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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知青院约莫一里地外有片小树林,这会子王小海嘴里叼着根杂草,懒懒散散地靠在一棵碗口粗的树干上,神色不明地望着知青院方向。
而这会儿夜幕已然全然落下,皎洁的月光穿过树叶缝隙落在地上,留下一个个斑驳的影子,王小海骤然间不知何故,抬腿就在近旁的树干上踹了一脚。
“该死的,想要老子等多久?!”
原来王小海猛不丁发脾气,源于他在这等人,可却没想到,对方却迟迟不到,这是今日之前从未有过的,要王小海如何不生气?
“左、红!”
咬牙切齿,王小海一字一顿,口中吐出左红的名字。
也就在这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你是怎么回事?要我比往常多等起码半个小时。”
借着月光看清来人是哪个后,王小海语夹怒气,直接喷对方一句。
“屋里又不是住了我一个,谈知青和文知青拉着我说话没完没了,我要是突兀地抽身走人,难保她们不会多想。”
出言做出回应的正是王小海要等的人——左红。
她说的确实是实话,在听到炕上那扇窗户传来碎石子击打的声音,她便知这是王小海有事找她,约她在老地方见面。
心有疑惑,不明白前日她刚和对方说好,最近最好别有往来,免得被苏小禾发现什么端倪,从而知晓他们两人间的事。
说起来,左红觉得她亏大了,就为了要毁掉苏小禾一辈子,她不得不找上王小海搭把手,不成想,王小海提出条件,
否则,不管她说得再好听,他都不会同意与她合谋,祸祸一个他不认识的女知青。
看出王小海不是随便说说,左红犹豫再三后,决定做出“牺牲”,来达成她所策划之事能顺利进行的先决条件,同时,
她认为……一旦王小海和她有了牵扯不清的关系,便等于被她握住了把柄,往后只能受他摆布。
于是乎,左红用她自己换来王小海配合,如愿“毁”了苏小禾。
但她这何尝又不是毁了她自个!
然,左红并没有这样想,又或者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清白,总之,她很高兴看到苏小禾被流言蜚语逼得不得不嫁给王小海这个游手好闲的二混子。
她甚至都想好了,即便苏小禾已经被她毁得一辈子只能待在王树屯,且丈夫是个没用的,苦哈哈面朝黄头背朝天到老死,她依旧不打算放过苏小禾。
是的,她没想就此罢手,她要苏小禾有男人却跟没男人一样,要其一生得不到王小海的心。
换句话说,王小海,苏小禾的丈夫,这个男人是她的。
哪怕她对其没有任何意思,也不会叫苏小禾有机会去调教,从而夫妻心心相印,把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行了,我不想听你解释,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苏小禾那位朋友的事?”
王小海的脸色很不好,她冷眼看着左红:“顾所长,知道顾所长吧?这位镇派出所所长,他是苏小禾那位朋友的丈夫。”
“我以为你知道呢。”
左红还真就没刻意隐瞒,不过,她知只顾彦是名公安,并不知其是镇派出所的所长。
“我怎么知道?在娶苏小禾进门前,我连知道她有个在镇卫生院做大夫的朋友都不知道,又如何知道她这位朋友的丈夫是人民公安,且是镇派出所所长?
左红,你要害死我你知不知道?”王小海气急败坏地揉着额头,无比烦躁说:“顾所长今日有来我家,他是陪着他的妻子来的,是来看望苏小禾有无被我欺负,
临离开我家前,顾所长对我说了几句话,意思只有一个,你我做的事镇派出所那边多少是知道的,
而之所以没将你我从屯里带走,顾所长虽没说,但我不难猜到,八成是证据不足……”
左红脸色生变,她打断王小海所言:“既如此,你又害怕什么?”难道……之前知青院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的两个男子,是……是镇派出所的同志?
他们到知青院,很有可能还去屯里走动过,目的是为走访调查苏小禾落水一事?直白点说,是在调查她,及调查王小海?看他们有无往来过?
左红这一刻后怕不已,她很庆幸她行事谨慎,没有被屯里人和知青院的知青发现她和王小海有一丝半点牵扯。
“苏小禾!贱人!为什么要在被王小海救了一命后,对外说她是被人推入河里的?如果没这一茬,公安得有多闲,才会插手调查一意外落水事件?”
左红暗忖,脸色不时地发生着变化。
“你说我害怕什么?”
王小海怒:“派出所的公安盯上我了,同样的,你也被盯上了!”
“王小海,你在冲我发火!”
左红瞪眼:“既然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你作何还要在今个约我见面?”
“看来……看来你是一点都不在乎自个被公安盯上……”
王小海退后两步,拉开与左红之间的距离,满目疏离说:“我知道了……你从根上就是个恶毒的女人,
知道我名声不好,便想着要我从河里救苏小禾一命,然后迫于流言带来的压力,苏小禾不得不嫁给我这么个烂人,
左红,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往后,我王小海和你再没有半点关系……”
话尚未说完,左红的声音就响起:“你觉得可能吗?”
冷然一笑,左红直直地盯着王小海续说:“别忘了你对我做过的事,你若敢和我打今儿起划清界限,就等着以流氓罪被公安带走吧!”
“你……”
王小海心神俱震,他目中写满难以置信:“是你主动的,现在你却拿那件事来要挟我,你的脸呢?”
“确定是我主动?要不是你提出要求,我能自甘下贱?”
左红冷笑。
“那也是你拿我当蠢货在先,我才提出那么个要求,谁知你为达目的,直接就应下了,而且整个过程中,你表现得很是主动。”
道出两日当日发生“妖精打架”的经过,王小海眼里流露出难掩的厌恶:“事后我不止一次怀疑,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出你这种放得开的女儿,简直是让我大开眼界。”
“行了,你不要想着羞辱我几句,我便能如你所愿,就此放过你。”
左红嗤笑:“记住了,你已是我的人,不想被送去劳动改造,甚至吃‘花生米’,最好不要试图惹我不痛快。”
“啪!”
王小海大怒,从小到大,他就没被人这样威胁过,于是,怒极执行,扬手就甩了左红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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