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舒蕙才是你生的,对吧?为了她,你能把心掏出来,对我和姐姐还有弟弟,你是连多看一眼都觉得脏了你的眼睛,我可有说错?
既然我们姐弟不是你生的,你做什么要当我们的妈?”
魏秀清眼里渐渐有了恨意,这是她第一次对自己的母亲生恨,且恨意越来越明显,看在宋云秋眼里禁不住一阵心悸,这种感觉很不好,
她不由再度扬起手,欲给魏秀清几巴掌,可就在她的手抬到半空之际,被一只大手一把牢牢抓住。
“宋云秋,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冯前进紧抓着宋云秋的手腕,脸上尽显愤怒:“秀清和骏驰是你的孩子,你为一个外人打他们姐弟,我看你根本就不配做他们叫你一声妈!”
“她是坏女人!她不是我妈,我讨厌她!”
魏骏驰哑着嗓子哭喊。
“你给我闭嘴!你们都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怎么就不是你们妈?一个个没良心的玩意儿,一点都不知道理解我,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们!”
宋云秋无法从冯前进掌心挣脱开,本就怒上加怒,这会儿又听到儿子大逆不道的话,气得张嘴就谩骂。
“你们是我们的妈,那我就想问问这世上有几个像你一样,疼爱别人家孩子胜过自家儿女的妈?
舒蕙虽说喊你一声四姨,可她只是舒家的养女,是我大姨当年发善心从孤儿院收养回家的,而你和她从严格意义上说,
不存在半点亲缘关系,但你是怎么做的,多年来,对待舒蕙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比我大姨和大姨夫他们还要疼爱舒蕙,你就不觉得反常?
现如今,舒蕙明明犯了事被抓,被送去劳动改造,你一听到消息,又是焦急又是担心,想着法儿想帮舒蕙脱罪,
完全不在乎冯叔叔若是真能如你所愿,会给冯叔叔带来怎样的后果,宋女士,我真的很怀疑舒蕙是你生的,是你在和我爸婚姻期间,与别的男人生的野种!”
宋云秋几乎脱口而出:“你胡说!”
“这么激动,看来八成是被我说中了,宋女士,我这会儿为我爸爸感到无比可悲……”
魏秀清此时简直像只刺猬,专刺宋云秋这个妈,她冷冷说:“自我记事起,我便看到我爸对你如何好,
甚至在我爸心里,我们姐弟都要排在你后面,他事事顺着你,只要是你提出来的,他没有一次不照办,
而我爸之所以会出事,也全源于帮你办事,你倒好,在我爸出事后直接提出离婚,宋女士,你有心吗?或者说,我爸和你结婚多年,你究竟有没有把她放在心里?”
冯前进这时开口:“秀清说的可属实?你那个外甥女其实是你和你前夫以外的男人生的?”
“她说的你就信?”
宋云秋怒瞪冯前进:“我有多不知廉耻,会背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男人牵扯上?何况老魏一直对我很好,我得多没良心,背叛他?”
面上看不出丝毫心慌,言辞坚定,这样的宋云秋,还真把冯前进给糊弄过去了。
“你最好没骗我,否则,你就给我从这个家滚出去!”
一听冯前进这话,宋云秋心里暗松口气,看样子是不打算和她离婚了,这就好!
“冯叔叔,宋女士的一张嘴最会糊弄人,你可别被她给骗了。”
魏秀清看眼宋云秋这个妈,对着冯前进道出一句。
“秀清,你妈打你和骏驰是不对,但你是做女儿的,可不能因为你妈打了你就心生怨恨,不拿你妈的名声当回事。“
如是说着,冯前进松开宋云秋的手,继而将目光落到魏骏驰身上,他揉揉小孩儿的发顶,温声说:“男子汉是不会随随便便哭鼻子的,也不会对自己的妈妈不敬,
不过,冯叔叔相信你会知错就改的,好了,让姐姐带你洗洗脸,早点回你自个屋里去休息吧。”
……
窗外月色如霜,魏骏驰洗过脸后仍跟着魏秀清回到他这个二姐屋里,看着弟弟紧抿着嘴巴,强忍着,依旧阻止不了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这可把魏秀清心疼得控制不住地也落泪。
她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将弟弟拉到怀中,轻抚着小孩儿的背脊,柔声说:“不哭了好不好?
