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是个宠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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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医馆有个娇俏夫郎(72)
    外头天光大亮,室内却烟气缭绕,充斥着浓郁的药香。

    而后丝丝缕缕的烟雾升腾涣散,又纷纷聚拢在床上躺着那人的眉心处,凝而未散。

    蓦然间,裴异原本平静的神色如同银瓶乍破,忽然变得焦躁难安,挺俊的眉峰紧蹙成一团。

    ……

    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依旧身负重伤被人追杀逃亡,依旧是寻到了那个荒芜破旧的宅子暂时安身,可醒来之后的境况却全然不同。

    并非是荒无人迹的乱葬岗,身下也没有枕着风化的白骨,反倒是柔软的被褥,室内熏香袅袅,静谧清新。

    一抬眸,便瞧见一抹清瘦的身影。

    正是白日里见过的那个少年,此时他手中正捧着一本书,微垂着眸,神色专注,显然并未察觉到她已然醒来。

    暖黄的烛火映照之下,那人面容清雅,侧颜镀了层柔和的光晕,圣洁而精致,漂亮的不似真人。

    裴异的心蓦然间跳漏了一拍。

    他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姓覃?

    裴异脑中努力回想着少年的名字,却始终想不起来,直到伏案看书那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放下书走来,“你醒了?可要喝水……”

    脑中一片眩晕,裴异凝视着少年微张的樱唇,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只是执拗地想要知道他的名字,于是他张了张唇,听见自己干涩沙哑的喉咙中传出一声询问,“你叫什么?”

    这般唐突的询问,叫少年明显怔了一下,而后微微偏头,狡黠一笑,“覃颐生,我叫覃颐生……”

    ……

    养伤的日子相当悠闲。

    覃家是城中富商,家中世代经营布匹生意。覃颐生是家中独子,有个自小玩到大的,亲密无间的玩伴儿……

    这些种种,都是她整日跟在覃颐生身边,寸步不离总结出来的。

    自她能下地之后,便喜欢时刻跟着覃颐生,美其名曰充当护卫,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实则……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令裴异万分惊喜的是,覃颐生并未拒绝自己的追求,二人游湖泛舟,林间漫步,感情迅速升温。

    在身上的伤就要痊愈之时,裴异终是按捺不住,向覃颐生坦白了身份,“我,我其实是靖安侯世女……”

    意料之外的,覃颐生并未表现出惊讶,而是轻轻颔首,“我知道。”

    裴异重伤昏迷那日,身上掉了块玉佩,那时他便已经知晓。

    “颐生,我想娶你做我的正君。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我发誓,余生绝不会辜负你的……”

    从来恣意妄为的靖安侯世女裴异,头一次像个愣头青一般,脸色涨的通红,磕磕绊绊的话都说不明白。

    但其中,却饱含着沉甸甸的情意。

    覃颐生凝视着那双诚挚深邃的眸子,倏而勾唇,轻轻颔首。

    眸中似有晶莹闪烁,其中蕴含的情绪过于浓郁复杂,不知为何,裴异竟是从中捕捉到一闪而逝的哀伤……

    应该是她的错觉吧。

    高兴傻了的裴异并未在意这些,得到覃颐生的允准之后,便同手下心腹汇合,带着他一同回了靖安侯府。

    母亲跟父亲对她从来疼宠有加,但凡有所求,从未拒绝过,这次必然也一样。

    她实在已经迫不及待,要迎娶覃颐生做自己名正言顺的夫郎……

    ……

    一切都如同裴异想象中一般顺利。

    回到府中后,二人成婚之事并未受到阻拦,

    纵然覃颐生的身份,不过是一介商贾之子。

    靖安侯正君见到覃颐生后,眉眼都带着笑,亲切地拉着他的手,好一阵嘘寒问暖,叫裴异险些怀疑到底谁才是他亲生的。

    两人的婚事有条不紊地筹备着。

    覃颐生对京都的适应能力远比裴异想象中要快的多,三不五时就要出去参加一些勋贵夫郎们的宴会。

    每每裴异问起,他总是凤眸微弯,含笑着回一句,“一切都好,有思琪在,他会替我解围的……”

    “也是。”裴异赞同的点头,“有思琪帮衬着,旁人也不敢同你为难……”

    常思琪,礼部尚书常哲尹的小儿子,靖安侯正君的外甥,裴异青梅竹马的表弟。

    两人从小一块儿长大,感情甚笃,若非裴异同他之间并未生出男女情愫,靖安侯世女正君这个位子,还真不一定能轮到覃颐生来坐……

    闻言,覃颐生只是笑。

    不知为何,暖黄的烛火映照之下,原来樱粉色的唇瓣竟是显得有些苍白。

    ……

    十里红妆,满城绯色。

    靖安侯世女迎娶正君的婚事举办的盛大而灿烈,叫众多闺阁男儿嫉妒的红了眼。

    新婚燕尔,两人正是蜜里调油,时刻都粘着不分开。

    这日,裴异自校场回来,就见覃颐生正坐在窗边,望着枝头艳丽的海棠花怔怔出神,连手中的信纸何时滑落在地都未曾察觉。

    “这是怎么了?”裴异走过去,弯腰将信纸捡起来。

    骤然回神的覃颐生抬眸望向她,眸底竟氤氲着一丝水光,眼眶微红着。

    见裴异关心地瞧过来,便吸了吸鼻子,神色轻松的道,“没什么,是忱虞来的信,说自己马上要成亲了。钟叔叔不舍得他出嫁,便招了个游医作赘媳,将来医馆也有人继承……”

    “我这是高兴的。”覃颐生说着,含笑抹掉了眼角的泪痕,顿了顿,眸中的神采突地又黯淡了下去。

    “就是有些遗憾,未能亲眼看见忱虞穿上嫁衣的模样,定然是极好看的……”

    裴异见状,只得伸手揽住覃颐生瘦弱的肩头,将人搂进怀中,安抚地亲了亲他的眼角。

    ……

    安宁静谧的日子过得久了,总觉得这便是余生。

    可天总不遂人愿。

    匪寇入城劫掠,覃家满门被屠的消息传来时,裴异二人正围着棵结的满满当当的酸枣树,挎着篮子摘的正欢。

    当覃家死里逃生出来报信的女人踉跄着跪地,泪流满面,几乎是字字泣血地,自嘶哑的嗓音中吐出这个噩耗时。

    覃颐生胳膊上挎着的篮子蓦然间摔落,圆滚滚的酸枣滚了一地。

    两人再没了摘果子的兴致。

    接下来几天,但凡空闲,裴异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覃颐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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