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燊行瞬间浑身僵硬,俊脸上的冷沉即便是夜色也无法掩盖。
床下的乔夕辰嘟囔着动了下。
傅燊行下意识屏住呼吸。
好在乔夕辰今天折腾一天,又是孕妇,确实给累狠了,翻了个身后就继续睡了过去,再没动静。
傅燊行莫名其妙提着的那口气这才缓缓释放了出来。
他冷着脸,动作更轻,更小心,折腾得一身的汗,这才给自己调换了个方向。
躺下。
他和乔夕辰的位置瞬间拉近。
小女人的呼吸声仿佛就在耳畔。
刚刚还清醒得烦躁的傅燊行慢慢平静下来,眼皮在这种静谧中越来越重,最后不知不觉地合上。
时值半夜,睡得正沉的傅燊行突然警醒睁眼。
视线里面漆黑一片,但屋里草木花香和乔夕辰身上的味道已经混上了另一种刺鼻的味道。
是汽油!
傅燊行脸色瞬时冷沉。
“乔夕辰!”
他压了声音叫。
没反应。
“乔夕辰!”声音又重了一分。
乔夕辰一下子被惊醒,忙坐起往床上看来:“怎么了?”
掀被子的声音响起,她要去开灯:“是哪里不舒服了吗?我去叫老神医来给你看看。”
“别动!别开灯!”
傅燊行压低的声音带着压迫感:“你闻闻,是什么味道。”
乔夕辰果然没再动,耸着鼻子用力吸了吸。
她人虽然醒了,但脑子还沉浸在睡意里。
这会儿最多是半醒。
可这一闻,还是闻出了异样。
“汽油?!”
汽油味其实并不重,被浓郁的药味和花香已经掩盖得没剩多少。
傅燊行之所以能闻到也得益于他眼睛看不到。
眼耳鼻口,领头眼睛出了问题,人体自身会自动调节,让后面几种感观尽量敏感,来弥补眼睛的缺陷。
乔夕辰迷迷糊糊来到窗前。
月光依旧皎洁,夜色依然安宁。
没有窗帘遮挡,园子里面的夜色一目了然。
她小心把窗户推开一条缝。
有风涌进来,汽油味铺天盖地,浓郁得呛人。
乔夕辰忙重新把窗关死。
傅燊行低沉的声音在暗色中低低传来:“白天我们来的时候没有这种味道。”
这几个月来几经生死的警报线瞬间拉响,乔夕辰本来只醒了一半的大脑瞬间清明,透心凉的感觉从脚底直冲到头发丝。
傅燊行低低的声音传来:“别开灯,也别弄出动静。”
乔夕辰听话执行。
她立即回到床前,就着月色把轮椅推过来:“我们得先出去!”
说着就去扶傅燊行。
傅燊行并没有拒绝她的帮忙,配合下床:“暂时不能出去,不清楚外面状况,出去就是活靶子。你先观察一下,看能不能看到外面的人。”
百忙中乔夕辰抬眸看了眼窗外:“月光很亮,正面看去,外面一切平静,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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