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迷了路之后,封清皓让阿风找个合适的地方把马车停下,不要再走了,再这样下去,他人没疯掉马也要累死了。
阿风听话地把马车停在了树林里的一处水洼旁,掀开车帘让封清皓下来,再把马匹从车套里解脱出来,让它自去寻找吃的喝的,顺便再跑一跑。
“主子,”做完了这一切,阿风又回到封清皓身边,低头耷拉脑袋地站但他身后,“属下让主子丢脸了。”
“哼,”封清皓负手站在那里,冷冷清清的眉眼隐隐带着一丝隐忍,“你就只让主子丢脸了吗?”
“属下知错,请主子责罚。”阿风闻言,立时单膝跪地,俯首认错,但他说话的声音却轻快了不少。
“行了,起来吧!”封清皓转过身,“你说说你错在何处?”
“属下不该自暴自弃,不该不相信主子,不该……”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地连他自己都听不到了。
“你们跟我的第一天我就说过,跟了我,就是我的人,无论你们是残是废是死,都是为本王所累,本王自会照料你们的家小亲人,也会让你们老有所依,你可记得?”
“回主子,属下记得。”
“你可有做到?”
“回主子,不……不曾。”
“阿风,你是跟在我身边时间最长的老人,要是连你都对我没信心,那本王这毒不解也罢,也省得……”
“属下知错,属下真的知错。”阿风又一次跪在地上,把头磕得砰砰响。
许久之后,封清皓才淡淡地说了一句:“起来吧!”
阿风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带着满额头的血污,脸上却笑得轻松,笑得惬意,“主子,阿风真的知道错了,阿风最错的是不该轻贱自己。”
“下不为例!”封清皓盯着阿风的双眼看了许久,看得他脸都涨红了,才轻飘飘说了这么一句,却把阿风说得笑出了一口大白牙,“是,主子!”
“去,把脑袋洗干净了,找点药上上,本来就一根筋了,再磕傻了就真的不要你了。上完了药好好休息一下,明早别再迷路了。”封清皓也跟着笑了,故作嫌弃地对阿风说。
“属下知道,属下这就去。”说完,阿风转身就要跑。突然他又停住了脚步,略显迟疑地转过身,“主子,那你呢?”
“我在这里吹吹风,透透气,你就不用管了。”
“可是,主子……”
“嗯?”
“是!”阿风这才像一阵风一样卷到小水洼边上,就着里面的水把额头胡乱的呼撸了两下,又钻进马车里给自己上药去了。
“小伙子,你这是挨罚了?”骆清风这会儿已经醒了过来,半倚在车壁上没什么精神地问阿风。
“不是,是我自己想磕的。”阿风心情好,随口就答了他的问题。
“哦?是吗?这么磕不疼吗?”
“疼啊!就是疼才能记得住。”
“能给我说说吗?作为交换,我可以帮你上药。”骆清风说着,指了指阿风的独臂。
“行。”阿风痛快地把药瓶塞进骆清风手里,他一只手确实不方便。
骆清风勉强坐起身,稍微抬了抬手就牵动了肋下的伤处,疼得“嘶”了一声,对阿风招了招手,“你躺到这边来。”
阿风顺从的凑到骆清风身边躺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草棍叼在嘴里,眼睛望着车顶棚,眼神温暖而又悠远。
“我的手臂没了一条,算是残了,这趟回去之后大概也没有机会再跟着主子了。”阿风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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