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唯低头不吭气了,不看李醉,李醉上手拿了一块五花肉,翻找生菜叶子,找了个大的,嫩的,包起来,递给马桩,说,“都陈年旧账的,翻它干什么?!直接说凶手是特么谁,拉倒了!”
马桩说,“最后的晚餐,想说什么说什么吧!你小子没心没肺,就想着自己好过,什么都可着自己的喜好来,那时候,就你活的那叫一个顺应时代,顺其自然。”
李醉说,“不是我吹牛b,咱们几个就我活明白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懂吗!人都特么是自私的,没一个例外。越标榜自己圣人哲人诗人啥的,越是急火攻心道貌岸然衣冠禽兽。我不是所长儿子,没人给我铺路,我不是学习顶尖,靠着考试就能鲤鱼跳龙门,我不是领导家亲戚,朋友,故旧,邻居,发小,姻亲师门。哪个都攀不上,我们家几代人没出过一个科长,组长,班长,啥也没有,就傻了吧唧的活着,靠着自己挣点是点,也没杀人放火,欺男霸女。到了我这一辈,好容易还能考上个一中,我家里我妈简直把我供起来了,就知道我这辈子成。我是想争个长短,也能门楣提字啥的,我的终极目标,是买个别墅,挂上李宅两个字,左右砌两个石墩子,就是两个书香,我就是书香门第,从此我们家从我这辈,就开挂了。我那两孩子出身书香门第,不像我,一坐下来,不是说我扒拉咸菜跟鸡刨似的,就说我借人饭票不还,要嘛就是杀人嫌疑,呵呵。。。”
雷霆钧把盘子拉过来,拿五花肉,逮了一块生菜,包上,塞嘴里,嚼着,不说话。金稳把慢火烤好的一把端出来,放在大家面前。几个人开始动手吃,庄唯也拿起了叉子,雷霆钧李醉哗啦啦给自己倒啤酒。沙点兵一刻不停的翻着他的烤肉,滋滋冒油,劈哩叭啦,特别热闹,一罐一罐的调料均匀的散上去,金稳不禁多看了两眼,一脸崇拜相,说,“你可真成,烤的金黄灿烂的,看着就外焦里嫩,这是在夜市干过,业务挺熟练呀!”
沙点兵往出拣烤好的,一边说,“啥都会一点,经济适用型。有机会我给你弄个叫花鸡,埋土里那种,洪七公最爱吃的那个,黄蓉靠着叫花鸡,让他传的武艺。”金稳情不自禁的喜形于色,笑眼都兜不住,嘴也跟着吐噜,说,“那我可是掏上了,你这啥都会的,可便宜我了。”
马桩不动声色的问,“怎么便宜你了?金管家,就替你烤个肉,就便宜了你?我也会烤肉,我们家院里隔三差五烤一回。”
金稳说,“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人去查过我,有两个人一前一后查过,我问过所有我们能接触的服务人员,每一个我都调查过了,你们有人不放心我是什么来路,是不是这个局的一个扣,还有人问,我是不是和师傅认识。问一问也是人之常情,没关系,反正你得到的答案也是正确答案,我和师傅刚认识两天,虽然只有两天,我和他算是突飞猛进,我还救了他一命,这都不在意料之中。我的出现超出了那个人的算计。”
李醉突然不解的问,“金管家,我怎么瞅着,你觊觎我们沙点兵,没安什么好心呢!你那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特别明显。”大家突然都笑起来,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沙点兵撒完调料把罐子砰的一声放在台面上。金稳微笑从容的说,“造谣死全家五个字你刻成匾挂在你将来别墅的正堂,那是你传世的家训和门风。”
金稳脑袋瓜子一耿,朝沙点兵看过去。沙点兵没看李醉,说,“朱黎这个案子其实没那么复杂,有些事想不明白,也没办法求证,过去时间又太久了,我只能用倒推的手段来还原一下,所以有些结论也不确切,我不敢轻易下结论。但是结论是有的。昨天下午香薰屋,是那个人临时起意,突然觉得有机会杀掉我,还不着痕迹,他的心突然就大了,想赌一把。一个喜欢赌的人,肯定赌了不止一次。”
大家都停止嚼东西了,都睁着眼看沙点兵。沙点兵继续烤肉,双手不停,说,“他之所以突然出手,就是觉得自己危险了。”沙点兵把目光扫向众人。金稳接话说,“你们都讨论自己的过去,你们的过去其实都是答案,每一句话,都是你们的答卷。那个人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事,漏了。”
沙点兵看看金稳,给了他一个你终于明白了是谁的眼神,金稳回了他一个,是的,你是对的的眼神。两个人眼神交汇,火花四溅,一种叫天雷勾地火的惺惺相惜碰撞在一起。金稳继续说,“原本朱黎案确实湮灭已久,已经无从查起了,他特别笃定的来到你们中间,吃喝玩乐,表演不知所云,不知所谓,可惜,天理王道,且看苍天放过谁”。
沙点兵又烤好了一波羊肉,撒好调料,安安稳稳放在众人面前,把烤炉关了火,拿毛巾擦擦手,解了围裙,招呼金稳坐下,说,“差不多了,稳稳,够吃了,给我包一个生菜包肉,我也饿了。”
金稳开始伺候沙点兵,一桌子的各色调料,他拿着碗给沙点兵配调料,虽然才认识三天,他对沙点兵的喜好已经尽在掌握了,特别自信。用生菜放了羊肉薄片,刷上酱,包好了递给沙点兵,又给他倒了一杯啤酒。
沙点兵喝了口酒,满嘴嚼着生菜包肉,频频点头,也不知是说自己烤的好,还是金稳弄的好。
众人都不吭气,就看着沙点兵嚼的起劲。金稳接着说,“他杀师傅这件事,我真是不能原谅他,他当初杀朱黎,如果用年少无知,激情犯罪,类似这样的托词,可能会有一丝半点谅解的空间,可是,恶人终究就是恶人,他的恶,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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