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还有呢?”
杜如晦接着道:“太子一旦借机进攻,成功使得窦威窦抗中的一人离开政事堂,事后却发现殿下在这次事情中诡异的抽身,不觉得奇怪吗?秦王那边也是如此啊。”
李智云觉得这个说法有点牵强,辩解道:“本王在他们眼中一向恪守本分,借着无法破案一事,在惶恐之下请求父皇从轻处罚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不。”杜如晦摇摇头,“殿下,你又错了。”
“又错了?”
“没错,请殿下细想,宗室大臣犯错者不知凡几,可最后又有几人受罚呢?前有齐王,后有永安王、长平王。殿下不过是没有查出军械失窃的贼人,何至于害怕的直接请罪,这难道不令人奇怪吗?”
李智云脑门流汗,终于意识到自己想的过于天真。
李元吉又是兵败又是欺辱宰相儿媳,可最后屁事没有。他作为皇帝的儿子,不能破案,这点小事根本不算什么。再说,在大臣们的眼中,就算最后无法破案,背大锅的也是武士彟,他只是个工部侍郎,根本轮不到他来承担主要责任。
他怕什么?
如果他半途请罪,抽身事外,最后太子和秦王一定会怀疑他察觉到什么,才会半途离场。
李渊那边就更不用说了,绝对会被怀疑。
李智云深吸口气,拱手道:“我确实错了,多谢先生点醒。”
杜如晦一笑,说道:“殿下,其实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做,继续追查案子便是,只要殿下不亲手查出来弓弩藏在窦氏的庄园里面,这件事情就和殿下没有关系。”
李智云点点头,“你说得对,本王记住了。”
顿了顿,他又咬牙不甘道:“只不过,这次当一枚棋子,真是有够憋屈的。”
虽然下棋的人是老李,但是这不代表李智云愿意心甘情愿的做一枚被摆布的棋子。
“在殿下不知道事情来龙去脉之前,殿下是一颗棋子,但是现在殿下不是了。”杜如晦绕有深意的说。
“何意?”
“殿下,这次圣人不惜亲自下场,设计对付窦氏,这就表明窦威和窦抗,他日必有一人要离开政事堂,如此一来,政事堂可就缺少一位相国了。”
闻言,李智云思绪飞速运转。
“不论是窦威走还是窦抗走,下一位相国,父皇必然不会让关陇出身的人进入政事堂。太子那边,只怕会旧事重提,想办法重新把李纲塞进政事堂。秦王吃此大亏,必然不会同意,一定会全力阻止太子的人进入政事堂。而父皇也不想看见太子这个时候压过秦王,更不会让秦王系的力量在政事堂得到补充。”
说到这里,李智云眸光一闪,“这是本王的机会!”
“不错,正是大王的机会。”杜如晦分析道:“而今太子手中,适合推举为相的人,无外乎一个李纲。秦王那边,很可能是民部尚书窦琎。但是这俩人,陛下都不会同意。前者倒是有一点机会,可是后者乃是窦抗的亲弟弟,陛下如何愿意看见又一名窦氏之人入相。”
不论从何种角度来说,这次窦威和窦抗其中一人下马,空缺出来的相国之位,老李心中肯定不愿意交给太子或者秦王的人进入政事堂。
因为,陈叔达入相的事情就是前车之鉴。
当初老李赶走独孤震,那是为了打击关陇势力,但是没想到提拔的陈叔达居然是秦王的人,兜兜转转,陈叔达因为秦王,又和窦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简直就是做了一件无用之事。
李智云冷静下来,仔细思考。
“太子的人和秦王的人,都无法入相,那么最有可能入相的会是谁?”
现在,他知道事情的发展,可以名正言顺的从棋子转变成棋手,但是怎么落子,有待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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