷,心中一不高兴顺口就说出来啦:“不好!”众位英雄侠客听见有人说不好,彼此都是一楞神,童林睑上也是有点不挂,以至苗吉庆被童林叫出来,以为是怎么样的英雄,不料想确是一个乡下的孩子,童林遂向苗青庆说道:“你看我那样练的不好,请你当面指教,”苗吉庆闻听此言,也就说不出不算来啦,遂说道:“我看着全不好,你若问我的德能,吾就会打人哪”,说着话向前耸身,左手冲童林一晃,右手跟着一掌,直奔童林面门,童林见来得势猛,随身向左差步,由右手一搭苗吉庆的左肩,苗吉庆将左手顺着自己的胳膊底下递过去,反手掳着童林的胳膊,打算要用撩阴掌,暗打童林。他将才掳住胳膊转身,他那里知道童林手急眼快,跟着往里一进身,上面用的是粘身靠,下面一上步,用了斜身掉胯,这一招名叫胯打,躲的了上面,躲不了下面,一招套两招,苗吉庆见势不好,将身往下一矮,遂将上面的靠身躲过,下面胯打可就着上啦,苗吉庆就觉着臀股上拍的一声,自己觉着劲不小,一溜歪斜退出好几步险些栽倒,自知力不能敌,只得一转身直奔影壁,来在影壁之下,遂即垫步拧腰向上一窜,手一按影壁墙头,飘身而过。童林见傻小子越过影壁,口中喝道朋友休走,我还要领教,说着活纵身形窜上影壁,再看此人踪迹不见。书中暗表,苗吉庆并没逃走,由影壁越过去,就在山坡下山谷中爬伏暗地观看,童林在影壁上看不见傻小子向何处逃走。书中暗表苗吉庆并未敢露面,由此回归苏州,顶到后文书九挡英王才与他恩师一同出世,这是后话,暂且不表。单表童林爬伏在影壁之上发楞,众位侠客英雄见傻小子一逃,又是童林贺号大喜之日,只得一齐向童林拱手,秋田首先发话说道:“童贤弟你休要与小孩子一般的见识,他已经不是你的敌手,贤弟快请下来,众英雄在此请你进庙,与贤弟你贺号”,贝勒爷在旁边也是招手叫道:“海川下来吧,别让众位在此等候你。”童林闻听贝勒爷呼唤,只得由影壁下来,口中说道:“叫众位英雄侠客见笑,童林抱愧了”,众人一齐往庙内让童林,与童林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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