二姐向你保证,一租到房子咱们就搬走,乖,不委屈了,咱们不委屈,既然宋女士不把咱们当儿女,那咱们也就当没有她那个妈。”
“我……我不想哭的,是眼泪自己要掉下来。”
魏骏驰依偎在魏秀清怀里,仅仅片刻功夫,脸上就糊满了泪水,他更声说:“我想离这里远远的,
我再也不想看到妈妈,二姐,你要不给大姐打电话吧,看大姐能不能帮忙把你的工作和安城那边谁的工作换一换,这样……这样我们就能离妈妈远远的,就不会再被她打耳光。”
“小池,其实……其实有件事你不知道,大姐和姐夫之所以会被调到安城工作,源于咱爸出事,
以及咱爸当初通过关系将大姐和姐夫的工作关系转到帝都这边,要是我现在找大姐帮忙把我的工作关系转到安城去,
不说大姐和姐夫能不能办到,就算事情可以办成,一旦被旁人知道,势必给大姐他们招上麻烦。”
魏骏驰听完魏秀清说的,似懂非懂,终蔫哒哒说:“那就算了吧。”
“小池你知道吗?我一听说舒蕙被公安抓了,心里特别感到高兴呢,”不想弟弟继续沉浸在被亲妈打了巴掌的伤心中,
魏秀清有意说起舒蕙被抓的事儿,好叫魏骏驰也能开心起来,因为她知道,不管是她还是长姐,
亦或是弟弟,都很乐意看到舒蕙倒霉,这不,她一说起舒蕙的事连语气都变得轻松很多:
“也就宋女士稀罕舒蕙那个爱装的,而咱大姨大姨夫他们,心里却像是明镜似的,知道护着颖儿表姐,护着他们的亲闺女,对舒蕙被抓,是管都没管呢。”
魏骏驰:“大姨他们也没管舒欣表姐。”
“是啊,他们连舒欣表姐都没管,可这不怨大姨和大姨夫,是舒欣表姐针对颖儿表姐做错事,她伤了大姨他们的心,
要是舒欣表姐脱罪,通过大姨大姨夫的关系脱罪,这对颖儿表姐会很不公平,何况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大姨和大姨夫不糊涂,自然不会像宋女士那样不把法律当回事。”
“三年有点短了,应该判她一辈子劳动改造。”
魏骏驰口中的这个她,魏秀清自然知道是指哪个,她说:“刑期可不是随便判的,是根据犯罪情节的严重度来判,
不过,就舒蕙那样的,别说三年,就是一年,甚至仅一个月,就能让她感觉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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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城。
舒颖是在舒蕙、舒欣、韩夏丽三人被公安抓捕第二天下午乘坐火车回安城的,距离当日已过去数天,
而舒颖在一下火车那会,抬眼便看到韩副厂长,看到三小只,看到韩夏军,眼里泪水是怎么都控制不住地往下落,
她是跑向韩副厂长的,父女俩拥抱在一起,舒颖更是没忍住,直接哭出了声,好似要把自己受过的委屈一股脑全哭出来。
韩副厂长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眼里的泪水同样止不住,直至舒颖情绪平复下来,爷俩才止住泪水,一旁三小只见状,抱住舒颖张嘴就“哇哇”大哭,嘴里喊小姨妈喊姐姐,哭着说好想小姨妈好想姐姐。
这回轮到舒颖哄三小只了,一个个安慰,又送上亲亲,才把三小只的情绪平复下来,一行人回到家,韩奶奶一看到舒颖,祖孙俩抱在一块,又一次情难自控,彼此两眼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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