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实话,因为曾经他们两口子婚后好几年膝下虚空,当时就想,哪怕老天爷给他一个闺女,他也是极高兴的,他可不在意有没有儿子传宗接代,等他过世,给他摔盆子。
缘由?
儿子是自己生的,难道闺女就不是?
既然一样是自己的娃儿,为何非得要儿子不可?想到屯里有两户人家像是比赛似的,为生儿子,家里媳妇的肚子就没见空过,结果倒好……一胎一胎的生下来,无一不是闺女。
据说,那两户中的一户,竟然不怕遭报应,将刚生下来的女娃娃丢到后山上任其自生自灭,这简直是在造孽。
孟三魁知道,类似这样的事在农家发生的不少,譬如有的人一看生下来的娃娃不是带把的,索性直接溺死在尿痛中,接着随便找个地方埋掉,
而有点良心的,则会把孩子送人,总之,在那些人心里,女娃娃命贱,留在家里,还得费口粮,养大了,
又得成了别人家的,基于此,不少农家院里时常会响起“赔钱货”这样的声音。
好吧,即便是眼界比农家人宽的城里人,其中大多数人同农家人一样,亦重男轻女,只不过没有农家人在言行上明显罢了。
孟三魁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自然对城里人有那么点了解,从这也就不难想到他为何要有之前那么一说。
他其实不外乎和妻子秀玉有着相同的担心,怕舒颖这胎生下俩女宝宝,令帝都顾家的公婆不喜,从而增加帝都顾家和舒颖他们这个小家间的矛盾,最终让舒颖受委屈。
但现在孟三魁不这么想了,准确些说,是在听了舒颖的话后,孟三魁心里的那些想法瞬间烟消云散。
是啊,他孟三魁的外孙可不缺长辈疼爱,就算帝都顾家和他闺女一家的关系一直僵持着,这又有什么?
女婿小顾是个有本事的,闺女同样是个有本事的,闺女在安城的父亲,韩副厂长可是很喜欢这个女儿的,
再有闺女在帝都的生身父母,他看得出,那一家人对他家甜甜也是真心喜欢、疼爱,另外,他从干女婿口中有得知,曹同志,即干女婿的养母,很是高兴有他家甜甜这个儿媳妇。
在这样的情况下,甜甜腹中的孩子,缺了帝都顾家爷爷奶奶的喜欢,又能算得了什么?
“娘你快看,瞧把我爹给紧张的。”
舒颖捂嘴轻笑,与此同时,秀玉亦笑出声,就听舒颖续说:“其实我是在和你们二老开玩笑呢,毕竟你们能疼我爱我如亲生的,有怎么可能会重男轻女?!”
“你呀,别说你爹紧张,就刚才那会,娘也紧张着呢,生怕你觉得娘是老古董,是封建思想,稀罕男孩子,不喜女孩子。”
秀玉这么说着,就见舒颖眼神灵动,对着她俏皮地吐吐舌头。
“看到了吧?我说甜甜有时候比乔乔还要皮,你听了不信,现看到了,可有什么话对我说?”
许是出于习惯,秀玉和孟三魁两口子这几年一直没改口,依旧用“甜甜”这个小名唤舒颖。
对于这个称呼,舒颖丝毫没觉得嫌弃,更没有叫孟三魁二人改称她“小颖”或是“颖儿”。
“女孩子皮点可爱。”
孟三魁这话一出口,一旁,秀玉当即笑出声:“你说的没错,咱家甜甜是皮了点,但的确很可爱呢。”
恰好这时顾彦带着韩臻三只走进堂屋,闻言,他说:“爹、娘,小颖喜欢人说她是小仙女儿。”
“顾所长你今个话真多!”
舒颖瞪眼,奈何某人装作没看到,气得她不由鼓起腮帮子:“我本来就是小仙女儿,这难道有什么疑问?”她是故意的,意在逗一家人笑。
果不其然,一听到她的话,孟三魁和秀不约而同笑出声,韩臻三只,亦抿唇在笑,就是顾彦这个没事找事的,眉眼间的笑意都像是要溢出来。
“我们家甜甜确实本身就是小仙女儿,咱们不接受反驳。”
秀玉这话一出,孟三魁、顾彦,以及韩臻三只皆点头。
“孟奶奶,我小姨妈永远都是我的小仙女儿,等我长大了,要给我的小仙女小姨妈买好多好多好看的衣服,
这样我小姨妈每天穿的不重样,走到哪美到哪,我还要做我小姨妈的护花使者,免得有坏人抢走我小姨妈!”
韩小昭很是认真地说着。
秀玉正欲开口回应,熟料,顾彦斜睨眼韩小昭:“你小姨妈是我媳妇,她的衣服用不着你买。”
“小姨夫,你该不会又醋了吧。”
韩小昭不是问,他用的是陈述语气。
“我看是。”
顾衡瞅眼顾所长,煞有介事地点头。
“你小姨夫很喜欢吃醋?”
秀玉笑问韩小昭。
“我小姨妈说我小姨夫每天都像是从醋缸里出来的。”
韩小昭吐槽。
顾所长在旁磨牙,然,韩小昭丝毫不带怕的,反倒朝顾所长扮了个鬼脸儿。
秀玉见状,乐不可支。
“好了,明个你们得上班、上学,都回屋早点去歇息。”
见顾彦满脸不自在,孟三魁不由站起身,他笑着说了句,而后招呼妻子秀玉回他们住的那间屋。
……
泡过脚,舒颖上炕躺好,听到身后传来动静,禁不住问:“小臻他们可都睡下了?”
随手将脱下来的外套放到一边,顾彦躺到其身侧,轻“嗯”一声,而后说:“我妈来电话,说要过来照顾你坐月子。”
舒颖本背对着男人躺着,闻言,缓慢翻身,面向顾所长躺好:“那你是怎么回应的?我妈和我小哥过两天就来,我妈提前便和我说好了,要留在东北这边帮咱们照顾孩子,
你知道的,我没劝住,又想着到时孩子一生下来,干娘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只能由着我妈来咱们家,
这要是小衡他奶奶也来,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是担心以咱妈的身体在路上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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